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之道与星辰之道都是红凌的毕生心血，失去其中任何一种都是莫大的遗憾，但是她为了不让山妹沾染上血腥，而选择了放弃杀戮之道，只将星辰之道传承于她。

    红凌传道的方式与龙虚子不同，她是将自己的记忆全部传到了山妹的脑海中，被当成一份记忆暂时的封存起来，等到山妹长大的时候，这份记忆便会重新激活。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红凌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而她的身体也因此变得虚幻了许多，像是一缕薄雾，随时都会被吹散。

    山妹在接受传承之后，直接躺在地上睡了过去，不过杨诚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平稳，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也就安心下来。想了一会之后，他又把目标放在了红凌的身上。

    “红凌前辈，晚辈有件事情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当从杨诚的嘴里说出“前辈”与“晚辈”之类的字样时，说明杨诚对那人已经没有了戒心，而且产生了十之八九的信任度。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打好的主意，现在等山妹睡着了之后，终于是要原形毕露了吗？”杨诚的无事献殷勤，简直就是非奸即盗，红凌又怎么可能看不出透这些东西呢？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既然前辈没有把杀戮之道传给山妹，那么将它赐予我如何？”

    这个问题几乎是让红凌大感吃惊，杀戮之道的玄奥程度绝不是一般的功法就能够相提并论的，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杀戮之道需要用血气来维持，其实在众人面前的那片水池在远古时代，是星月宗内的一处用来滋养杀戮之道的血池！

    经过岁月的洗礼，血池逐渐被风化，最终化为了一池的清水，那时不时吹出来的寒风，其实是一种名为黄泉血风的风，由于没有了鲜血的滋养，黄泉血风也被净化成了普通的风，只是性质要比普通的风更凉、更寒。

    “小辈，你真的确定你要修习杀戮之道？”

    杨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故作深思的模样，实则是在向祭灵询问着有关杀戮之道的讯息。

    “前辈，这红凌似乎对杀戮之道很是忌惮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子，你连杀戮之道都没有研究过，就想传承这星月宗的杀戮之道？”祭灵的语气中充满着无语，“实话跟你说吧，小诚子，杀戮之道需要每天以血气来喂养，才能保持杀戮之道的凶厉，以这个世界的格局来看，想要杀人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吧？”

    “而且杀戮之道以杀入道，以戮成道，小诚子，你知道为何此人巅峰时期已达化神之境，然而其杀戮之道却无法精进吗？”

    杨诚知道祭灵的这个问题并不是需要他来回答的，但是他依然忍不住的回了一句：“还请前辈明示。”

    “远古时代，修杀戮之道的修仙者甚多，有些人的杀戮之道以嗜血乱杀为引，有些人则是清修以杀恶人为重，但是他们终究逃不过最终的目标，那便是……屠天道以证自身的杀戮之道！”

    “屠天道……”

    杨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他从祭灵的描述中，大概知晓了天道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而且他的师傅龙虚子亦是被天道所拦，龙虚子的实力不言而喻，但是天道依然凌驾于其之上，想要屠天道证杀戮之道，基本上可以判定为痴人说梦！

    “小诚子，你若想修杀戮之道，你可要斟酌好了，这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也是一条看不见未来的路，其实你大可以木之本源入道，以其包罗万象之力，兼修其他四行本源，成就五行大道，这是老夫为你选择的路，至于怎么走，就看你自己了。”

    祭灵终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杨诚，这是他对于他的宿主杨诚的期望，以此成就的五行大道，再配合苏醒过来的天道，想要抵御域外异族的入侵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杨诚犹豫了，一是修炼杀戮之道的条件太苛刻了，以血气喂养杀戮，对他来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二是最终的目标太难了，要以屠天道来证杀戮之道，这是如今的他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小辈，你想好了没有？”红凌对杨诚产生了些许的期待。

    杨诚被红凌的声音蓦然惊醒，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虚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辈，本尊还是劝你莫要沾染杀戮为好，一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本尊的徒儿山妹，以后她还要跟在你身后修习道法，若是被你污染了山妹，那么本尊星月宗的传承还不是要被你给毁了！”

    杨诚退缩了，这可能是至今为止杨诚的第一次退缩，这是对未知的恐惧，这是对天道的畏惧。

    “前……前辈，我不修了……”杨诚吞吞吐吐的回应道。

    红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熟睡过去的山妹，眼中露出了一丝温柔，淡淡的说道：“其实，本尊修这杀戮之道并非本意，只是因爱生恨，因恨成杀，因知证杀戮之道要屠天道，所以本尊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那便是用星辰之力相辅，欲用星辰的圣洁净化杀戮的戾气，但是两种融合之后，并没有发生本尊想要看到的结果，反而是碰撞出了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让本尊难以驾驭，这才因此身消道陨，天地浩劫之后，便留在了这遗迹之中，等待着有缘人。”

    听得出来红凌身上的故事还有很多，只是她的语气却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水。

    “或许这就是释然吧。”杨诚这样想着。

    “小辈，看你身为山妹在外界的师傅的份上，本尊赐你一件灵器。”红凌的手掌翻转，一枚印章模样的灵器出现在她的手心，散发着皎洁的星光。

    杨诚觉得此印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却蓦然问道：“还不知前辈的道号？”

    “红月……道尊。”

    (本章完)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