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儿的眼睛似也有些湿了，柔声道：“小飞，我回来了……”

    阿飞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似已僵硬得不能有任何动作了。

    林仙儿已慢慢地向他走了过来，轻轻道：“我知道你会等我的，因为我到现在才知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是真的对我好。”

    “bitch！”

    一道突然的声音打断林仙儿含情脉脉的表演。

    “谁？”林仙儿略显惶恐的左顾右盼。

    阿飞毫无反应，放佛整个世界只有他自己和面前的粥。

    “兴趣使然的路人。”冯昊闲庭信步，直接坐在阿飞对面，拿出一瓶五粮液，晃了晃道，“来喝这酒，保你醉生梦死。”

    可惜阿飞已经毫无反应。

    冯昊也不恼，打开精致复杂的包装，拿出一个瓷碗，倒了一碗酒，推到阿飞面前：“尝尝。”

    阿飞耸了耸鼻子，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感，就像诈尸的人脸上露出笑容，怎么看都渗人得慌。

    “好酒。”阿飞一口喝干，却没有继续喝。

    “既然是好酒，那就多喝点。”冯昊又打算续满，但被阿飞止住，“留着给大哥喝。”

    “酒多，够喝。”冯昊绕过阿飞的手，又一次续满。

    阿飞脸色微动。

    林仙儿则难以置信。

    阿飞剑很快，手更快，眼前的令人不爽的陌生人竟然可以绕开阿飞的手，续满酒杯。要知道，阿飞不愿意的事情，是不会允许别人强迫让他做。从这个角度上可以看出，眼前的陌生人或许并不比阿飞弱！

    虽然续了一杯酒，但阿飞并没有喝，神情呆板。

    看着阿飞，冯昊忽然说道：“壶中有酒。”

    “酒后高歌磨剑。”阿飞下意识道。

    冯昊：“人生有梦。”

    阿飞：“梦中快意恩仇。”

    冯昊：“酒后高歌磨剑，梦中快意恩仇，阿飞，名利呢？。”

    阿飞：“名利？脚下踩。”

    冯昊：“情义？”

    阿飞：“情义两肩挑。”

    冯昊：“情挑千山石，力盖万起涛。”

    阿飞：“豪气千云！酒后高歌磨剑，梦中快意恩仇，名利脚下踩，情义两肩挑。”

    冯昊：“情挑千山石，力盖万起涛。阿飞，如果被你碰见见利忘义，翻脸无情之人，如何？”

    阿飞：“杀无赦！”

    冯昊：“你大哥还在等你呢。”

    阿飞唰的一下起身。

    林仙儿却堵住了他，百般哀求绕指柔：“你……你难道……难道不要我了？”

    阿飞盯着她就像盯一个死人：“我很奇怪，我以前怎么会爱上你！”

    林仙儿全身冰凉。

    阿飞默然离开，洒脱而决绝。

    “等等，酒！”冯昊把五粮液扔了过去。

    阿飞接过酒，重重的看了眼冯昊，并没有问冯昊为什么知道自己和李寻欢对酒当歌的对话，转身闯入雨中。

    随着阿飞离开，记忆世界开始天崩地裂。

    小屋、桌子、碗筷重又变成线条和点。

    但林仙儿依旧保持原样，盯着冯昊，恶狠狠道：“你为什么要破坏我和阿飞的感情？”

    冯昊奇怪的看着还没有消失的林仙儿：“即使没有我，结局也不会发生变化啊。”

    林仙儿不信，想要发作，但想起眼前的陌生人有着不弱于阿飞的实力，忽然换了个面孔，娇媚横生，性感撩人，举手投足间让人失魂落魄。

    可惜，已经久经秦淮八艳、貂蝉、大小乔等美女的考验，林仙儿这种荡妇实在是难以勾起冯昊的半点兴趣。

    “你该消失了！”

    话音刚落，着急促的警报声和红色警告字充满整个世界。

    “警告，记忆世界不稳定，三秒后退出记忆世界。3，2，1，安全退出！”

    看着从座椅上直起身的冯昊，马卫民急切道：“怎么样？确定是谁了吗？”

    冯昊不答反问：“为什么记忆世界只有那么点剧情？”

    马卫民连忙解释道：“第一个原因，宿主的精神契合度太低，只有65%。第二个原因，想要构建长、多、复杂的剧情，需要相关联的人一起构建。构建的人越多，记忆世界越稳固越宽广越持久。”

    “行！”

    冯昊吩咐道：“你去帮我寻找这些人。”

