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升坐在咖啡厅的窗边，凝望远处的中京传媒大厦。

    距自己离开，不过才一年零几个月，也不是多长的时间。

    再回来，这里居然乱七八糟。

    白小升面无表情端起咖啡杯，小饮一口。

    涩味浓重。杀味蕾。

    白小升看了眼，自己点的不是黑咖啡，却难饮至极！

    心情决定味道，果然不假。

    撂下杯子，白小升看了眼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脸色真的很难看。

    “高思域！”白小喃喃道，目光中闪烁凌厉。

    此番他回来，来之前跟夏侯启那边打了个招呼。

    临行前一刻，夏侯启又让王牧北给他捎了一些话。

    白小升清楚记得。

    王牧北是这样说的，“夏总让我告诉您，‘大事务官’四个字，代表事务部的至高权威，总部颜面权柄！”

    “凡恣意妄为，无视集团利益者，严惩！”

    “凡骄横无度，藐视大事务官者，严惩！”

    “两点皆犯，便是事务官、省域产业负责人，亦可当面处置！”

    白小升目光明灭不定。

    “老爷子，特意让王牧北跟我说这两句，是要告诉我……”

    “不需要客气吗！”

    恰此同时。

    振北集团大中华区总裁办公室。

    夏侯启放下手件，拉下老花镜，接过王牧北递过来的一杯茶，要喝之际，忽然停下，“白小升去中京也有一周了吧？”

    王牧北看了眼日期，回答，“有了。”

    夏侯启点点头，抿了一小口茶。

    “那什么……中京传媒，是吧。那公司要召开的座谈会，他是不是，也该到了。”

    白小升走前，跟夏侯启打过招呼，给夏侯启看过自己的临时处置意见。

    夏侯启记得，是一周后开座谈会。

    “应该到了。”王牧北点头。

    按理说，涉及区区一家直属型子公司，哪怕是一个城市的集团产业，在振北集团大中华区总裁这里，都该是微不足道的。

    夏侯启居然一直记得。

    对此，王牧北竟也没有丝毫惊奇。

    “您是担心，白小升大事务官没领会您的意思？”王牧北询问道。

    夏侯启一笑。

    “那小子聪明着呢。”

    “再者，这一次，高思域可能触碰他的逆鳞了！”

    夏侯启目光亦是微微闪烁。

    “上一次，有人过了线，我就觉得需要适度敲打一下。”

    “刚巧有这么个机会，那就让白小升去做吧！”

    夏侯启意味深长道。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

    白小升那杯咖啡才喝一小半，林薇薇就步入咖啡厅。

    这时间段人也少，白小升坐的位置又醒目。

    林薇薇目光一扫，便瞧见了他，笑盈盈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小升哥，你早来了吗，让你久等了。”林薇薇有些歉意地笑道。

    本来还能更早些的，只不过一段路有些堵车。

    白小升打量她。

    省亲归来，林薇薇精神饱满。

    “还好，我也才坐了一小会儿。”白小升一笑，“你喝点什么？”

    “不喝了，我们直接去公司吧。”林薇薇建议。

    她有些急切，想去见见中京传媒那些朋友。

    “嗯，也好。”白小升点头，站起身。

    方才，眼看季明阳市长的车过去，白小升也想早些过去。

    就这样，俩人出了咖啡厅，步行前往几百米外的中京传媒大厦。

    路上，白小升见林薇薇兴致盎然，稍一迟疑，却还是道，“薇薇，我有必要跟你说说。”

    眼看白小升表情严肃，林薇薇一怔。

    “关于中京传媒的现状！”白小升道。

    五分钟后。

    白小升与林薇薇到了中京传媒大厦楼下，林薇薇那兴奋雀跃已经被凝重替代。

    此前，白小升一直隐瞒不说。

    直到现在，林薇薇才知道，中京传媒面临的局面竟如此严峻！

    其实，不光中京传媒，整个中京的集团企业，都是一团乱遭。

    今日，连季明阳市长都亲至。

    “小升哥，我们会解决这些麻烦吧！”林薇薇忍不住问。

    眼下，需要强有力的手腕，来予以修正。

    白小升抬眼望了眼大厦，声音沉声肯定。

    “不错！”

    随后，俩人进了公司，一路直上。

    沿途，竟然没见多少人，更别提熟悉的面孔。

    原本朝气满满，活力十足的中京传媒，眼下，竟有些死气沉沉。

    一想到它正被分割，要分别扔到其他两市，林薇薇就觉得有点难受！

    白小升的心情，同样很不美丽！

    电梯一路向上，两人皆不开口，表情凝重。

    行至半路，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竟然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有人走进来。

    这本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只是进来的人一抬头，看到白小升、林薇薇，整个人都是一愣。

    白小升他们看到他，也是一愣。

    “白、白总！林助理！”那个人满眼不可思议，颤声道。

    “石宇！”白小升对他一笑，“别来无恙！”

    新媒体部石宇，当年跟白小升一并创下辉煌的老人！

    眼下再见，称呼还是曾经的。

    眼看白小升、林薇薇，石宇表情似乎想哭想笑。

    看得出，他很激动。

    “白总，咱们公司，要完了！”石宇再开口，竟是如此。

    “公司完不了！”白小升无比肯定道。

    一句话，石宇这诺大的汉子，竟然有些泪目。

    曾经，乃至现在。

    白小升一直是他心中那不可撼动，屡创奇迹的人！

    白小升什么话，他都深信不疑！

    “白总，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公司就有希望了！”石宇颤声道。

    而后，石宇又急声道，“新媒体部的老人要集体辞职，我是去找高总的，您来了，能不能跟我去劝劝他们！他们这就要走！”

    石宇很是焦躁。

    林薇薇忍不住看一眼白小升。

    平心而论。

    白小升应该直接去开会才是，去解决大麻烦，而不是这些芝麻大的小危机。

    不过看得出，石宇很激动，似乎也想跟白小升多说些话。

    “好。”白小升几乎没什么犹豫，便答应了石宇。

    “薇薇，你先去开会。我随后便到！”白小升看向林薇薇。

    “是！”林薇薇没有强调其他，只是点头，应了。

    一路乘电梯，把林薇薇送上去。

    白小升又跟石宇乘电梯下行，去新媒体部现在的办公区。

    出了电梯，林薇薇独自前往会议区。

    一年后的今天，公司处处变动，往昔的接待台都没了！

    林薇薇看着曾经的位置，心里满是感叹。

    刚走出几十米，迎面匆匆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高大志。

    “林助理！”

    看清林薇薇那一刻，高大志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他也是无比吃惊。

    “高总！”林薇薇一笑，“是我！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我去接事务部来的……”高大志忍不住道，随后一顿，满眼震惊，“该不会就是……”

    “就是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