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卦问天: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气提炼】
日落时分,天空荡着几朵云。
距离心魔被斩杀,已经过去了十六个时辰。
在一条小溪旁,吴高峻正蹲在旁边接水,而一名受了重伤的少年,呆如木鸡地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像个木头。
死里逃生,应该是值得兴奋的。
然而顾宁心里头却一片安宁,无喜也无悲。
对他来说,活着已经寻不到任何意义,死了反倒是一了百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活下来。
那把刀却贯穿了他的身体,可耐何心魔入侵的时候,他不知觉移动了些许,刀只是从心脏旁擦过。
所以,致命伤变成了重伤。
大抵命不该已,及时止住血后,他居然撑了过来。
顾宁眉梢微微一动,他看着草丛被风吹过,看着天空的云朵移动。
所有熟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很多还是他亲手葬起来的,那自己继续活着又何意义?
他看了一眼正在小溪旁接水的人,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仍然昏迷不醒的男子。
这个较为年轻的男子应该身份地位比较高,另一个是护卫随从,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问自己的问题。
神天司?
这是朝廷里的一个官职吧?
也许这个男子是神天司的人,被派遣来到此处,就是为了击杀心魔。
如今心魔确实被杀死,那么对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回到朝廷应该能得到很丰厚的赏赐吧?
可这又跟自己有何关系?
功名与钱财,他都丝毫不感兴趣。
修行者?
自己或许想成为一个修行者?
顾宁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我走了,你们自己小心点。”
说罢,顾宁便朝着漫无边际的草原远处走去。
吴高峻两眼懵逼,这个少年到底怎么回事?
他却没有阻拦,因为这个少年连续几日磨刀的画面,仍然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
一个能够耐下心来磨刀,只是为了能够确保自杀的时候能够准确无误,心到底有多狠。
至少吴高峻知道,自己做不到。
这个少年还未修行,如果能跟着大人回到长陵,应当能够得到修行的功法。
可如今独立离去,前程就谁也说不准了。
吴高峻对这个少年没有太多的好感,所以对方要走,那就走!
天色越来越暗,马上要入夜了。
他点起火堆来,如今大人还没醒,他正在思索是等大人醒了在赶路,还是直接赶路。
最后他选择了前者,自己冒然行动十分危险。
他猜测大人只是真气过度消耗,导致的昏迷,最多也就是昏迷几个时辰,身体缓过来自然也就醒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一剑是怎么挥出来的,简直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
哪怕是涅槃境修行者,恐怕也难以抵挡。
关键是大人仅仅是筑基境的修为,这也实在太过逆天了。
莫沉的身体确实真气枯萎了,他身体内仍然还留着一些真气小球,如今正好丹田处没有任何真气,所以这些小球干脆直接霸占了丹田的位置。
山中无老虎,自然就有人占山为王。
这些真气占领莫沉的丹田后,就化作一缕真气,充满了整个丹田。
真气的量并不多,所以不会有撑着的感觉,只是这些真气极为精纯,会排挤其他不纯的真气。
哪怕是昏迷了,但莫沉的血液仍然在流,他仍然在吸纳天地灵气。
可这些天地灵气根本无法渗入丹田当中。
这与一开始的状况正好反过来,起初莫沉想要吸收这些真气,做不到的原因是真气的纯度相差很大。
就像是把油倒入水里,油还是油,水还是水,两者无法融合。
但现在纯度极高真气霸占了丹田,就直接导致吸纳的天地灵气被排挤出来,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只能在血液里来回循环。
血液在五脏六腑里灌输灵气,给了内脏极大的压力。
没人注意到莫沉的脸色发青,似乎呼吸都困难起来,太过庞大的真气进入心脏,他觉得自己要爆体而亡了。
这个时候古铜剑传来一丝温润的气息,将他体内多余的真气强行提炼压缩。
整个过程十分缓慢,足足花费了十多个时辰,古铜剑才成功将吸纳的天地灵气压缩至丹田处。
也就是必须要将这浑浊的灵气,提炼成高纯度,才能丹田中的真气融合,才不会爆体而亡。
筑基境修行者的真气,与长生境修行者的真气,那可是百倍的差距。
这需要极为强大的真气操纵能力,以及恐怖的神识才能完成。
莫沉的神识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他的眼睛还没张开,全副心神地学着古铜剑的做法,将真气一次次压缩提炼。
真气提炼压缩的过程中,会将许多低等级的真气消耗殆尽。
这也是为何,修为高深的修行者一剑,和修为较低的修行者一剑,伤害差距如此巨大。
正是因为两者的真气,本身就有着天壤之别。
莫沉的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如何提炼真气上,过了整整四个时辰,身体忽然轻松了下来。
血液里的真气虽然多,但一旦提炼后,却仅剩一丝成不了气候。
他将太过饱和的真气提炼完,最后也只有一个真气小球的量,足以见得长生境修行者的真气有多么庞大。
如今他的丹田处是长生境修行者才应该有的真气纯度。
说出去恐怕无人相信,这就等于自己可以容纳的真气是以前的一百倍。
这是什么概念?
概念就是自己现在随手斩出一剑,那就是平日里挥出一百剑的杀伤力,恐怕就连御空境的修行者也难以抵挡。
但弊端也是极为明显,要挥出一道剑气,就必须消耗一定的真气量。
很可能挥出一剑后,要花费百倍的时间,才能将消耗掉的真气在丹田处补充回来。
自己不能轻易出手,否则很容易油灯枯竭。
利弊都十分明显。
……
夜越来越深,月亮高悬头顶。
远处的一个城池,更是有豪绅延庆全城的百姓大吃一顿,不醉不归。
笑声到处都是,大家开玩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随着时间渐渐流失,笑声也都消失殆尽,剩下的一个人独坐楼台,回忆往事。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月光的照耀下,走入了这座城。
一个故事的结束,也正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只是这个故事,或许只有少数人知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