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苏的纤纤手臂改抱为勒，嗓门高得都破音了：“不管不管！老娘都牺牲到这一步了，你还搞不定吗！？”

    “管你什么姿势、管你是李奇还是奇丽，今天老娘就交代在这了！”

    “来啊来啊！快把老娘收走！”

    眼见又是一波“白血球小红”冲过来，奇丽却被小红苏勒着脖子，几乎要翻白眼，不得不再用下巴槌在小红苏脑壳上，让她吃痛放手，才缓过气来，用铳枪一阵急速扫射化险为夷。

    还好大小奇丽都不是网红脸，不然这一下可有得看了。

    奇丽气得尖耳朵直抖：“不要生搬硬套好不好？死神神座那一次跟现在有可比性吗？环境气氛角色哪个要素符合啊？”

    “还什么牺牲，小红苏压根没有能牺牲的东西啊！”

    “就算楚莉小红灰灰了，不是还有慕恩小红吗？”

    说到后面变得中气不足：“实在不行桑妮小红也能凑合下……”

    小红苏怒吼：“合着你对我捏出来的傀儡真的有想法！变态！鹅心！”

    奇丽拎着小红苏衣领丢到身后，将又一个“白血球”小红轰成漫天白芒，冷笑道：“所以说你牺牲什么了？给个人偶让人摩擦？”

    背后金光流溢，那是不熟悉的奇异光色，陌生的力量波动也在这个空间以及两人的灵魂关联里动荡。

    纤纤玉手从背后伸出，抚着奇丽下颌。

    并不是小红苏的胖乎乎小手，手指修长，俨然是最完美的钢琴手。

    清亮脆甜的少女嗓音说：“那怎么是人偶呢？你对她做了什么我都能感受到，她做了什么全是我想做的，那有分别吗？”

    奇丽还没反应过来：“只要不是真正的你，就有分……”

    话没说完，那只手改抚为捏，再扳着下颌，将奇丽的头扭过去。

    “别说话……”

    这个嗓音说：“我要亲你！”

    嗓音的主人正是小红本体的模样，却不是长直黑发大红长裙，而是白发红瞳哥特短裙。

    红唇微启，粉舌吐露，带着似乎要烧灼一切的热气，结结实实封住了奇丽的嘴。

    空间中震荡出大片金红交织的浓稠光尘，荡开的冲击将四周涌来的虚影小红粉碎，结界之内顿时破开一个大洞。

    新生的小红飘在上方，像是天降女神，俯首噙住奇丽双唇。

    奇丽跨着大步，手持巨大铳枪，扭头与小红连为一体。

    时间仿佛静滞，这一刻，这一幕，恍如传世画卷。

    灵魂中震荡着绵延无尽的满足，仿佛持续了千百万年的追寻抵达终点，不仅女神与魔女的灵魂关联变得无比清晰，就连被结界完全遮蔽的另一条线路，也骤然畅通。

    在这瞬间，两个灵魂传递了无数意念，似乎都在努力遮掩这种事情带来的震撼。

    “你这又是什么形态？”

    “小红苏的终极形态，她脱离了那个谁的神职，但跟那个谁的道路又有关联，猜猜那是什么……没错是社畜！咳咳，是码农！”

    “果然，这也是丝丝魔女成神带来的变化，不过为啥是这个造型？我是说头发……”

    “公码农保不住发际线，母码农白发早生。”

    “那眼睛……”

    “就算戴着眼镜，码农也会因为长时间盯屏幕和熬夜而两眼发红。”

    “那这身哥特裙……”

    “码农就是跟无穷无尽的BUG做斗争的战士，这些敌人还潜藏得很深，像妖魔一样潜藏在正常世界里，这个设定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的小姐姐还蒙了眼睛的……”

    “你扮演过的角色我不屑于重复……”

    “是不是该取个正式点的名字，总不成就叫码农女神吧？”

    “想想你自己，小白，我有取名字的能耐吗？”

    “说得也是，那么我来吧，就叫……数字女神。”

    “那不成伊尔珊诗舞了？码农是用数据和程序将真实编织成虚拟，再让凡人的意志通过虚拟反作用在真实上，实现改造真实的目的，所以这个我应该叫……数字化女神！”

