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破空声尖锐如哨，连绵不绝。

    红得发黑的、凝成实质的查克拉利爪凌空袭来，攻势一波强似一波！

    宇智波佐助的身影在那硕大的利爪映衬下，显得尤为渺小，每一次躲过利爪的突袭，都要竭尽全力。

    轰！

    利爪凶狠地撕裂佐助的身体，并将巨大的岩石如豆腐般击碎，后者破碎的尸体散在地上，突地化作烟雾消失，下一刻，佐助的真身出现在战场的另一侧，脚步踉跄。

    呼、呼——！

    呼吸声越发沉重，汗水将少年的头发打湿，紧紧贴在额前，仅仅是站在这里一小会儿，汗水便在地上便滴下了一小块水洼。

    佐助对自己狼狈的样子毫不在意。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个被浓厚的查克拉外衣紧紧包裹住的身影，对方的进攻带着凌厉的杀意和无可匹敌的力量，一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地！

    进攻者是他的队友。

    漩涡鸣人。

    不，应该说是过度使用九尾的力量，以至于被尾兽反噬，彻底失去理智和意识的人柱力！

    或者说，失去的只是他作为“漩涡鸣人”的意识。

    而从那双狂暴的、嗜血的眼睛里，佐助分明看到了属于九尾的疯狂意识！

    是的，第九条尾巴，正渐渐从鸣人身后伸展出来。

    “混账！快点醒来，不要被九尾吞噬了意识，鸣人——！”佐助焦急地喊道！

    咻——！

    没有给佐助太多喘息和呼喊的时间，新一轮攻势再度被狂暴化的鸣人发起！

    不，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鸣人，而是九尾才对！

    或许是佐助体力下降的原因，或许是九尾外泄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的原因，应付这一轮的攻势，佐助竟越来越感觉到吃力起来！

    “可恶——！身体好沉重！”

    少年咬着牙，疯狂收刮着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体力和查克拉，刺激大腿跳起来，惊险地躲过了九尾的又一次进攻。

    落地时，竟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这是身体脱力的迹象。

    连一丝查克拉都凝聚不出来了吗？佐助的心突地一凉。

    该死！如果还有体力，他还能用须佐能乎跟鸣人周旋一阵，然后说不定用幻术就能制服九尾！

    但是现在，不要说须佐能乎和万花筒写轮眼，便是千鸟模式也已经维持不住！战斗到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幸好九尾，大概是因为鸣人还在挣扎，也一直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但猫抓老鼠的游戏，终究会有一个结局。

    这一次，虎视眈眈的九尾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巨大的尾巴猛地一抡，狠狠地向佐助砸了下来！

    嘭！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佐助竟硬生生又凝聚出半片须佐能乎，拦在了身前！

    一声巨响，须佐能乎被九尾的沛然巨力击碎，少年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到地上。

    “咳、咳！”

    宇智波佐助嘴角咳出一口鲜血，捂着眼睛，从地上吃力地站了起来。

    强烈的求生欲望救了他一命，须佐能乎拦下了大部分的冲击，使得佐助没有被九尾生生砸死。

    但是，这挣扎到底只是徒劳，不过是早一刻死和晚一刻死的区别罢了！

    “要结束了吗？”

    佐助擦去嘴角的血迹，苦笑着说道。

    九尾的查克拉凝聚出骨头，然后又化形出肌肉包裹出尾兽的身躯，现在只剩最后一步，便能彻底占据鸣人的身躯，吞噬鸣人的灵魂，化身成真正的九尾了。

    那双充满了疯狂和杀意的兽眸，已经越来越接近于九尾的眼睛！

    或许再过片刻，世间将再无漩涡鸣人，只有九尾。

    即将成为完全体的九尾缓缓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佐助身前。

    鸣人的九尾化已经无可避免，而他的死局也已经无可挣扎！

    佐助闭上了眼睛。

    绝望吗？

    好不容易击败了对手，却在最后的时刻死于自己人手上？

    佐助本以为自己会忿恨，忿而生怨，到了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竟异常的平静。

    并不怨鸣人失控，也不恨自己无力。

    是的，如果佐助能再强一点，就不需要鸣人使出超越界限的危险力量，也就不会在击败了蝎和角都之后，失控成为九尾转头攻击佐助。

    甚至说如果他在使出那招超电磁炮之后没有脱力，鸣人也就不会为了保护他，被迫进入更深层次的尾兽化！

    但现实没有如果，而佐助也不需要悔恨，因为他不曾懈怠修炼，他已经努力做到了最好。

    小樱曾经跟他说过，尽力做到自己最好的一切，然后坦然面对结局，无怨无悔。

    他做到了。

    没有惭愧，没有忿恨，佐助只是有些可惜。

    可惜属于他和他的兄弟鸣人的命运，在这一天被九尾彻底斩断。

    别人都说，临死前，一生的记忆会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回放。佐助却发现，在这最后的一刻，他的脑海里只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还是有些遗憾，对一些事，一些人。

    “我真遗憾，没能击败你，拯救我和鸣人的命运。”佐助睁开眼，吃力地说道。

    他昂起头，望着渐渐放晴的蔚蓝天空。

    “哥哥，为什么？”

    真遗憾。可惜最后还是没有一个答案呢。

    九尾高高地举起了爪子。

    少年坦然阖上眼帘，泪水最后还是流了下来。

    “小樱，对不起。”

    她会……落泪吗？

    然后——

    九尾的爪子落了下来。

    啪！

    死的感觉就是这样吗？没有痛楚，甚至没有碰撞，九尾给了他一个痛快？还有，那奇怪的声音是什么？

    佐助偷偷睁开眼睛。

    青绿色的巨手，拦在他的身前，牢牢抓住了九尾的利爪。

    少年的视线沿着巨手向上延伸。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抱歉，我来晚了，佐助。”

    “还有……鸣人。”

    粉色头发的少女高高站在巨人头顶，衣襟飘飘，秀发飞扬。

    “这里，就交给我吧。”

    她俯视着九尾和佐助，身上溢出的强大查克拉威压着大地，缓缓说道。

    “你……来了。”佐助眨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那风姿飒爽的少女。

    本来还能倔强地站着的身躯，突地像是抽空了力气，又像是想起了自己已经脱力，霎时间软软地倒了下来。

    “你来了，小樱。”佐助释然一笑，不顾风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虚弱地说道。

    他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明明刚才还那么的平静坦然，此刻却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平时毫不在意的动作，此刻却在鲜明地提醒着佐助，他还活着！

    虽然能从容面对死亡，但——

    活着……真好！

    【这是昨天的，晚上还会再码一章】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