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黑露面到蛮子入场，从两边联手怼小黑到争夺融合神械，直至达成协议，几度转折频频漂移几乎翻车，抛出来的秘辛连神祇也禁不住神躯剧震。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其实连半个小时都不到。

    由辛西娅、乌索斯、星界佣兵、凯瑟琳、缇娜和菲妮组成的救援队迅速展开救援，在梅迪的指引下各司其职，把正走向崩溃的曙光之星硬生生拉了回来。

    曙光女神的神躯成了蕾娅的食粮，曙光之星由此失去了控制核心，这是最致命的，如同银月之心的主控虚灵完蛋。

    创造大厅被蛮子砸烂，那是曙光之星探入费恩世界灵魂循环的入口，同时也是曙光之星能稳定在星海位面上的支柱之一。

    能源大厅被摧毁是最直接的损害，想想银月之心的晶格引擎阵列完蛋了是什么后果就能明白，而这是缇娜的杰作。

    曙光之星内外都在解体，看起来既没有挽救的余地，也没有继续保留的价值。

    不过诸神皆在，一切皆有可能。

    战神乌索斯来的这个分身应该是硕果仅存的了，至少有弱小神祇级别。在虚空中膨胀成上万米高的巨大神躯，众多可以在虚空中自由行动的星界佣兵配合祂，将曙光之星外表正在崩裂的外壳封住，再由辛西娅用白金神焰焊接加固。

    曙光之星的外壳材料跟内部的自律机械和重甲傀儡一样，都是源质结晶凝固锐化后形成的类金属体，是堪比晶钛的优异魔导材料。小红捶胸顿足的批判李奇欧萝拉等人是投降派，光这层壳子就得多少亿吨晶钛，就这么让给五十万那小婊砸了实在划不来。

    凯瑟琳、菲妮和缇娜这边解决曙光之星内部的麻烦，缇娜负责“排水”，把她招来的星海洪流引出去。凯瑟琳负责封闭出了问题的分支系统，当然她的办法就是把出问题的装置乃至各个辅助大厅直接轰烂。

    菲妮干的活比较细，她牵引曙光之星上的土石封堵内部缺口，相当于损管工。

    曙光之星外壳下的构造跟银月之心是同源的，虽然早就失去了苏伦的力量痕迹，但也蕴含着费恩世界创世之初的成分。“源质结晶”就是曙光英灵用星海之力熔炼这些土石后获得的，当然那是神躯还在的情况下。

    菲妮的神力对这些土石有明显感应，可以遥控操纵成千上万吨的土石，将整座大厅填实。

    这无疑让小红更痛心疾首了，这是曙光之星属于赤联的铁证啊。

    “相信李奇……”

    欧萝拉安抚小红：“把曙光之星让出去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红终于表现出了一丝高风亮节：“如果李奇是为了让我能有凡人身体才做这么大让步，我哪还有脸面对大家啊！”

    卡琳也劝解：“放心吧，李奇不会为了一点私利牺牲大家的。”

    小红愣了愣，委屈的道：“所以我能不能有凡人身体，可不可以从旧时代神祇转变成新时代超神，只是一点……私利？”

    “我其实觉得跟大家有关，好歹是设计师和引路人，刚才那么说就是谦虚一下啊！”

    欧萝拉抚额：“小红……你这事虽然重要，可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不是迫在眉睫的事吧？”

    “李奇的事情更急迫一点，他到底什么状况，是不是真跟奇丽分离了，能不能囫囵的回来……”

    频道里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现在他和奇丽连传讯都不回应，真是急死人了！当着那些人的面，又不好直接问。”

    看着高台上眉来眼去的奇丽跟李奇，小红忿忿的道：“我看他是沉浸在某种快感里拔不出来了！”

    控制大厅这边，几路人马都还沉默着，等待着融合神械第一次运转，解除李奇的困境。

    在那之后，融合神械将会拆到银月之心上去，三十年后再进行属于赤联的第二次使用，如果那时候赤联乃至费恩世界还在的话。

    即便英灵梅迪和提尔保证，缺少了曙光女神的神躯，又没有小黑的意志支持，而且还离开了曙光之星，融合神械已经不可能召唤小白回归。但从辛西娅到艾尔莎，乃至罗姆罗斯那边的暴政之神，还是坚持派出代表监督赤联对融合神械的使用。

