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庭便把之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张建听了半天，开始有些不明所以，后来才逐渐明白过来。

    因为程庭既不在京都读书，父母也没有要过来居住的理由，一直想了半天，才觉悟过来。

    他便说道，“你这是故意的，留一个把柄在他们手上，也好让他们不要疑惑。”

    程庭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一路上两人便不再说话，到了汉市机场时，出来时便看见何总站在门外。

    一见他俩出来，何总便把车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钥匙还是他之前留在南城的那辆宝马车。

    “方总打电话过来了，如果接到你们了，回头要记得跟他们说一声。”

    何总的表情带着惊讶和高兴，接着说道，“他也说了这辆车以后就让你用了。”

    张建看了看小巧的车钥匙，一把抓过去，拿在手里看了看。

    看了半天，何总见他口水都快要掉出来了，说道，“还是我来开车吧，等你有驾照了以后，再开吧。”

    张建才极不情愿地把车钥匙给他，但是眼睛一直盯着不放。

    车进了南城以后，何总一路把车到菜市场门口。

    程庭正要开车门下车，何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道，“凤凰大酒楼的赵总前几天一直在找你，给我电话都打了好几个了。后来，好像听说了什么事情一般，这两天电话也少了。今天上午，我还打电话过去，他也没接。”

    他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这个事情了，赵总的消息来源这么广，估计是知道他在京都的事情了，看样子还得再等几天，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才好再联系，便轻轻地说道，“过几天他自然会找上门的。”

    再看了看何总，见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似乎又不太好张口一般，便问道，“有什么事的话，您尽管说。”

    何总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只是想打探一下，听说现在跟银泰闹得很僵，我们这边的员工见了他们的人，现在连招呼都不打了。当然，有一件事还得跟你说一下，泰总昨天已经离职了，跳槽去了银泰汉市分公司。”

    他说的这一点，程庭倒也不奇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自己的身份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操盘手，这些人事上的事情他也决定不了，最多也只是掌握而已。

    “其他的同事的情况呢？”

    这些事情何总跟其他人也说不了，尤其现在是副总走了，跟下面的同志也不好说，虽然许多人都认为程庭回来，这个位置肯定是他的。

    何总便说道，“大家也是人心惶惶，最近做事的积极性也小了许多。这个倒也不是最重要的。”

    车外面开始围了一些观众，有的已经上前摸着车身，有人见里面是程庭，便开始敲打着玻璃。

    程庭只好跟他们挥了挥手。

    “小程，现在出息了，回来都有专车接送。”

    “可不是，你看他旁边坐着的那个司机，可是咱们南城金融圈里有头有面的人物，听说还经常跟咱们书记一起吃饭呢。”

    “这个车身后面不知道是不是装着一大箱钱呢，听说小程在股市里赚了上千万呢。”

    …………

    何总继续说道，“我跟以前在光太同事联系了，他们跟我说了一些相关的情况，都说这次希望不大，他们私下也在另寻出路了，有的也劝我另外再找一家。”

    “但现在我也不年轻了，跟你们年轻人自然是比不了了，想再找一家合适的单位也不容易。“

    说完这些，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两眼无力地看着前方，两鬓的白发已看得很分明，额头比前些日子看起来也要亮许多。

    何总从公司创立起，便一直跟着方平安，一旦出去的话，也没多少人会要他了，这相当于是方平安的死党，现在年轮大了，小孩还在读书，一旦失业的话，要在南城再找一个这么适合的工作，也不容易。

    谁要招过去的话，都得防得死死的。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招个财大毕业的年轻人。

    程庭取下安全带，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你不会失业的。”

    何总转身过来，惊喜交加，脸上既满是喜悦，又看起来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追问道，“真的？”

    程庭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两人对视着看了半天，程庭右手打开了车门，一只脚已经踏在了外面，说道，“明天见吧。”

    围观的见程庭下来了，都围到他身边，也不管旁边的宝马车了。

    众人一路簇拥着他到了家门口，早有人上前跟到他家里去通报了。

    刘亦英正站在门外向他这边眺望着，旁边也站了许多人在跟她说话，大家都是有说有笑的样子。

    他背上只有一个背包，早有人把包取下来拿进了家里，门口的小板凳早就摆得整整齐齐，真的是里三层，外三层，中间放的是一把太师椅，明显比旁边的要高一些。

    虽然一直在推辞不坐中间，但周边的邻居都不同意，一路推着他坐到中间。

    卖鱼的田叔说道，“你就坐中间吧，大家都想听你讲讲在外面这些故事，现在你在南城可算是名人了，外面把你传得神着呢。”

    天色也早就黑了，菜市场里空旷得紧。

    见他坐定了，大家似乎都早有分工一般，都排排坐好了，门口卖面的刘叔正要往前面挤，看样子是相想坐前面来。

    田叔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道，“这座位都是大家商量好的，似乎没有你吧。”

    他才说完，人群外围的李嫂在外面嚷嚷着，说道，“让一让，谁敢抢我的座位，我这就去了一个厕所。”

    挤进来了以后，见是刘叔，便说道，“这个座位我可是花了钱从黄姨手上买过来的，钱就不说了，她也是老公生病住院了，才让给我的，我说了不少好话，嘴皮子都磨破了，她才极不情愿地让给了我。”

    卖面的刘叔也知道理亏，这个位置他一开始就在留意，也听说黄阿姨不能过来，先前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呢。这下脸上也无光，便退到人群里面。因为他个高一些，还被安排站在后排，也免得挡到前面的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