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传: 第二十七话 癸
拾仔的这番话,并不是毫无道理。
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被这么一摔,真的是很有可能的!难道手臂上那道伤痕,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此后,在南宫邻光的软磨硬泡下,拾仔终于同意去探望皇无极了。
拾仔第一次来到父母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因为右边的这座小城堡,前身是「世界政府」的议会,所以都是一些老旧的装潢。这里只是在一个破旧的「会议室」的基础上,清空了桌椅,再摆放着床和两个柜子罢了。因此,非常简陋。
当拾仔随南宫邻光进到房间,之后,整个房间就点了一根蜡烛,非常昏暗。皇无极这时躺在床上,一脸痛苦地睡着。
南宫邻光走到床边,拿起旁边脸盆边上晾着的毛巾,泡湿了,然后稍微拧干一下,就为皇无极拭擦起汗水。
皇无极醒了,但并未发现拾仔,只听见他问妻子道:「…呵…你回来啦?…孩子怎么说?…你…你笑什么?他认你了?…」
「噗…你这么想知道,你自己问他吧!」南宫邻光一笑,道。
「…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连床也下不去…别卖关子了…快给我说说…」皇无极的声音听上去虽然很虚弱,但是还能听出话语间的喜悦。
「听到了吗?你父亲有话想问你!要过来吗?」
南宫邻光此话一出,皇无极和拾仔都是一愣!
「唉…连这个反应也这么像…」南宫邻光
「呃…咳咳…」皇无极
「呃…」拾仔
「…你…来啦?…」皇无极
「我…来了。」拾仔
「你们俩怎么还这样啊?我已经把当年的事都说清楚了,只是还没有向你们道歉而已,现在在这里,我好好向你们道一次歉!」南宫邻光说完,放下了毛巾,走出了两步。
拾仔这时走上前,想要阻止。
「喂…你…别阻止她…让她说!」皇无极忽然就急了,虚弱地喝止拾仔道。
「为什么?我又没有要怪…要怪你们的意思…」拾仔说了出口,他本想南宫邻光会像刚才那样,一脸兴奋地笑着过来抱他,并说“你不怪我就好了!”。
可是,南宫邻光并没有如拾仔所想的一样,她听完拾仔的话,的确是很高兴,但是她还是先向皇无极跪下了,双手手指相对地按在地上,并把头低得贴在双手手背,才开始道歉道:「没有照顾好主上…糊里糊涂地把主上的骨肉弄丢了…还让他受伤…再加上一切的一切,源头都是我…都怪我…!恳请主上原谅……」
皇无极先前还是很虚弱的样子,忽然不知怎么的,在南宫邻光道歉之前,竟然坐了在床边。待南宫邻光道歉完,他还亲自下床,把南宫邻光扶起来,才说道:「请起吧!我原谅你了!」
皇无极把南宫邻光扶到床边,让她坐下。然后他向拾仔招了招手,示意拾仔“过来”。
拾仔走了过去,皇无极伸出手来,一把搭住了拾仔的肩膀。拾仔本来不明所以,但是当皇无极搭住他肩膀之后,他明白了:“他”是在硬撑的!绝对是!因为此刻,皇无极完全是依靠拾仔来支撑着身体的。
拾仔看出来之后,曾经有过妻子的他,完全明白他面前的这个“父亲”,完完全全是在“硬撑”、“死要面子”而已!不想在妻子面前,丢脸!所以,他心中叹了口气,偷偷地伸出手,在皇无极身后,把他扶稳了!
接下来,被带到床边坐下的南宫邻光。面向着拾仔,她也没有想到皇无极是在让拾仔过去扶着自己的,她还以为是先前拾仔的那句话,打破了这对父子之间的隔阂。所以她也没有多想,对着拾仔,低头说道:「对不起…把你给弄丢了…还吃了这么多苦…原谅母亲!」
拾仔百感交集,一时之间没有作出反应。身旁的皇无极,虚弱地用搭着拾仔肩膀的手,摇了摇拾仔。拾仔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低着头的南宫邻光,又看了看皇无极。此时皇无极也看着他,四目相接,拾仔看着面前这个“轮廓和自己有点相似的,眼瞳也是赤色的”人。
拾仔一咬牙,「碰!」的一声双膝跪下!