    他们招来了救世同盟其他神祇的投影，比如军神修玛和生命女神瑟贝妮，给赤联施加了更多压力。这些神祇很公允的表示，因为没有参与曙光之星的行动，所以不会主张使用权。但融合神械的使用状况会影响到整个费恩，祂们有责任和义务进行监督。

    于是诸神决定在银月之心上各自留下一个投影，全程监控。

    赤联这边也不是全盘退让，凯瑟琳、缇娜和菲妮能全盘负责曙光之星内部的抢救工作，也是争取来的。除了抢救之外，分别跟着她们的蕾塔娜和奥雷莎，还在薇姬的统一指挥下大肆搜刮，把看得过眼的东西全塞进晶格魔方里。

    缇娜那边倒不需要人跟着，除了地板和岩石之外，所有会发光的有零件的，都逃不过她的手掌。

    要迁移融合神械，相应的能源和控制系统也得一并带走，包括了英灵提尔。这个提尔是融合神械的后门门神，必须跟着神械。不像梅迪，神躯没了就成了自由身。

    梅迪也说不上自由，作为曙光英灵就没有自由可言。他必须跟其他曙光英灵一起留在曙光之星上，没有曙光之星调制的曙光之力，他们就跟没电的震动……不，机械傀儡一样。

    曙光之星的新主人对他们满怀期待，希望他们成为抗击外敌入侵的有生战力。虽然连赤联的地狱蛮子都打不过，可按级别算，这是一千多个半神啊。

    忙着抢救曙光之星的同时，两边也谈妥了技术交换的细节，作为“曙光之星协议”的附加条款。

    技术交换本就是救世同盟正在进行的工作，不过之前大家基本都是虚应故事，现在有了曙光之星，情况产生变化，就有了落实执行的必要。

    赤联不至于脸皮厚到只给新主人留下一具空壳，曙光之力发生器之类必要的能源和基本控制系统，还有各类自律机械和分支系统都会留下。这些技术是大家共享的，赤联会在曙光之星留下相应人手，研究这些东西。

    获得了曙光之星，新主人原有的技术就黯然失色，很大度的把超级魔法粒子炸弹、新的魔法符文语言以及附魔技术都拿了出来。赤联这边也因为曙光之力和源质结晶的出现，魔钢熔炼、晶格引擎以及微魔传讯之类的尖端技术不再尖端，也都拿了出来。

    总之两方在各自分工，携手救世的大义名分下，互通有无，共同进步。

    “看啊，神祇都在忙乎呢，不只是咱们的神，还有那些以前高高在上的神祇。”

    “本来是我们要打倒的目标啊，现在变成这样，都不好意思喊打了。”

    银月之心上，十来万赤联官兵和科研工程人员一同注视着曙光之心上发生的奇异变化。

    曙光之星外，强大而伟岸的战神在当铁匠，美丽圣洁的自由女神在当焊工。

    月弯之中，凯瑟琳、缇娜和菲妮的神光自层叠建筑中透出，闪烁辉映。

    虚空中的曙光之星绚丽璀璨，完全是旧时代凡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奇观盛景。

    凡人们心潮澎湃，对眼前所见又有各种猜测。

    “这是要把曙光之星改造成攻打天堂山的堡垒吗？那我们银月之心还有什么用处？”

    “听说天堂山交给我们了，曙光之星会去守费恩世界的大门，秩序女神招来了外敌。”

    “外敌？会是什么样的外敌呢，为什么要这么分配，不能一起行动吗？”

    “一起行动？你觉得那帮家伙不会说我们是祸害费恩世界的罪魁祸首，把我们卖掉？”

    “是啊，他们也不可能对我们放心，还不如各干各的。”

    赤联人们可想不到，他们的总枢机此刻就像量子猫一样，还无法确定真正的状态。

    “我得离开了……”

    奇异的灵魂空间中，李奇对某个存在说：“总算把形势引导到了对我们有利的方向上。”

    那个存在就如镜子里的李奇，淡然笑道：“说得好像很辛苦一样，其实这是顺其自然的发展。强行夺下整个曙光之星不是不可能，但那样的话你们就得担起整个费恩世界的内忧外患。”

    “以你们现在的力量，就算能应付得了，可在你们之外的力量，非但不能成为助力，还会站到敌对的一方，而祂们还掌握着费恩世界绝大多数凡人。”

    李奇叹气：“小红和我虽然把赤红信仰带来了费恩世界，却没有办法让费恩世界一蹴而就，直接跳到大同主义社会。”

