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瑞也发现好多记忆正渐渐离自己远去，比如带给自己的痛苦的公羊奇思、比如美好的陌桑镇……自己是长大了，可长大是什么呢？得到一些，然后再失去一些？

    在凤辽国取消戒严之后，看着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薛文瑞，沫明轩带着薛文瑞和沫剑晨两人踏上了返回的路程，一行三人，坐在沫明轩的“无垢砚”之上，向一路飞驰而去。

    当然，他们可以回到定康城，乘坐传送法阵离开，只是那样需要一笔不菲的灵石。当初公羊奇思是怕遇到对手才不使用传送阵，而沫明轩则是更简单的理由，省钱！

    一路之上，相顾无言，薛文瑞和沫剑晨也收起了平时之间的随意。可能是教育的缘故，沫剑晨在父亲身前显得甚是端庄稳重。薛文瑞自然也不敢多说，此去天灵门，他也不知是凶是吉。

    经历了这两年，薛文瑞也总算弄清楚了，不是每个修为比他高的修士都能看出他灵海的变异来，公羊奇思能看出是出于他特有的天赋。

    只是虽然公羊奇思已经死去，可沫明轩却知道了这个秘密，而且虽然结丹境初期修为的沫明轩看不出来，不能保证结丹境中期、后期甚至灵婴境的修士不能看出来，也不能保证还有与公羊奇思一般具有某种特殊天赋的修士。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修为不够，若是自己也是筑基修士、甚至结丹修士，人家就未必看得出来，即使看出来了，也未必如何自己。

    可是，让薛文瑞头疼的是，自己要提高修为实在太难，现在公羊奇思已经不在了，沫明轩未必会像公羊奇思那般给他提供无限的丹药。

    虽然他的储物袋中还有差不多让自己突破灵液境的丹药，可一则没有后续，即便提升到灵液境初期又如何，二则万一自己进阶灵液境之后，沫明轩对自己产生什么想法，那更是得不偿失。

    “哎！”薛文瑞心中暗叹一声，自己的修仙之路，又是何其的艰难。看来还是得从符阵这条路上走下去，若是能将定康城收集的典籍玉简都专研透彻，自己突破万符师应该没有问题。

    突破了万符师，自己也应该可以利用符阵来赚些灵石，然后再去换取丹药，增加修为。而且若是自己脑中的神海之树真的是灵液境修为的话，那是不是有一些有关神念的神通，若是有，自己神念进展的速度丝毫不慢，说不定可以用神念的优势将灵力的劣势抵消。

    即使没有此类神通，至少可以买一些傀儡来保护自己。傀儡是一种机关术，将一些珍稀材料炼制成木偶、或直接用尸体炼制，然后通过修士的神念来操控这些木偶、尸体，来进行战斗。这当中也涉及到符阵的运用，还要修士有相应的炼器水平。

    修士操控傀儡与自身的神念水平和所操控傀儡的等阶有关。除了某些成套的傀儡，一般修士只能控制一至两个与自己等阶相当的傀儡，能操控三、四个的都是神念相当强大的修士。

    至于比修士自身修为更高的傀儡，能操控一个就相当不错了，而且若是神念不济，很容易受到反噬。若是自己能买到一个比自己神念修为还高一阶的傀儡，并且能操纵他，自己现在不就有灵晶的战力了？虽然知道此种傀儡必定不便宜，但毕竟是一条出路。

    为了确认是否有跟神念相关的神通，有一次，薛文瑞瞧着沫明轩心情不错，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结果将沫明轩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出一番让他吃惊不已的话来：“有！不过基本上是魔族功法！”

    “什么？魔族功法？！”薛文瑞果然大吃一惊，魔、人、妖三族向来势不两立，这他早有知晓。这三族相互争斗不休，妖族喜欢吸食人族的血肉，人族喜欢猎取妖族的材料用来炼宝，魔族喜欢人妖两族的魂魄，更喜欢用高阶人妖两族的躯体炼制魔驱。

    每过三百年，魔、人、妖三族之间就会爆发三族大战，大战持续十年，所以灵婴以下修士都必须参加，而且据说伤亡非常惨重，不少典籍中都有记载。

    平时三族也不相往来，若是人族中发现魔族的影子，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对于潜入的魔族也会人人得而诛之。人族自然不敢深入魔族，进去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人族喜欢猎取妖兽，可一般不会去妖族生存的十万大山，特别是深入十万大山，那必然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十万大山并非是十万里大山，而是十万座绵延不绝的山脉，这些山脉即使最小的也有方圆数万里，大得更是方圆数十万里、数百万里。所以，十万大山的面积非常广袤，有人族所居住面积的数十倍之大。

    “是的！修士炼气、魔族修念、妖族炼体。魔族就是从修炼神念开始的，当然他们称之为魔念，所以自然有很多相关魔念的功法与神通。”沫明轩说出了一件很多低阶修士都不知晓的事情，虽然三族大战的三百年对于结丹修士而言，都会经历。

    可对于原本寿命就不长的低阶修士，这些都还是很陌生的。而且在人族，关于魔族、和妖族的资料都是禁忌，一般修士都是不能接触的。沫明轩是实诚人，而且自己儿子就在身边，他也希望他们有所了解。

    “魔族修念！”薛文瑞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可人族为什么不修神念？不是传说有些灵婴修士的神念强大到可伤人于无形之中么？”

    “修士也有修炼神念，但据说那是灵婴之后的事情，具体如何，这方面的典籍也非常稀少，我也是小时候听说过一些，所以才会知道。至于人族修士为什么不修神念，这个我也从我的先辈那听过一些，俗话说‘魔由心生’，若是灵海和身体不够强大，神念过于强大会让修士难以自控、陷入癫狂，变得冷酷无情、嗜杀成性、反复无常。魔族便是如此，他们虽然数量比我们修士要少上很多，可每次大战我们都占不了什么便宜。”

    “冷酷无情、嗜杀成性、反复无常！”薛文瑞的脸色一白，他还想着自己让自己神念的修为提升上去呢，可这不是让自己成魔么？他心中冷汗涔涔，“不对，他刚才说若是灵海和身体不够强大的话，若是自己把身体锻炼的足够强大，是不是就没有这个问题？”想到这，他心中一喜，仿佛又多看到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