皇无极被他这一举动差点没站稳,幸好拾仔把他扶稳了…亦幸好南宫邻光此刻低着头…
拾仔抬头向皇无极表示“抱歉”,然后把头扭回来,对南宫邻光道:「…母…母亲…我原谅你了…」
南宫邻光听了这句话之后,才把头抬起来。走下床,把拾仔轻轻扶起。拾仔被扶起之后,想起皇无极还在“硬撑”着,怎么办呢?
灵光一闪,拾仔计上心头。他趁南宫邻光扶着自己,连忙也扶着已经泪如雨下的南宫邻光,把她扶回床边,扶她坐下;又转身走了两部,来到皇无极身边,把皇无极也扶回到床边坐好;他才再次走开,对着床边两人,又是双膝下跪,接着连磕三个响头!「砰!砰!砰!」。
「…你…你…这是……」南宫邻光抽泣着,问拾仔道。
「儿…儿子给你们磕头…」拾仔有点难为情地,回答。
「起来吧!」皇无极依然“硬撑”着,说道。
「…起…起来吧…孩子…」南宫邻光见拾仔没有站起来,又对拾仔重复了一句。
「谢父亲!谢母亲!」拾仔说完,又磕了三个头,这才站了起来。
「对…对了…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吧?」皇无极露出了一下痛苦的表情,但是很快就带过了,问拾仔道。
南宫邻光正好在用手帕擦眼泪,没有发现,但是听完这话之后,她在皇无极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皇无极也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最后,两人点了点头之后,皇无极又接着道:「“你们”都有名字了吗?」
「我叫“鬼魅”,拾仔叫“拾仔”!」拾仔回答。
「你们是可以交流的吧?」皇无极也不再咬重音,直接又问道。
「可以。」拾仔
「…这样!以后你们的名字叫“癸”!姓“皇”,名“癸”!皇癸!至于你说你叫“鬼魅”,不如以后就叫你“阿癸”!而拾仔不变,依然叫“拾仔”!这样我们就都不会叫混了!你觉得呢?」皇无极说道。
拾仔发呆了好几秒之后,才回答:「“我们”商量过了…没有异议!」
「…咳…也就是说,你是阿癸,使用的“风属性”,是用灵核的?而拾仔,使用的“雷属性”,是用魔核的?」皇无极问道。
「嗯。」皇癸,也就是拾仔,回答。
之后,南宫泰、北堂扶煊、冯昌和冯昴都纷纷到来。拾仔又被南宫邻光强迫着,跟外公和小姨丈打招呼。
此后,南宫泰和皇无极聊了起来;北堂扶煊则拉着拾仔和冯昴,商量起昨天找他们帮忙的事。
过了一会,躺在床上的皇无极忽然发现,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四处找寻之后,猛然问道:「邻光呢?」
众人皆是一愣。
「不好…难道她是要去寻短见?」南宫泰叫道。
「外公这话是什么意思?」皇癸问道。
南宫泰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皇癸在叫自己…:「呃…她以前就有多次寻短见的念头,但是都被我们用“孩子还没找到”为借口,给劝住了!可…可今天…」
「那还不快去找?」冯昌叫道。
于是,众人除了皇无极之外,都跑出去找了。找了两座城堡,最后,就在皇无极他们的房间转角,终于发现了南宫邻光!原来她是在房间转角位置,在吃着拉面…
南宫邻光的解释是“哭了一个上午,你们都在聊天,于是就去找了碗拉面又不好意,所以躲起来吃…”。至于“寻短见”,南宫邻光又解释“刚和孩子相认,怎么可能!”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众人都散了。
晚饭后,皇癸、冯昴和北堂扶煊三人,都换上了华丽的装束,一起坐上了马车,出了半坡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