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那一边。

    虽然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作为分体的佩恩天道却比长门平静得多。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是一具尸体，心脏不会跳动，血液不会流动的尸体，所以不会激动，也难有情绪上的起伏。

    他所表现的，唯有冰山般的冷硬。

    佩恩同样惊讶，只是那双冷漠的轮回眼仍然波澜不惊，如同万年冰川，把所有情绪都掩藏在寒冰之下。

    “连这个都知道了吗……”

    沉默许久，佩恩垂着眼帘，终于缓缓说道。“晓的秘密，似乎已经暴露得差不多了呢。”

    他不再询问是谁暴露了晓的根底，因为长门已经有了答案。

    说话间，海雾更浓了。

    海天之间，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影影倬倬。

    这不是天然形成的寻常的雾，而是在水汽中混入查克拉的雾隐之术，佩恩和春野樱同时往雾中注入了查克拉。

    雾气渐渐将两人的身形遮蔽。

    佩恩一直遥望着春野樱。以轮回眼的目力，他也开始慢慢看不清少女的身影。那双明亮的碧色双眸，明净得有如绿宝石，渐渐消失在迷雾之后。

    “这么说，我知道的太多了？”

    少女略显戏谑的声音隔着浓郁的雾传了过来。

    佩恩不懂春野樱话里头前世的梗，但他听得出她的意思。

    戏谑，本质上便是一种轻蔑。

    天道微微眯起眼，一股淡淡的怒意涌上心头。

    “被小瞧了吗……”佩恩的声音仍然不紧不慢，怒意隐藏在更用力的咬字中，“春野樱，你以为掌握了我的情报，就能打败我了吗？神的力量，不是你能轻易揣摩出来的……！”

    回应他的，是水雾中飘渺的笑声。

    “呵呵……”少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听不出方向，“说得这么自负，有种你别用水雾遮挡视线，乖乖站在原地让我用水刀再斩几次啊！”

    佩恩眉头皱了起来。

    春野樱说中了他的顾虑。那女孩的水遁……确实有点超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地狱道能够完美地接下那招水刀，却不料那个术被吸收玩查克拉之后仍然有着强悍的威力，佩恩六道中能抵挡这一招竟只有天道一人。

    而天道的神罗天征，偏偏还有五秒的冷却时间……

    不能硬接。

    但是若被水刀像撵兔子一样被撵得到处逃窜，也不符合“神”的形象。所以，他不得不选择用雾隐之术隔断视线。

    看不到身影，感知不到位置，便无法锁定。水刀的力量全集中在一个小点上，威力虽强，攻击面却太小，无法进行覆盖式的进攻，所以一旦无法锁定敌人，出招便毫无意义。

    但是同样的，春野樱也警觉而强硬地往水雾中注入了属于她的查克拉，断绝了佩恩的探知，使得他也无法感知到樱的方位。

    海雾同时阻隔了两人的视线，喻示着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战斗。

    “战斗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佩恩缓缓说道，“如果这样就能让你束手无策的话，就证明你也不过如此罢了。诚然，你的力量不凡，再加上我的情报被泄露，这场战斗确实出乎意料地棘手……但最终，你仍然会败在神的手下，在痛苦中绝望地死去。”

    春野樱没有回答。

    深紫色的繁复符文从少女额头上伸展出来，那是阴封印与仙人模式交杂而成的纹路，将她的面庞映衬得神秘华贵。庞大得惊人的仙术查克拉从少女身上生成，搅动着海水和空气，兴起了海风，作起了海浪。而春野樱就这样安静地站在海面上，如莲花婷婷，如神女玉立，雍容而自信，强大而美丽。

    海风继而大了起来。

    风轻佻地撩拨着她的头发，发丝在脸上痒痒地轻略而过。少女将那缕不安分的秀发撩到耳后，望向佩恩曾在的方位——那里早已不见男人的身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他或许早已不在原处。

    风呼啸着搅动浓郁的雾，仿佛在搅动着粘稠的汤，将一切变成混乱不可知的形态。

    春野樱望着远处，仿佛能看穿海雾，看到消失在浓雾之后的佩恩，明亮的眸子烨烨生辉。“你自称为神，”她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正好，我最喜欢做的便是……”

    少女的声音轻灵飘渺，有如呢喃细语，却远远地传了出去。

    “——弑神。”

    春野樱平静地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说话间，流动的海水悄然凝固，海浪在空中定形，广阔的海面化作晶莹的冰面。

    而少女话音落下，正是杀意沸腾到了顶点的瞬间；只见春野樱右脚轻轻抬起，然后猛地落下——

    “轰——！！！”

    一瞬间，海冰化身成了威力巨大的炸弹，将整片海域轰然炸开！

    而就在同一霎那，佩恩也发动了他的进攻：数百上千枚飞弹、火箭弹从名为修罗道的壮硕男人手上的装置中一一飞出，悬浮在半空，随着佩恩的命令，猛地扎向海面。【注】

    仿佛有默契似的，两人同时发起了大规模的AOE袭击！

    佩恩的飞弹看起来极像春野樱前世见过的科技造物，无论是富有金属光泽的圆柱型外壳，还是飞行和攻击的方式都暗示了这一点。但春野樱很清楚，这种炮弹表面上看很不忍者，实际上其飞行的动力和爆炸的力量都来源于查克拉的能量，属于正统的忍术攻击。

    被佩恩灌注进大量查克拉之后，这种飞弹的威力竟一点也不逊色于地球上的武器；三硝基甲苯【注2】能做到的，查克拉同样也能做到！

    上千枚飞弹地毯式地覆盖住整片海域，这一刻与春野樱的冰晶爆破默契地同时发威，霎时间，飞弹尖啸声、轰鸣声、冰层断裂声、爆炸声一同发作，声浪叠加起来，便好似千万道闪电齐声霹雳炸响！

    轰隆隆！

    爆轰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一时间，海洋沸腾了。

    激烈的爆炸中，唯有两人所处水域仍然平静：一边是少女双手立于胸前，纤指拈花般结了几个印，便有一道厚重水墙擎天伫立，将飞弹牢牢拦于墙外；而另一处，佩恩六道傲然站立，饿鬼道双掌虚放在冰面上，冰层中蠢蠢欲动的查克拉顿时被其一吸而空，冰晶爆破的忍术只能无功而返。

    信步闲庭中，两人便拦住了对方声势浩大的一击！

    然而，无论是春野樱还是佩恩，都没有在意自己的进攻被对方轻易拦下。他们只是在侧目感知着。

    感知着海雾笼罩处，异常的查克拉波动——

    释放水阵壁的忍术查克拉激荡；

    冰面上某处查克拉毫无征兆的消失。

    “找到你了！”

    海雾分割的两处，春野樱与佩恩同时说道！

    【注：前文说其已死，但这时已被地狱道所修复。】

    【注2：某种主流炸药的代称。】

    【在网页上已经本书已经被和谐了，尴尬……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变文都不能写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