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家跟着我念……”

    “啊~波~次~的~”

    在月光鼠小镇通往原始领地的隧道旁，周边种植着发光菌类的大课堂上，长须正高高举起红黑巨虫节肢制造的教鞭，指点着五十六个发出淡淡微光的字母。

    距离罗恩离开阿斯卡特拉地下深处的月光鼠小镇不过一月余，但长须的外形却衰老了一大截，细长的胡须即将垂落到脚面，连尾巴上的鳞片都开始脱起。

    没有铁牙，暗影，乃至疤脸等鼠的体魄和血脉，他只是一只普通的月光鼠，至多聪慧过鼠，被法师当过宠物，读过一些书籍而已。

    “啊~波~次~的~”

    下方排排蹲坐着的月光鼠随着长须的节奏摇晃脑袋，抑扬顿挫的跟读声接着响起，那是罗恩离开前交付给长须的几项任务中长须现在还能够做到的几件事情之一。

    “很好！”

    “大家的进步都很快！”

    “相信用不了多久，月鼠语就会成为镇子的通用语了。”

    这已经是第五批月鼠语的培训小组，前面几批最为聪慧的月光鼠们已经学会了月鼠语，并在高层商谈和交际中使用上了——毕竟相对于还需要前爪配合的月光鼠本能的鸣叫声，有着大量单词，并能够互相组合配合的月鼠语和文字更加好用。

    而长须，也因为教导文字的功绩，被月光鼠们称呼为老师——这是某一次有月光鼠询问长须，人类称呼教授知识和文字的长辈怎么称呼后留下的。

    “吱！老师！”

    “有一只母鼠快生了！”

    “我们需要您的祝福！”

    等待听课的月光鼠退却，一只等候在教室边缘的月光鼠立刻快步走到长须的身边，谦卑的低下头。

    “好的，请稍等！”

    将节肢教鞭擦拭干净，长须将教鞭小心地放置在有着五十六个字母的坚实黑板前，然后用干燥的苔藓盖上——这是整个小镇唯一一套的教材，长须一直妥善的保管着。

    “走吧！”

    干完这一切，长须扭头对着等候在一旁的月光鼠点头，于是年轻月光鼠在前头带路，长须在后方缓缓跟随。

    很快，长须两鼠便来到小镇中心的月亮井旁，而疤脸，暗影和铁牙已经等候在一旁。

    “老师，谢谢你！”

    看到长须的出现，一只躺在月亮井旁用柔软干燥苔藓搭建的窝巢中的母鼠，立时缓缓松了一口气——亲手为上百例新生幼崽接生洗礼之后，长须已经成为幼崽出生必不可少的人物，连暂代族长的疤脸都无法代替。

    “我已经来了！”

    “罗恩族长注视着你，一切都很安全，一切都很温暖！”

    轻声安慰着待产的母鼠，长须的语言带着安定心神的力量。于是，安定下来的母鼠在短短几分钟里就产下了一对相对巨大的双胞胎——这是在地下更深处安定下来后，这一只月光鼠族群的平均生育数目。

    然后，按照步骤，长须和疤脸各自抱着一只新生的月光鼠幼崽浸泡进月亮井的泉水中，只露出口鼻——静静等待三十秒，长须和疤脸将新生月光鼠幼崽高高举起，大声呼喊。

    “这是种族的未来！”

    “这是繁盛的希望！”

    “感谢伟大的罗恩族长！”

    “让我们齐声欢呼！月光鼠，乌拉！”

    “乌拉！”

    立时围绕在一旁的月光鼠们都高举起前爪，看向月亮井旁高举印着自身头颅印记酒瓶的族长雕像，大声欢呼起来。

    …………

    看着即将临产的母鼠被抬到澄净倒映圆月的清泉旁，然后越来越多的月光鼠汇聚在旁边，乃至疤脸，暗影，铁牙，以及最后的长须出现在清泉旁，罗恩知道，不知道因何原因，他的意识此刻正附着月光鼠小镇正中央月亮井旁酷似自己的雕像上——能听，能看，能感受，但是不能述说。

    安慰，接生，洗礼，念诵……

    看着长须和疤脸仪式一般为母鼠接生，同时用着月鼠语流畅的述说，罗恩感觉到相当满足。

    显然在罗恩离开月光鼠小镇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整个月光鼠领导层并没有遗忘罗恩的命令，而是坚定地执行着。

    整个月光鼠小镇在长须，疤脸等领袖的统领下，有了长足的进步——从周围月光鼠越来越习惯直立，并且习惯于月鼠语的交流上可以看出。

    “这是种族的未来！”

    “这是繁盛的希望！”

    “感谢伟大的罗恩族长！”

    随着长须的念诵时，罗恩突然感觉到自己附身的雕像有一些异动——丝丝的银光从欢呼的月光鼠身上飘荡而起，联接到雕像上，这其中有尤其以长须身上飘起的银光最为粗壮，铁牙次之。

    满足，幸福，强大。

    许多美好的感受随着丝丝银光的汇聚在罗恩的意识中翻滚，就仿佛香甜的美酒让人沉醉，罗恩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让我们齐声欢呼！月光鼠，乌拉！”

    “乌拉！”

    当最后的欢呼声响起，两道比长须身上飘起银光还要粗壮一些的光芒从雕像上蜿蜒而起，沿着相反的路径，联接到长须和疤脸高举的月光鼠新生幼崽体内——于是，在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中，罗恩从方才美好的感受中立时苏醒。

    同时，他也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最原始的图腾崇拜！

    因着对月光鼠种群作出的贡献以及本身具有的远超月光鼠的强大力量，罗恩成为了月光鼠们崇拜的对象。

    同时，因为上一次的神迹，月亮井旁边诞生了与罗恩一模一样的雕像——这便成为因着崇拜而产生的信仰银光的汇聚点。

    更因为罗恩因缘巧合下布置下所有新生幼崽必须在月亮井中洗礼的命令，长须自己想出来的颂词成为了信仰银光汇聚的开关，并将信仰银光重新灌注给下一代的月光鼠幼崽！

    这是最浅显的循环，虽然罗恩没有神性，更没神职和神格，但是凭借这一具雕像和对部族的贡献，罗恩成功得到了月光鼠们的崇拜和信仰。

    而这一次心湖满溢，让罗恩与雕像终于产生了神秘的互联！

    只不过，除了感受循环带来的快乐和痛楚外，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发运转。

    在罗恩迈入传奇并获得神性之前，所有的信仰银光都不会理会罗恩分毫！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