    马卫民连忙召来助手。

    “李寻欢、上官金虹、孙小红、荆无命、林诗音、龙啸云、林仙儿……”

    助手记下一连串名字，当冯昊停止口述，他才犹豫道：“恐怕找不齐这么多人。”

    “没事，能找几个是几个。”冯昊无所谓道。

    助手看向马卫民，见局座点头，立刻忙碌了起来。

    在他们把五个人带入实验室的过程中，冯昊问道：“如何才能获得武功秘籍？”

    “一种方法是在记忆世界捡武功秘籍，一种方法是让记忆世界的武者口述武功秘籍，还有一种方法是让宿主把武功秘籍写下来。”马卫民解释道，“但只有契合度达到90%以上的宿主才能写出武功秘籍。所以，迄今为止，我们只得到二十余部武功秘籍，还被那个SSS级的宿主给盗走了十五部！”

    “啧啧。”冯昊发出意义不明的感慨声。

    马卫民尴尬道：“所幸，武功秘籍并不能让普通人成为武功高手。”

    “哦——”冯昊摩挲着下巴，那为什么“星爷”可以成为习得如来神掌，并成为高手呢？不过他没有问，转而问另一个问题：“把有相关性的人物联合起来可以构建稳定而完整的记忆世界，那如果把不相关或者关联性不够的人物联合起来能够构建怎么样的记忆世界？”

    马卫民想了想道：“相关性越高的宿主构建的记忆世界越稳定，不会出现意外情况。相关性不高的宿主构建的记忆世界会发生各种奇怪事件，甚至对进入记忆世界的人产生威胁。”

    “产生威胁？”冯昊重复道。

    “是的，会有生命威胁。”马卫民脸色沉重，用繁冗的词语向冯昊解释。

    直到助手把五名宿主带到实验室，冯昊才明白马卫民的推论。

    记忆世界就像一个真实的平行世界。

    相关性越高的宿主构建出的记忆世界越稳定，其世界意识处于沉睡中，觉察不出观察者的到来，只有观察者对“世界剧本”的改动过大，干扰了角色的命运轨迹，才会苏醒并把观察者驱逐出去。

    如果由相关性不高的宿主强行构建出混乱的记忆世界，就会有多个世界意识互相争斗，产生混乱的世界，直到其中一个世界意识吞噬掉其他世界意识。在这个过程中，观察者会被世界意识认为同等层次，但碍于观察者不是世界意识，只能动用世界里的角色杀死观察者。

    有意思。

    如果把以明朝为背景的武侠小说角色全部放在同一个时间节点，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冯昊想到就做，又列举出一系列名单，由助手去准备更多的宿主。

    马卫民瞥了眼名单。

    东方不败……任盈盈……陆小凤……西门吹雪……叶孤城……曹少钦……贾廷……白发魔女……

    心里感慨。

    冯昊是个疯子吗？把这么多关联性不高的宿主混合起来构建记忆世界，他就不怕被世界意识动用角色杀死他吗？

    疯子！

    在更多的宿主被推到实验室后，冯昊大致看了下，总共有58个人。

    当58个宿主构造出完整的记忆世界后，冯昊以观察者身份走入其中。

    ……

    “这是哪里？”

    冯昊的脑袋有些晕晕的。

    对于刚刚从明末位面回来的冯昊而言，眼前的建筑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里分明就是大明的紫禁城。

    然而端庄威严的紫禁城此刻却乱哄哄的，头发苍白的大臣们和太监们打成一团。

    一个大臣随手操起地上的棍棒，正龇牙咧嘴的朝冯昊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同时口中骂道：“李进忠！你竟敢阻挠我迎接太子，找死吗！”

    李进忠？

    冯昊微微侧身，躲开那名大臣毫无章法的重劈，旁若无人的看着混战的众人，一边如鬼魅般躲避着大臣的追打，一边思索着李进忠这个熟悉的名字。

    忽然，他身体一震。

    李进忠？不就是魏忠贤的名字吗？

    我作为观察者怎么变成了魏忠贤？

    尼玛，不愧是不稳固的记忆世界，直接让我成为太监，这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冯昊脸色难堪，一脚踹翻追打他不停歇的大臣，连忙打开裤子看了眼。

    还好，鸟还在！

    哥不是太监。

    不过他又脸色难堪了起来。

    我成了假太监魏忠贤，未来的九千岁，自带仇恨光环，妥妥的拉起东林党、武侠人士、商人……一大波仇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