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过去几个一小时里实际只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将司徒瑶的X-OS人工智能意识移植到了陈楠楠的大脑中，这足以让赵辉改变对世界的认识。

    程经理打断他的思绪，客气地问道：“赵先生是在这里陪司徒瑶小姐，还是随我上楼坐会儿？”

    “有我在这里，放心！”病床上的司徒瑶开口道。

    病人自己照顾自己很少见，不过她说得很道理，以司徒瑶的智商几乎没什么事儿搞不定。

    赵辉伸手对程经理说：“借五百块钱给我。”

    “什么？”程经理被逗乐了，出手几千万的大老板竟然要借五百块，但看着赵辉一脸的严肃并不像在开玩笑，便马上掏出钱来给他。

    赵辉正好趁这机会出去一趟，看看附近有没有二十四小时商场，他不久前想到的问题就是没有给“司徒瑶”带套衣服。

    认识陈楠楠时就知道她很朴素，但天下哪有不爱漂亮的女孩儿呢？现在机体重生之后至少应当有套漂亮衣服作为礼物。

    赵辉并没去程经理办公室逗留，而是径直走出大楼。现在是清晨，室外活动的人并不多，相对来说安全系数较高。

    手机里的司徒瑶问道：“干什么去？”

    赵辉微微一笑，“给你买衣服。”

    “我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呢？”

    赵辉突然向她发问道：“你到底是你，还是你就是她？”

    听起来好拗口，但问题一定得有答案。

    陈楠楠既然变成司徒瑶，手机里这个司徒瑶又将是谁？两个司徒瑶是否能保持数据同步？只要有数据不同步的情况，就不能视为同一个人。

    司徒瑶摸摸头，有些郁闷地说：“哎呀！这问题我也回答不了，要好好研究研究。”

    赵辉深表同意，“是得好好研究，以后随时都能被搞糊涂。”

    离冷冻中心不远处正好有家二十四小时商店，赵辉在司徒瑶指引下买了她最喜欢的衣服。巧合的是这些衣服也刚好是陈楠楠之前喜欢穿的样式，大约在司徒瑶的逻辑中陈楠楠本就应该配这种衣服合适。

    回到冷冻中心大楼时天已快亮，为不引起更多人注意，程经理建议他带着已经能自主行动的“司徒瑶”离开。

    赵辉采纳对方意见，让“司徒瑶”换好衣服然后从事前安排好的路径消失，下一站是第二自治区的柴府。

    目的有三，一是看望柴晓夏，二是将陈楠楠的事通报她，三是将“司徒瑶”寄住在柴家，带着她回暴风世界显然不可行。

    柴晓夏永远都是那么忙，从上次与赵辉一起从冷冻中心回来之后，差不多都忘了还有这回事儿。她现在要对整个柴氏大家族上千号人负责，真可谓日理万机。

    但赵辉的到来还是让她停下手头工作，因为他对柴府以及大都是上宾。

    让柴晓夏感到惊讶的是赵辉后面跟着的人分明就是陈楠楠，她不是应该在冷冻中心吗？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红光满面与常人无异。

    柴晓夏松开捂着嘴的双手，“她……”

    赵辉身后的姑娘大大方方自我介绍道：“我是司徒瑶。”

    “司徒瑶？你是说……，那个……”柴晓夏要花几秒钟理清自己的思绪。

    “没错，就是我。”

    “天呐！你们都干了什么？”

    赵辉承认他在没提前知会柴晓夏的情况下做了决定，“陈楠楠的具体情况你也知道，这算是权宜之计，没得选择的选择。”

    柴晓夏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并不会因为赵辉没提前告知而生气。他完全有这个权利去做这件事，何况陈楠楠之前的情况大家都清楚。

    “太令人难以置信。”

    赵辉微微笑着说：“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柴晓夏绕过赵辉，向姑娘打招呼：“快过来，好久没陪我一起坐坐了。”

    司徒瑶调皮地说：“你讲是陈楠楠吧？”

    这种回答着实有点儿让人尴尬，不过X-OS系统支撑下的情感程序并不能体会“尴尬”是怎么回事，她需要花更多时间来学习和进化。

    柴晓夏腼腆地看了赵辉一眼，转脸对司徒瑶说：“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好姐妹，司徒瑶也好陈楠楠也好，对赵先生和我都一样。”

    “你是说一样重要还是一样熟悉？”

    司徒瑶似乎突然对自己的身份很在意，她想让大家明白现在陈楠楠已不复存在，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司徒瑶，一个无法替代也不能被混淆的司徒瑶。

    “一样重要，也一样熟悉。”

    答无可答，便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办法，话说回来不论司徒瑶还是陈楠楠在柴晓夏心目中真是一样，凡是赵先生亲近的人，在柴大小姐心里也得排到前列才行。

    赵辉一旁笑着说道：“别和他打嘴巴战，说不过她的。”

    “这倒也是，以后我得处处让着。”

    三人开怀地笑起来，皆大欢喜的结局谁都乐意接受。

    “司徒瑶要在柴府住段时间，她跟我去第五区的话行动不便。”

    “没问题，最好不过。”

    “我去第五区有什么问题？”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像不像暴风人？就算你体内还有暴风病毒，但行为举止不可能再像暴风人。”

    “唉！”

    司徒瑶这副躯体很大程度上将慢慢恢复到人类模样，但要完全通过人类仪器检测又绝无可能，所以只能呆在柴府才安全。

    “也没关系，你手机里不还有个我吗？”

    赵辉掏出手机看了看，对司徒瑶道：“说到这儿，我要和你商量一下以后手机里的司徒瑶和你之间如何区分？”

    “都是我呀！”

    赵辉昨夜已有担心，“没网络的地方两个‘你’无法同步，言行举止和经历处境都会不一样。”

    司徒瑶不以为然，她在AI世界里活着，对人类社会活动的解读不全面，“总会隔段时间有机会同步吧？我可不想被你从手机里清除。”

    “当然……，我也不想，有你在身边对我来说是极大的好事。”

    “所以咯！”司徒瑶似乎说服了赵辉。

    “真是纠结。”

    司徒瑶拍拍赵辉的肩膀，嬉嬉笑起来，“不用纠结，就这样决定，就当我是你手机里的一个普通联系人不就完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