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放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又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询问对方的具体位置。

    对方直接说道：“我在货运区的调度室。”

    刘放费了一番功夫，才挤进了调度室，这里的人口密度更加恐怖，即便把两条腿抬起来，也不会摔倒，因为周围密集的人群完全可以把你挤得悬空。

    “哪位是王大壮？”

    赵蕾蕾一边朝前挤一边叫喊，她是个女人，跟一帮大老爷们挤得这么紧，难免有些不合适，要不是人家看她穿着军装，只怕揩油之类的事情是免不了的。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很快就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在这儿。”

    刘放挤不过其他人，于是对一个警卫吩咐道：“你去把王大壮叫出来，他要是不出来，你就把他拖出来。”

    随后他对赵蕾蕾说道：“赵姐，咱们出去等着他，这里人太多了，就算能挤进去，也没法谈事情。”

    赵蕾蕾正有此意，两人在另一名警卫员的帮助下，费了一番功夫才挤了出来。

    三人在人群相对稀疏的大树底下等了一会儿，王大壮就被拖了出来。

    他使劲的挣扎，嚷嚷道：“哎，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不讲理啊？要谈就在里面谈，我很忙，没时间！”

    通过前两次的电话交流，刘放知道这个王大壮有点喜欢摆架子，不给他来点硬的，这家伙就不知道厉害，他对另一名警卫说道：“你过去帮忙，把这个家伙拽过来。”

    片刻之后，王大壮被拖到了跟前，刘放冷眼盯着他，沉声道：“王大壮同志，李青松都不敢跟我摆谱，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摆谱？我找你是来谈事情的，里面的人那么多，你让我怎么谈？这不是明摆着不把我当回事吗？”

    王大壮并不知道刘放的身份，李青松交代他的时候，他还以为刘放像其他人一样，是找后门跑来捞好处的，此刻看到刘放如此年轻，王大壮不由一愣。

    他转了转眼珠，准备打探一下刘放的底细，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了赵蕾蕾肩膀上的军衔，王大壮心里一紧，询问道：“不知这位女首长是……？”

    赵蕾蕾板着脸道：“我是小刘同志的翻译兼联络员。”

    王大壮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刘放，心说：这个小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居然让一位少校给他当翻译和联络员，这也太吓人了吧！

    刘放皱眉道：“王大壮同志，你发个话吧，到底怎么说？如果你继续摆架子，我只能亲自给李青松打电话说明情况了。”

    王大壮赶忙堆起笑脸：“小刘同志，刚才都是误会，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有多忙，当然了，既然你是李处长介绍来的大人物，我可以把其它的工作暂时放下，专程为你服务。”

    刘放刚准备说话，一辆火车驶进了站台，车子上面停放着一长溜的坦克，上面有俄语标志，他忍不住问道：“这些坦克是从哪里运来的？为什么上面有俄语标志呢？”

    王大壮讨好似的解释道：“都是从苏联运回来的。”

    刘放惊疑不定道：“难不成是你们买回来的？”

    王大壮得意道：“不是买的，是用东西换回来的。”

    “什么东西换的？”

    王大壮指了指另一列火车：“用那些东西换的。”

    刘放扭头一看，随即瞪大双眼道：“这些东西就能换回坦克？这……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远处的那辆火车正在装货，货物全都是衣服鞋子之类的生活用品，如果说这些东西就能换回坦克，确实是太夸张了。

    王大壮撇了撇嘴：“你是不知道，苏联现在物价飞涨，卢布贬值得非常厉害，听说比擦屁股的纸贵不了多少，苏联人不缺坦克，但很缺乏衣服鞋子等轻工业品，咱们当然要投其所好对不对？”

    刘放心里惊呼道：我的个姥姥……这他妈都可以啊！

    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运东西过去会不会太麻烦了？直接给钱不行吗？人民币的汇率好像还很坚挺吧？”

    王大壮哈哈一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苏联那边现在是卖方市场，就算有钱，都不见得能买得到东西，我上个礼拜刚从那边回来，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卖棉袄的铺子跟前，排起了上百米的长队，那些苏联妇女为了搞到一套衣服，都愿意跟你上……额，咳咳，反正那边物资奇缺就对了，有钱都买不到东西，所以就算你给钱，他们也不要，当然了，那些当官的是例外，他们不缺生活用品，只看重钱，但除了美元之外，其它的货币一概不要。”

    刘放心说：我手里有将近一百万美元的存款，这笔钱算是很多了，应该能行，此外还有五百五十万人民币，要是美元不够用的话，就用人民币在国内买东西运过去跟人家交换，恩，先去那边看看情况再说。

    他想到这里开口道：“王大壮同志，你能给我们安排一下出国的事情吗？”

    刘放原本以为还要办理相关证件，王大壮是地头蛇，这件事交给他去办最是合适。

    没想到王大壮听到这话却伸手指着那辆正在装货的火车道：“这个非常简单，你们跟着那列火车过去就行了，我上次就是这么出国的，回来的时候也是坐的火车，坐飞机不行，现在苏联那边很混乱，许多国际航班都已经关闭了，飞不过去。”

    刘放询问道：“不用准备护照吗？”

    “不用，苏联都快亡国了，那边的人哪有心思检查这个？要是真的有人检查，随便赛点小钱就能搞定，不过坐火车路程有点远，也非常辛苦，不知道你们受不受得了？”

    刘放站起身道：“只要能去苏联就行，你给我们安排一下吧。”

    王大壮赶忙点头：“几位请随我来。”

    很快的，王大壮就找到了这列火车的车长，在他的斡旋下，车长立马给刘放等人在车厢里腾出了一点空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