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道门: 自罚两章
杨素不想惹麻烦,而且他现在也怕麻烦!金尸境界虽然厉害,但却依旧有许多要顾忌的,所以直接沉入泥土里。
雏默二话不说,紧随杨素身后。
张家
张家庄园
张百仁静静的坐在庄园里晒着太阳,他可不喜欢住在军营里受苦。
“听人说陛下要征讨高句丽?”张母问了一句。
张百仁点点头,二十五年过去,自家母亲终于有了一丝丝岁月的痕迹。
可惜不知为何,母亲迟迟不肯修炼道法,就算张百仁百般劝说,也依旧不肯看那道法半眼。无法修炼道法,自然无法炼化凤血之力。
“涿郡又要不太平了!”张母感慨一声,然后道:“前些日子小草回来了。”
“哦”张百仁不以为意,继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外面北风呼啸,屋子内温暖如春。
“可惜没呆几天就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小草说要退婚……”张母话语缓缓低沉下去。
“那就退婚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以我如今地位,主动想要上门求着嫁给我的不知有多少”张百仁得意的笑了一声。
见到张百仁毫不在意,张母脸上笑容再次浮现:“你不在乎就好!”
母子二人说了一会话,张母起身回去歇息,留下张百仁躺在张丽华大腿上。
“听人说杨广那昏君来了?”张丽华道。
张百仁点点头。
张丽华沉默,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开口。
“你这些年卡在易骨大成,迟迟无法打破虚空见神不坏,显然心中有事”张百仁握着张丽华的柔夷:“不过没事,别着急,你吞了凤血,有数千年的寿命,什么心结不能解开。”
“嗯”张丽华低低的应了一声。
“快要过年了!”张百仁叹了一口气。
“人若是富足,其实过年不过年都没有什么味道”张丽华叹了一声:“不知不觉跟在先生身边已经二十年有余。”
张百仁抚摸着张丽华圆润滑腻的大腿:“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以后的日子确实是长着呢。
今年过年张百仁在临朔宫过的,满朝文武汇聚一堂,张百仁与文官选曹七贵并不对付,反而与武将交谈甚欢。
“今日我等君臣齐聚一堂,无不无诗歌助兴,众位都是博才之人,不知哪位愿意吟诵一首?”杨广眼中满是迷醉。
在之下,满朝文武醉醺醺,虽然众人私下恨不得你死我活,但台面上还要做足。
“百仁,你先来吧”杨广看向了自家头号心腹张百仁。
看着杨广,张百仁轻轻一叹,然后略做沉思,提笔染墨,笔走龙蛇: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满朝文武俱都齐刷刷看向张百仁,张百仁停笔,虽然‘早生华发’不应景,但却没有人指责出来,全都沉浸在张百仁的诗词中无法自拔。
这是张百仁的劝谏,杨广三征高丽必然劳民伤财,虽不知杨广究竟有什么底牌,但张百仁却想劝杨广早日收手。越拖下去,张百仁越加察觉大隋不妙。
文帝果真有先见之明,提前封锁了法界,不然那滔天怨气早就使得诸神沉沦,天界崩塌了。
“好!好词!”杨广拊掌称赞。
满朝文武俱都心惊胆颤,一双眼睛惊悚的瞧着张百仁,心中暗自惊叹:
这厮好豪气!
张百仁在前,众人终究没敢献丑,就此罢休。
散去群臣,张百仁与鱼俱罗回城,雪花在空中飘扬,北风拂面万物被冻彻。
遥遥的瞧着那无数在雪夜中瑟瑟发抖的役夫,张百仁脚步顿住,迟迟不肯迈步。
“别给自己找麻烦!”鱼俱罗无奈一叹,劝告了一句:“普天之下谁不知道陛下的心思,这几十万役夫不死光,陛下绝不会罢休。”
“尚未开战,役夫已经死了二十万,当年运河也不曾如此惨烈,简直滑天下之大缪!”张百仁声音冷酷,似乎比这北风还要冷酷三分。
“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鱼俱罗无奈道。
张百仁就那般静静的站在北风中,看着瑟瑟发抖,骨瘦嶙峋的男子、女子、小孩。
女子将小孩死死的抱在怀中,仅仅穿了一层‘棉衣’,姑且算是棉衣吧。
饥寒辘轳,今夜不知要死多少人。
“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一个五岁孩童使劲的摇晃着一位身上已经布满雪花的妇人。
妇人双手呈怀抱姿势,看得出妇女之前一直紧紧的抱着那男孩,男孩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从母亲怀中钻出来,声音悲切、仓皇、无助的呼喊。
“她已经死了”不知何时,一袭锦袍的张百仁循着声音来到近前,声音有些空荡。
“你胡说,娘怎么会死!娘,你快说话,你快回答我啊!”男孩声音悲切,眼中一道泪痕滑落。
张百仁看着那双手呈怀抱姿势的女子,就这般呆呆的看着。眼球僵滞的向着远处望去,入目处衣衫褴褛瑟瑟发抖之人比比皆是。
耳边一阵阵哭喊,似乎在逐渐远去,下一刻天旋地转。模糊中有鱼俱罗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百仁!百仁!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然后彻底陷入了无尽黑暗。
不知多久,张百仁转醒,此时躺在软榻上,张丽华眼睛红肿的看着他。一抹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脸上,张百仁声音嘶哑:“过了多久?我怎么晕过去了?”
“先生,你可算醒了,你都晕迷三日了!”张丽华松了一口气:“我去给你端鸡汤!”
张丽华脚步匆忙的向庭院外赶去,不多时就听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张母与张丽华联袂而来。
“娘!”看着眼圈红润的张母,张百仁勉强一笑。
“你这孩子,非要吓死我不可!你要是出了三长两短,娘怎么活啊!”张百仁训斥道。
张百仁笑而不语,只是面色苍白至极,没有丝毫血色。
张丽华上前将张百仁扶起身,一勺鸡汤灌入口中。
“那一夜死了多少人?”张百仁轻轻一叹。
张丽华摇摇头:“先生好好养伤,何必怒急攻心。”
张百仁喝着鸡汤,轻轻叹了一口气,喝了一碗鸡汤,张百仁慢慢下地,瞧着远处天边的明媚太阳,看向城外冲天而起的怨气,这般天气即便不被冻死、饿死,也要感冒而死。
“先生忧国忧民,心怀百姓,乃天下百姓之福”张丽华扶着张百仁。
“我没那么虚弱”张百仁摇摇头,站在窗边,任凭阳光射在脸上。
“百姓没活路啊!”
许久后才听张百仁叹了一口气:“造反也好,至少有一线生机。”
“先生慎言”张丽华捂住张百仁的嘴。
张百仁立在窗边,过了一会才道:“门阀世家还有天子,都不是好东西,不将百姓当成人。”
“先生若有意志,何不改天换地,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张丽华在张百仁耳边低声道。
“纵使是陛下有千百般过错,但待我不薄,从未亏待于我,我如何做违背忠义之事?”张百仁摇摇头。
得道德道,人若无德,如何成道?
杨广对自己着实不薄,纵使杨广亏欠天下人,也不欠他张百仁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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