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

    “勇仔，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什么情况不对？”

    “就是.....我感觉好像大家的态度不对。”

    “说清楚点，什么叫态度不对？”

    “是这样的.......”

    陈挺开始跟李华勇说明情况，原来陈挺这些香江人来到南江以后，那绝对得到超乎寻常的款待呀。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九十年代之后“港商”多如狗的年代，这年头在内地活动的香江人并不多。

    更何况这些人还是真正的“港商”，因为他们是通过粤省外贸厅介绍过来的，身份很容易就能够得到确认。

    真正的“港商”，再加上“出口创汇”的共同诉求，完全可以想象陈挺他们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可以说就在这几天里，他们充分感受到南江人们的热情，在感受南江人们热情的时候，同时各项谈判工作也进展顺利。

    然而从今天开始，陈挺他们突然发现南江人民的热情好像消失不见，尤其是谈具体合作事宜的时候，本来对于这件事情，南江方面上上下下的态度都非常积极，可是今天，政府方面的态度突然变得含糊不清。

    “是谈判中出现了什么分歧吗？”

    陈挺说道：“哪能有什么分歧？之前一切都OK了，什么事情都好好的，可今天我去找他们的时候，却发现那边的态度已经变了，无论是和我们谈判的人，还是各级政府的人，当我找上门的时候，这些人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讲了面也是跟你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跟你谈正事。”

    “这样啊。”

    “是的。”这时一旁的刘凌风补充道：“事情真是有点奇怪啊，今天陈生约他们见面时候我也在场，我注意观察，从表面上看，那边的态度倒是和以前一样，无论遇到哪个，那依然对你笑脸相迎啊，可只要一谈起正事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所有人都含糊不清，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反正就是一个劲的跟你打哈哈。”

    “那有没有问是什么原因呢？”

    陈挺和刘凌风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刘凌风开口道：“我倒是旁敲侧击在旁边打听了一下，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人告诉我是为什么，只是有人隐隐透露口风，说是暂时中止谈判是上面的意思。至于这个“上面”是哪一级别的“上面”，还有谈判是什么原因被叫停，这个就没有打听出来。”

    李华勇陷入了思索。刘凌风说的“上面”其实还很好推断，那必定是南江省省一级政府无疑。因为这种大理石矿虽然也算资源类矿产，但却不是什么战略性资源，并且这个矿产储量还不大，因此就算想惊动国家级层面，那也要有那个资格不是？

    另外一点，市一级以下政府那也不可能，因为这是一个出口创汇项目，李华勇知道在如今这个年代，市里对这种项目是没有处置权的。因此李华勇非常笃定，问题肯定出在南江省省里面。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即便李华勇推断出这点，但却无助于他想出办法解决问题。

    原因无它，李华勇能够掌握的信息太少。他知道问题是出在省里，然而问题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呢？省里为什么要叫停这个看上去很美的项目呢？还有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要叫停这个项目呢？

    这些情况李华勇一概通通无知。

    既然对事情的起因一无所知，那自然就无法找到对症下药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就是信息不对称和信息不透明的弊端啊。别看李华勇是个穿越者，他貌似在鹏城混得风生水起，然而碰到这种事情，他照样一筹莫展。

    李华勇又问了陈挺和刘凌风几个问题，三人站在那里分析一会，只可惜两位香江人和李华勇一样，，大家在那商议和分析了半天同样不得要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省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啊，不了解这点的话，我们下一步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看着李华勇。面对陈挺询问的目光，李华勇只能面露苦笑。

    李华勇是穿越者没错，他两辈子也算是南江人没错，别看他这辈子连“他老人家”都是在一起说过话的，但说到南江省官场的话。

    嗯，他认识最大南江政府官员，那就是根叔跟他介绍的本地“公社书记”。

    就在李华勇一筹莫展的时候，刘凌风突然开口说道：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的话，那就只能在我们的组织里找找关系了，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点什么信息。”

    李华勇大惊：“什，什么，你，你们在大陆还有组织？什么组织？”

    “我们怎么会没有组织？侨联呀！”

    刘凌风洋洋得意的说道：“对于我们香江人来说，勇仔你说大陆的各级侨联，那算不算是我们这些人的组织？”

    李华勇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说得没错，这个还真是你们的组织。怎么？难道你还在南江省侨联有熟人？”

    “关系都是找出来的，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我这就去打几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和南江省侨联搭上线。”

    李华勇喜笑颜开：“快去快去。”

    要说侨联这样的组织好啊，这一类机构实权当然没有多少，然而只是干干“包打听”的话，那这种组织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比大多数政府机构组织还要合适。

    就在李华勇等人忙着“找组织”的时候，距离李家坳几百公里远的南江省省城。省政府办公楼里，分管工业的白高官正对着一份报告沉思。

    老白今年已经年逾花甲，他很快就要退居二线了。作为分管工业口的高官，他目前大部分精力，都是放在南江省一个大型重工业项目上。

    那是一个大型铜冶炼厂，如果建成，那将是亚洲最大铜冶炼厂。而这个项目的生产设备，是从日本引进的。

    “奇怪，大理石矿？日本人居然提出用一个大理石矿作为部分抵押.......”

    老白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等他停下脚步，他对秘书吩咐道：

    “去，去把工业局和外贸厅的同志请过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