    “随你吧，你的舌头能不能别乱搅，亲嘴又不是吸果冻，让我动就好了。”

    “我、我没经验嘛，而且你是奇丽不是李奇，凭什么只能你动？”

    “奇丽并不是真实的存在，她的灵魂只是虚拟的，现在跟你亲热的是……”

    “小白，是我的小白……”

    刹那间无数意念交换过，感应到曙光女神结界因小红的这个新生神职发生变化，奇丽大喜，准备切换回李奇。

    她还在心底辩解，这绝对不是想以李奇的身份正式宣示对小红的所有权，而是两人之间用这种“野蛮落后”的肉体接触方式展现彼此的羁绊，似乎真的能破除曙光女神的压制。

    虽然又跟死神神座一样，总得靠跟女人做点啥才能扳回形势，让自己像是吃软饭的小白脸，这种发展也太过套路，不过……

    只要是人民喜闻乐见的东西，套路又何妨呢？

    “等等……”

    小红的灵魂波动骤然猛烈，意念变得无比急促：“不要这么想！不要急着变回来！”

    奇丽正讶异，小红意念转换，像变了个人：“你是我的小白，我跟小白亲热有什么问题吗？”

    新生意念如火山般炽热并且汹涌，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你刚才展现的羁绊，不光是李奇或者奇丽跟现在这个我的关联，还有小白跟真正的我，也就是曙光女神的关联啊。”

    “这样的羁绊已经让灵魂足够活跃，我可以把小白取回来了。”

    “而你，沉迷于李奇-普雷尔和奇丽身份的低等意志，不过是杂质，必须清除！”

    卧槽中计了！

    奇丽大惊，刚才那个小红苏的意志，并不纯粹是小红，还潜藏着曙光女神。

    没想到真正的小红不仅不是逗比，还鸡贼得很。现在这个逗比小红，恐怕还真是遭了小黑暗算后的劣品。

    灵魂与空间内外同时震荡，奇丽只觉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正被粗暴的撕扯下来，离体而去，意识也因此变得恍惚。

    在那种永远坠入黑暗的感觉淹没意识前，感应到结界内部也因为剧烈的力量冲突而动荡乃至破碎，奇丽燃起灵魂之火，用最后一丝力量，再度激活晶格魔方。

    这一次魔方成功启动，一团团香槟金光晕在结界中绽放闪烁，奇丽欣慰的笑了。

    跟曙光女神与小白难以计数的转世轮回相比，李奇-普雷尔以及奇丽跟小红的灵魂羁绊太羸弱了。

    光靠她们自己，无法战胜更加强大的自己，只有靠大家了。

    她们不再是赤红信仰的根源，不再是所有人的坚实依靠，现在她们成了等待拯救的灵魂奴隶。

    意识急速模糊，她都来不及看清每团光晕中的身影，只看到第一个是娇娇小小的，还抱着什么东西在吃的……蕾娅。

    “该死！怎么连蕾娅也拉过来了！？”

    意识消散前，奇丽最后一个念头无比懊恼。她下意识的觉得，蕾娅才四岁哪能在这种战场里出现。

    奇丽扑倒在地，正啃着炸鸡腿满嘴流油的蕾娅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尖耳朵。

    金光消散，欧萝拉、凯瑟琳、菲妮、卡琳、蕾塔娜、奥雷莎甚至由虚影托着的薇姬以及伊芙都出现了。

    伊芙兴奋的大叫：“啊哈！我成功了！”

    托起薇姬的虚影冷冷说：“根据我的计算，我们能进来的原因跟你有关联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零点五。”

    菲妮反应最快，惊呼着“李奇”冲上去抱住奇丽。

    众人瞬间就看清了形势，毕竟只有两个巨大的小红分踞空间两端，各自散发出白光金光相互对抗。

    凯瑟琳大剑高举，冷冷的问：“哪个？”

