马林显然是不愿意当冤大头，去接收那种廉价的印度铜打造的铜币的。事实上，如果按照印度的铜价，铜币应当贬值几倍。比如，像明朝那样，一两银子兑换1000个铜钱一般。

    如果接受西班牙印度铜铸造的铜币，等于就被西班牙人赚了几倍的差价。虽然关系好，马林也不愿意被坑啊。至于开口要买美利奴羊，那完全就是狮子大开口了。因为，西班牙人是不可能同意的。

    西班牙人把美利奴羊当珍宝一样，捂着不让出手。马林倒是在阿尤恩那边有几千只美利奴羊，可西班牙方面不允许他出售美利奴羊的羊毛。所以，马林空有优质羊毛，无法在欧洲市场上卖。

    好在，马林利用英国母羊和美利奴羊杂交的品种——北海羊，是一种羊毛质量很不错的绵羊。虽然羊毛质量比不上美利奴羊，可比英国羊毛要高一个档次。只是，几年反之下来，这种优质品种的绵羊才三四万只，还在拼命扩大数量中，还不足以对欧洲市场形成冲击。

    不过，随着东弗里斯兰奶绵羊的崛起，北海国的居民似乎更喜欢东弗里斯兰奶绵羊。究其原因，就是东弗里斯兰绵羊能够提供不少奶制品，给养羊者提供稳定的食物和营养来源。

    在这个粮食价格昂贵的年代，任何食物都是珍贵的。而东弗里斯兰绵羊提供的羊奶制品，显然是一种低成本、高营养的食物。而且，它很廉价。毕竟，绵羊只需吃草即可。

    现在，养羊的农民们排着队想要养东弗里斯兰绵羊，而不大肯要北海羊。好在这年头大部分农民都是农奴，马林强制命令推广，北海羊才不至于无人问津。

    马林是在去大明之前，挑选了一批产奶能力最好的东弗里生绵羊的母羊进行优化培育的。如今，三四年过去，那1000只模样平均每年产两胎，生两到三只小羊羔。而羊羔一年长成，又可以产羊羔……如此，三四年下来，竟然有一万几千只了。只不过，经过再度筛选，只有5000只母羊能保持年产羊奶500磅以上。其他母绵羊，产能稍微有点退化。

    而交给民间自行培育的那5000只年产奶不足500磅的那就可怕了，三四年下来，其数量增加到了5万多只。光是母羊，就有3万多只。而且，年产奶超过500磅的，出现了7000多只。然后，这些高产母绵羊又被马林收回来，集中进行培育，避免品种退化。

    但是，流落在民间的东弗里斯兰绵羊的母羊，依然有三万多只。这些年产奶不足500磅的东弗里斯兰绵羊，非常受民间欢迎。

    因为，凡是饲养东弗里斯兰绵羊的农户和庄园，都有吃不完的奶酪和奶油，喝不完的羊奶。孩子们吃多了奶制品，个子都长高了。

    所以，现在底下那些庄园，个个眼巴巴地等着马林手下的育种中心能把高产的东弗里斯兰绵羊开始推广到民间呢。这样，庄园里每个人可能就都可以吃上奶制品了。不像现在，因为产量受限，只能优先供应孩子。

    ……

    其实马林也急啊，他也希望能够尽快获得稳定的高产品种。可是，稳定的品种，没个几年培育不出来啊。只有几代下来产能都稳定的，才能算是高产品种。要不然，忽然某代爆发的并不算。就像姚明长了2米26的大个子，你能说华人是巨人族么？所以，还得靠几代观察和培育下来，才能获得真正稳定高产的品种啊……

    只不过，现在羊奶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羊膻味比较重。那些羊奶吃多了的孩子，身上的奶香味总带着一股膻味，很不好闻。不像凯撒这样的贵族孩子，天天喝的是牛奶，身上味道更好闻点。

    该如何去除这些膻味呢？马林忽然想到了萝卜。萝卜和羊肉共煮，是可以吸收掉膻味的。和羊奶共煮，也一个道理。

    去年，马林从大明返回后，就带回了萝卜的种子。后来，让人在自己初期藏身的威廉港附近的几个庄园进行了种植推广，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于是，他叫来科勒，让他派人去看看……

    很快，派去的人回来了。汇报说，那边几个庄子里，现在堆满了萝卜。只不过，现在那些庄园主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些萝卜，也不敢擅自决定，就把萝卜堆积在了仓库里，结果烂掉了不少……当然，种子的保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是萝卜本身不耐保存……

    “我擦……”马林爆了句粗口，责怪自己大意了，他差点就忘了那些萝卜。

    据派去的人汇报说，当地已经种植了三茬萝卜了，平均三个多月就种植一茬，收获了很多萝卜。不过，现在保存下来的，只有去年冬天收获的那茬。前两茬的大多烂掉了，而且，那些庄园管事也不敢吃……

    “现在有多少萝卜储存？”马林问道。

    派去调查的人想了想，道：

    “大概有上百万磅，那个叫萝卜的东西太高产了，而且两三个月就能种一茬。只是，当地人不敢乱吃。因为，这是大公您亲自吩咐的东西，没让他们吃……”

    “那他们怎么不汇报给我说萝卜成熟了？”马林有点郁闷——之前得浪费了多少萝卜啊……

    “额……”汇报的人顿了顿，道：

    “他们说，小小庄园管事，没资格向大公您汇报……”

    马林一想，还真是，小小庄园管事，相当于后世的村长。你见过村长能向国家领导人汇报工作的？所以，说到底是自己疏忽了，没有派人跟进。

    事实上，以那几个庄园现在掌握的萝卜种子，如果有足够的土地种植，每季都能生产几百万磅萝卜呢。现在，之所以只有百万磅，是因为种植面积他们没敢私自扩大……

    ……

    马林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后，立即派人去运输那些萝卜，送给那些养奶绵羊的农户，让他们用来和羊奶共煮。煮完后，羊奶就会去除膻味。而吸收了膻味的萝卜，则可以拿来当饲料喂牲口……

    另外，马林还让那几个种植萝卜的庄园分出部分种子，分给那些养东弗里斯兰奶绵羊的农户，让他们自己种植。这样，以后他们就可以自己种植和收获萝卜，用自家的萝卜来煮羊奶了。和萝卜共煮过的羊奶没了膻味，加工出的奶制品会更加受欢迎……而吃了没膻味的羊奶制品的孩子，不但健康，身上也不会有让人不喜的膻味……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