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藏剑仙: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与山麂、野鹿同眠。 第七十九章 螭龙仙人
不过螭龙仙人大放异彩那是后来的事了,最初的时候他在山上并不起眼,不仅不起眼,反而还经常惹祸,是一个性格恶劣的麻烦弟子。
年轻时候的螭龙仙人就是一个离经叛道又没皮没脸的人,实力没多强,惹祸的本领却很强,跟折梅峰的那位祖师相比,无异于云泥之别。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最终让井月峰的那位祖师移情别恋,投入了他的怀抱之中,在那之后,螭龙仙人更是突然开始彗星般崛起,最后不仅自己飞升仙界,还帮助恋人也一同飞升到了仙界,成为一时佳话。
然而这段佳话背后,隐藏的却是折梅峰祖师郁郁而终的身影。被横刀夺爱之后,这位祖师便一蹶不振,虽然靠着绝佳的天赋,这位折梅峰祖师最终还是跨入了我道期,并且成为了折梅峰峰主,但因为心境有亏,所以一直止步于我道期巅峰而迟迟不得进入圆明期。最终,元神衰竭,郁郁而终,死时不过一百五十三岁,以修士的寿命来说,不过壮年而已。
这就是折梅峰与他们忠恕峰不和的第二个原因。确切的说,这才是折梅峰与他们忠恕峰如此水火不容的真正原因。因为理念之争还可以说是意气之争,相互之间即便看不惯,却也称不上仇怨,但螭龙仙人的这件事却是彻底得罪了折梅峰,在折梅峰的人看来,螭龙仙人和井月峰的那位祖师就是害死他们折梅峰祖师的罪魁祸首。前者还只是意气之争,后者就是真正的结仇了。
这两个原因再加上众多的历史渊源,最终导致了今天折梅峰和他们忠恕峰之间的水火不容。这种水火不容一直要到十多年后,山门被破,他们这些幸存的人流亡好几年后,才会逐渐消弭,但那已经没太大意义了,因为那时候他们已经没有翻盘的希望了,所以哪怕两峰和解了,也没什么意义了。
至于现在?两峰自然还是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而且因为现如今折梅峰的强势以及他们忠恕峰的弱势,所以两峰之间的明争暗斗,一般都是他们忠恕峰处在下风。这才是王轻霄等人一直针对他的原因。
想到这里,宋明庭心中又有些失笑,那时候他心中对王轻霄等人可谓是又恨又怕,对于这些人的恨意甚至远远超过了赵惊鹊等人。
因为赵惊鹊他们虽然也针对他,但因为双方都是忠恕峰的人,再加上他师父怎么说也是峰主,所以赵惊鹊等人虽然会针对他,但却不会过分。而王轻霄等人则不同,他们是折梅峰的人,折梅峰和他们忠恕峰可是有宿仇的,而他师父又管不到折梅峰弟子的身上,所以,王轻霄等人对他的欺辱要远比赵惊鹊他们恶劣和明目张胆。
那时候他实力低微,性格敏感又内向,偏偏又自尊的很,挨了欺负也只会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从不告状,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欺负对象。
“我也挺想念你的。”宋明庭突然微微一笑,道。但他这个笑容瞧着实在像是嘲讽,所以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怔过之后,王轻霄脸上露出了恼羞成怒之色:“宋明庭!你什么意思?”
宋明庭笑着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说的确实不是反话,也毫无反唇相讥的意思,因为王轻霄是今后和他生死与共的同门之一。
上辈子年少的时候,他确实很讨厌王轻霄,但后来伴随着他获得一桩桩机缘,实力逐渐增强,他便已经将昔年所受的欺辱尽数还了回去。而后来魔道攻山,山门被破,那时候他们所有幸存之人想的都是重新夺回山门,双方之间的恩怨自然就成了过眼云烟。到了后来,两人说开了以后,甚至还拿这段陈年往事相互打过趣。
所以他和王轻霄着实没什么生死大仇。在如今的他的眼中,王轻霄的些许挑衅就跟小孩子行为一样,根本不算什么。他现在看着王轻霄,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对方死之前最后几年的画面。
宋明庭的笑容显然激怒了王轻霄,他怒喝一声道:“宋明庭,你笑什么!”说着便催动飞剑杀了过来。锵然的出鞘声中,王轻霄背后的飞剑激射而出。
红梅飘零,酒香浮动,一道天青色的剑光自王轻霄背后的剑鞘中锵然而出,带着一路飘零的红梅花瓣,向着宋明庭杀来。
楚狂歌脸色微变,他闪电般掐出手诀,从指尖射出一道火鸦剑气,然而这时边上突然射过来一道青白色的剑气,将火鸦剑气击散了。楚狂歌转头,赵安澜收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整以暇道:“楚狂歌,这是我师弟和明庭师弟之间的事,你我若是插手,恐怕不好吧?”
另一边,郭静仪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想了一下,却最终没有开口。心直口快的柳潇潇却是没想那么多,见王轻霄突然出手,她柳眉一竖,娇斥道:“你做什么!这里是井月峰,可不是你们折梅峰!”
然而王轻霄等人根本不在意她的质问。
石阶上,宋明庭突然动了,只见他闪电般的掐了几个剑诀,接着就有一股惊人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
一股莫名的凉意骤然出现,宋明庭脚下突然出现了月白色的霜花,点点月光飘零,霜花以一种精美复杂的图案飞速的向着四周扩散开去。
除了已经知道宋明庭练成了月泉剑气的楚狂歌外,其余人却全都被宋明庭身边这骤然出现的变化给惊到了。很快,宋明庭一指点出,月泉剑气倏然从指间飞出,宛如月色泉水的剑气带着冰凉的气息刹那间就来到王轻霄的飞剑前。
凉气骤临,月光缥缈。山坡上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月光,月光仿佛一道道有着优美弧线的缥缈轻纱,簇拥着最中央的月泉剑气向着王轻霄的飞剑涌去,月纱飘过,红花皆白,偏偏红梅上霎时就凝结了一层月色的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