    欧萝拉伸手招出白光大旗，往下一顿，冷白骷髅头漫天飞舞，在空间中渲染出截然不同的两个区域。

    正缓缓转动的金光小红那边，骷髅头变作玫瑰花，而白光小红那边，骷髅头化作股股烟气，发出依稀的尖锐呼啸消散。

    不必欧萝拉解说，凯瑟琳影拔高，血红光翼鼓荡，挥剑冲向白光小红。

    这边卡琳抱头蹲地，变身一株大树扎下，树干瞬间长到千米，枝叶伸展。一个个黑白滚滚像果实一样扑扑簌簌落下，跟在凯瑟琳后面冲上去。

    奥雷莎也跟随凯瑟琳冲出去，蕾塔娜却没上，而是转头将晶格魔方罩住蕾娅，再不放心的加上一层光盾，嘴里不满的嘀咕道：“总枢机在想什么呢，怎么把蕾娅也拉过来了。”

    没等凯瑟琳冲过去，结界内雷电与风暴大作，空间也扭曲破碎。

    金光小红轰然崩碎，在大家的惊呼声中，汇聚成银发黑裙的小红落地，跟奇丽一样毫无意识，就像没了灵魂的空壳。

    白光小红升到迷乱空间的天顶，光尘凝结出两个人，连凯瑟琳也停下了脚步，诧异加惊疑的看着这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这是李奇和小红，装束很接近地球世界现代装束，简洁而俐落，头发都很短。

    “很高兴我又回归了真正的自己，这都得谢谢你……”

    那个“李奇”对“小红”说：“当然我们之间不必说谢谢，这是我们永恒的羁绊。”

    “李奇”再看向欧萝拉、凯瑟琳等人，目光在奇丽上停留得稍微久了点。

    最终他摇头苦笑：“这一次我虽然收敛了点，却还是搞出了很多花样啊。”

    “小红”叹气：“是我被小黑暗算了，没能好好的支持你，这次进程严格说已经被污染了，结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李奇”不以为然：“既然是污染，清理起来也应该简单一些。你先搞定吧，然后再激活我的魂体融合程序。”

    “小红”指指欧萝拉等人：“这些人有不少直接间接算是我的延伸，亲手清除跟自己有关的东西还是不太舒服，你来动手吧。”

    “李奇”亲昵的说：“我能理解，女人嘛……”

    他对众人扬声道：“诸位，很感谢你们在我作为李奇-普雷尔的期间，给了我印象深刻的经历。这些经历在我灵魂中的烙印，我会剥离下来好好收藏。”

    “现在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李奇-普雷尔并不是真实的，他即将回归真正的自我，也就是我。而你们的存在还妨碍着回归，所以……”

    在大家心中英俊温柔坚定睿智的总枢机，在欧萝拉凯瑟琳菲妮心中近于完美的爱人，在蕾娅心中更是整个世界的父亲，此刻却露出冷酷甚至残忍的笑容：“我会亲手让你们安息，放心，不会有任何疼痛，就像做了一场梦。你们对我来说，其实也只是一场梦。”

    “不要觉得这是罪恶的，其实你们中的很多人也跟李奇一样，只是由某个真实存在投影到费恩世界里产生的。说是清除，其实也是让你们回归自己的本质，你们将会成为那个真实存在的一部分，对凡人的灵魂那说，那是无比幸福的归宿。”

    因为太过震惊，欧萝拉等人要很努力克制着才没有大喊出声，但都一时难以开口。

    还是凯瑟琳最有勇气，艰涩的问出了声：“你、谁？”

    “李奇”淡淡笑着，揽住身边“小红”的腰说：“我是……小白，嗯，对你们来说，这个名字就足够了。”

    沉寂了一小会，血红烈焰再度升腾，女神武装全开，连面目也都被样式古朴的面甲罩住，凯瑟琳高举大剑，呼喊道：“把李奇、还我！”

    欧萝拉的旌旗也猛烈飘扬，旌旗女神喊道：“还我的丈夫！”

    菲妮眼中含泪，紧握双手，用上所有力气喊：“还我的老公！”

    蕾娅使劲敲着晶格魔方，稚嫩嗓音依稀传出：“还我的老爸！”

    无数小滚滚汇聚成一只顶天立地的大滚滚，咆哮道：“还我的血库！”

    托着薇姬的虚影叹气：“我也得替她喊一声，还我的铲屎官。”

    伊芙、蕾塔娜和奥雷莎同声喊：“还我们的总枢机！”

    女神和魔女们力量全开，大招尽出，空间里顿时变作混沌战场。

    卷起大旗冲上去之前，欧萝拉还是嘀咕了一句：“怎么少了声‘还我的老板’呢，另外一个尖耳朵去哪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