    “过去我们曾经以为可以，现实一次次教育了我们，就像凡人有生老病死，灵魂有生死灭一样，社会也有生命的。”

    那个存在点头：“小红和你带来的东西，在费恩世界并不是第一次出现。那些失败的尝试，已经混在费恩世界的无数失败里，跟着失去的维度、时间和空间一同消散了。”

    “小红和你，能让费恩世界走到现在，最难能可贵的，还不是你坚持的革命阶段论。而是你们始终相信自己不是救世主，同时也不把赤红道路当作获取力量的手段，最终被汇聚到的力量迷惑，成为力量的傀儡。”

    李奇苦笑：“我软弱，她逗比，我们都是普通人。”

    他看住这个镜子里的自己，深深感慨：“这也是我永远不可能召唤回小白的原因，在面对诱惑的时候，我还能坚持这样的普通。”

    “所以我发自灵魂的拒绝让自己成为救世主，如果一个世界只能靠我个人的力量去拯救，那这个世界在我之外，必然是虚幻的。”

    镜子里的李奇说：“这不是真实与否的问题，而是选择的问题，你选择让你之外的世界成为真实。”

    李奇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从曙光女神的神躯将他的灵魂投影传递到融合神械里到现在，他已经问过三十八次，这是第三十九次。

    “最初那个小白，到底是谁呢？”

    镜子里的李奇不厌其烦的给出了同样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是小白留在这里的一缕意志，我才是融合神械的真正守护者，是否可以唤回小白，由我做出最后判断。”

    “你问的是创世之初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事情不在我的记忆里。我只知道，天堂山的残片里或许会有一些答案。”

    李奇接着问：“其他人来召唤的话，也会跟我一样，只会看到自己？那岂不是每个人都可能是小白，这在逻辑上说不通啊。”

    镜子中的李奇回答依旧没有变化：“不管是谁面对我，都只会看到自己，不会看到真正的小白。”

    “他只是由小白的一个侧面、一点根基，在生命和灵魂的经历中，生长出的一个全新存在。”

    “他愿意成为小白……其实只算是近似小白的仿品，我可以给他一个尝试的机会。”

    李奇说：“好吧，看来是没有新台词和剧情分支了，我也该脱离这种状态。不然长时间让灵魂保持分时操作模式，我会成为真正的变态。”

    镜子李奇呵呵笑道：“别把我当游戏里的NPC，我就是你投射过来的灵魂倒影。”

    李奇正要回归奇丽的身体，合并分时进程，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了句：“如果我愿意尝试的话，就算几率再低，还是有成功的可能性吧？”

    镜子李奇说出了他之前没有听过的答案：“没有哪个凡人能够成功……”

    “就算是在多元宇宙的尺度下，也不可能存在从灵子结构上就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灵魂，充其量只能算算同步率。”

    “百分之一的同步率已经是理论上的极限了，召唤回来的也只会是一个力量强大的个体，并不会超越现有的强大神祇太多。”

    李奇愕然，之前他还以为只是他不适合，如果有更适合的，说不定能召唤回真正的小白。

    现在看来，这部融合神械不过是个谎言？

    小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她那么干净利落的放弃，说不定自己也很清楚。小白是不可能真正回归的，费恩世界也不可能就用这部神械召唤来救世主。

    李奇有些不理解：“那这玩意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我是说，如果只是净化灵魂模版的话，没必要这么弄这么个噱头啊。”

    镜子李奇说：“这部融合神械就是小白本身啊，他留给世界的，就只是这个东西了。他对费恩世界来说，就是一个基准点，就像一部过滤器。”

    李奇的灵魂投影猛烈振荡，这就是小白？

    那么这到底是他的哪里？

    尾椎骨还是盲肠？

    等等……

    曙光女神每次分离意志出来，去外面找回小白的灵魂模版，再在这里净化，然后投放到凡间成人，从整个环节来看，小白留下的这部分就跟……子宫一样？

    特么小白是男的啊！

    “我感觉还有很多问题……”

    李奇一下子觉得不该走了，他的灵魂现在的确处于很奇异的状态，所以可以分时操作自己和奇丽，就像纯粹的两个灵魂。但这种状态不能保持得太久，不然就真的要分离开了。

    之前他除了引导形势，把曙光之星塞给该拿到它的人之外，就是在镜子李奇身上挖秘密。

    现在居然又挖到了新东西，他怎么能离开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