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隐忍这方面，苏航也不得不佩服朱无视。

    足足一个月，朱无视都没有任何异动，甚至连一点异动都没有。

    别说是一刀了，就算是了解朱无视本性的古三通，也有些怀疑朱无视是不是真的准备篡位了。

    不过很快，朱无视就坐不住了。

    因为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朱厚照对那套《穿越者搞事必备的两百种技能》的研究，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

    玻璃、黑火药、炼钢法……

    虽然朱厚照已经竭力封锁了消息，但没有曹正淳的牵制，以朱无视的情报网络，早就将宫廷渗透得跟筛子一样。

    这些东西的意义，朱厚照都明白，朱无视自然不会不明白。

    一旦朱厚照成功地将这些东西推广出去，必将获得可怕的威望。

    到时候，他再想篡位，几乎就是妄想。

    因而，在无数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号称忠义无双的铁胆神侯朱无视居然篡位了！

    当然，对外的说法是，朱厚照脑子出了问题，无法再承担社稷神器，因而禅位给众望所归的铁胆神侯朱无视。

    只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朱无视根本就是在篡位。

    原本，朱无视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模仿当初的明成祖，来个清君侧。

    正巧，朱厚照被妖道迷惑的谣言甚嚣尘上，就是一个天然的藉口。

    然而，考虑到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将神秘的苏航给牵扯进来，朱无视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做法。

    ……

    “嗯，找到了！”

    走进一家酒楼，苏航目光一转，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苏航努努嘴，跟在他身后的一刀就看到了醉意熏熏的那个人，眼中当即闪过一道骇人的杀意，但随即又重新消失不见。

    “谁？！”

    一刀的杀意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感知到了，看清来人后，天涯才松了一口气：

    “一刀？你怎么来了？”

    一刀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了天涯的对面：

    “海棠，你没事吧？”

    在天涯的对面，几乎醉成一滩烂泥的海棠打了一个酒嗝，睁开朦胧的双眼，过了几秒后，才认出了一刀：

    “额？是一刀啊？你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义父他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这边。”

    ……

    在苏航的示意下，天涯也离开了酒楼，将空间留给了一刀和海棠两个人。

    “国师大人。”

    出了酒楼，天涯也微微躬身，向着苏航行礼。

    “不用这么客气，”苏航摆摆手，“现在又不是在皇宫，我也不用那么装腔作势了。”

    嗯？

    经过苏航的提醒，天涯这才发现，和当初在皇宫中遇到的苏航相比，此时的苏航，不但语气随意了许多，脸上那种有些虚假的微笑也不见了，整个人都变得真实了不少。

    直觉告诉天涯，这或许，才是这位国师平日里的真正姿态。

    瞥了一眼酒楼内的情况，一刀正抓着海棠的双手说着什么，苏航就问道：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吗？继续替朱无视工作？”

    天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自从义父逼迫陛下退位之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希望能够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再过问这些事情。”

    苏航道：

    “我当然能够理解，对你们来说，朱无视便是一直憧憬和最信赖的对象，可是现在这个完美的偶像却破碎了，难受是正常的。”

    天涯苦笑一声：

    “阁下真是一针见血。”

    苏航道：

    “我当初提醒你们，朱无视或许并不值得你们效忠，现在情势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朱无视的野心已经暴露，我当初的许诺依然有效。”

    “多谢阁下的好意。”

    天涯摇头道：

    “即便义父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不能背叛护龙山庄。”

    对于天涯的回答，苏航似乎是早有预料。

    忠义难两全，原作之中，若非朱无视杀了海棠，天涯或许只会选择两不相帮。

    “既然如此，如果有人找朱无视报仇，你们也不会阻止了？”

    “报仇？！”

    天涯一惊，虽说朱无视做了令他们极为失望的事情，但父子之情，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苏航道：

    “你忘记了？我说过，当初太湖一战，屠戮了百零八位高手的真正凶手究竟是谁？

    现在朱无视的真面目已经暴露，自然会有人找他找回这笔血债。”

    如果是一个月前，即便是铁证摆在他面前，天涯也绝不相信，自己的义父是会那件血案的凶手。

    但是如今，他真的不敢确定。

    “朱无视的笔迹，你应该认得吧？”

    看到天涯纠结的神色，苏航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了过去：

    “看完它，我相信你会知道自己该怎么选的。”

    “这是——？”

    苏航道：

    “这是朱无视的私密日记，被放在护龙山庄的最深处，不过挡不住我。”

    对于朱无视的笔迹，天涯自然不会认错。

    一页页翻过去，天涯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

    滥杀无辜、嫁祸他人、结党营私、勾心斗角、绑架太后……

    如果说，之前的篡位，或许只是朱无视一时被贪婪和权力蒙蔽了双眼，这才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但是如果这本日记不是苏航伪造出来的话，那么，天涯此时才终于看清朱无视的真面目。

    表面上，他似乎忠肝义胆，但背地里，他却做着和曹正淳没有任何分别的事情，赌场、青楼、拐卖人口……

    只是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朱无视都假手于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以维持他那光辉亮丽的形象。

    这是冷血无情、心机深沉、野心勃勃的枭雄，也是一个双手沾满的刽子手。

    “这些，都是真的？”

    天涯的声音无比干涩。

    “我没有骗你们的必要，”苏航道，“古三通古前辈已经暗中联系了八大门派的人，决定三日后刺杀朱无视，你会阻止吗？”

    “古三通！”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