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还没有收到消息，他人正在高铁上。

    自打上车以后，林钰就一直沉默，双眼凝于一处，陷入沉思。

    旁边的高鹏、刘燕都很是不解，明明决定发报告之后，林钰已经不再纠结。

    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这样？

    俩人忍不住暗暗嘀咕。

    “老大是不是觉得，跟白小升事务官闹得太僵，以后不好相见？”

    “也没什么吧，白小升事务官在今平可是把我们给坑了呢，你看现在事务部都怎么说老大。”

    “可是再怎么说，白小升事务官也是夏总钦定的新型事务官，我们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就算白小升背后有夏侯启总裁，我们老大背后还有沈培生沈老呢。他是新型事务官，我们老大还是事务官标杆，需要如此忌惮？！”

    “嘘，小声点！”

    “怕什么，又没有外人在，我说了谁能听见！”

    俩人正在猜测，忽然听到林钰失声道了句——

    “不好！这里面有问题！”

    高鹏、刘燕吓一跳，诧异地看向林钰。

    林钰自顾自喃喃道，“白小升是从张垲口中获得线索，才来的梧丘，那些线索抽丝剥茧地查下去，就算对方隐藏再深，也不可能一丝一毫、一星半点都让人发现不了吧！”

    “还有，到了梧丘才两天，他就开始着手写报告草稿，甚至把要上报的时间都写的清清楚楚？”

    “写了却有撕掉扔掉，刚好被发现，刚好被复原送到我跟前？”

    “调查这十多天，真的完美的避开了彼此，同一家公司的员工，都没有人八卦，没人说起吗？”

    ……

    林钰不断念叨着，眉头越拧越深，眼神之中透着震撼。

    他一扭脸，看向高鹏，沉声道，“我们被误导了！”

    “啊，老大，你……什么意思？”高鹏茫然道。

    “我们调查的企业，很可能……就不是跟张垲有关的企业！”林钰一字一句道。

    “可是，那家企业确实存在问题，还是不小的问题啊！”高鹏有点结巴道。

    刘燕也点头，“是啊！”

    “是问题企业，却不是梧丘最大的那条虫，我们被白小升给误导了！”林钰肯定道。

    他有些懊恼。

    直到现在，平心静气从头回顾，他才发现问题！

    而且问题是如此之多！

    “这些问题如此多，我竟然都疏忽了！”

    “我怎么那么自信，白小升不会发现我跟到梧丘，不会对我们采取计谋上的反制！”

    “老师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我，不要小觑白小升，我却……还如此等闲视之！”

    林钰不住责骂自己。

    “怎么可能啊，我们都没有跟他们有丝毫接触，况且，我们是重金聘请侦探来跟踪的，高级侦探都被识破乱了？那白小升事务官他们……成精了？”

    高鹏依旧有点不信，连刘燕都怀疑无比。

    他们都以为，是林钰一时间想多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在林钰身上微乎其微。

    “为什么第一个侦探张望，只跟进两天，实际跟踪半天就死活不干了，甚至三倍薪金都不同意。他介绍的人，我们就那般相信，万一那个东子，根本就是白小升那边的人呢！”林钰反问。

    理性.思考中的林钰，脑力惊人恐怖。

    高鹏、刘燕被问的瞠目结舌。

    要说也可能，但太玄了，白小升事务官是妖孽吗？

    要说不可能，但实际上，真的是有可能！

    便是他们，也不敢否认！

    “可这……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高鹏、刘燕到了最后，双双道了一声。

    “不可思议吗！”林钰喃喃念着这几个字，回想白小升这个人，“他本身就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面对这个人，我竟然失去理智和最基本的判断！

    林钰暗道，是我这么多年过得太过顺风顺水，以至于面对一个厉害的对手，蠢笨到无可救药了吗！

    林钰已经不在懊恼，而在反思。

    他才不是什么蠢笨到无可救药之人。

    最起码，他能在情况还不明朗的时候，迅速察觉问题。

    其思维能力，与白小升比都在伯仲之间！

    俩人差距，在于信息的及时性，还有辅助的差异。

    “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

    “是啊，老大，会不会是你这些天太累了，想多了……”

    高鹏、刘燕忍不住道。

    一番推测，可能是真的，可能不是。直接当真，这不太好吧。

    林钰神色恢复如常，直接靠在椅子上，现在报告都递上去了，说什么都晚了。

    “等着吧，会有结果的。我希望我错了……”林钰闭目养神，“可是我觉得我才是对的！”

    “跟老师集合后，我要再度请求，重新学习锻炼！”

    “希望下一次，跟白小升再交锋，是我赢！”

    林钰这番自言自语，让高鹏、刘燕面面相觑。

    是不是有点过于悲观了。

    俩人正想着，高鹏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事务部那边的人，自己人。

    “喂？”高鹏接通。

    数秒之后，他的神色大变，“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刘燕惊讶地看着一贯稳重的搭档，什么事，让他如此大惊失色。

    撂下电话，高鹏咽了咽口水，还有些发呆。

    “发生了什么事儿？”刘燕忍不住问道。

    高鹏看向她，有些艰难道，“白小升事务官在咱们发送报告，几个小时后，也发了报告！”

    “他们不是要明天才发吗？”刘燕道。

    白小升事务官提前发了报告，又怎么样，照样比他们晚不是。

    “难道这一次，他们的又比我们的全面？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刘燕坚称。

    她也是调查者之一，怎么可能不清楚，此番调查再三印证，事无巨细，根本不可能存在失误，而且说辞上，就算失误也能遮掩的过去。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高鹏笑的比哭还难看，看了眼林钰，对刘燕道，“刚才那个电话，让老大的判断得到了印证。”

    “白小升事务官，跟咱们调查的，真的不是同一家企业！”

    “他们查到的，才是真正的大鱼！我们吃的是饵！”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