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匠:初入鬼匠 第二章 悬梁自尽
起先,我父亲觉得一指匠的主意过于残忍,不敢做。但那个年代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就如一句话所讲的那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父亲为了延续香火,便点头同意了。
不过,我父亲却有个疑惑,因为那个时候我母亲才生了九个,而被我祖上害死的却有十个小孩,烧了九具尸体,也算是赶走九个了,剩下一个咋办。
那一指匠告诉我父亲,这事不用我父亲担心,他自然有办法解决,反倒提醒我父亲,说烧尸这事过于残忍,伤了天合,孩子出生后,我们家恐怕会有报应。
我父亲当时心里为了传宗接代,也顾不上那么多,就告诉一指匠,只要能传宗接代,什么报应他都能承受。
那一指匠听我父亲这么一说,也不说话,便摘掉头上的纸帽子,领着我父亲回到了正屋。
到了正屋后,一指匠说是要去洗刷一番,约摸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一指匠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寿衣,走到我父亲边上,对我父亲说,只要按照他的方法做了,来年的3月19日,我母亲会诞下个小男孩,那小男孩得认他当师傅,十八岁以前,每逢清明节、中元节得让小男孩到他坟前烧黄纸,若有违背,他会把那小男孩带下去。
我父亲一听,这要求不过分,只是很就纳闷,这一指匠好端端的活着,怎么换上了寿衣,又说烧黄纸这般不吉利的话,更为奇怪的是,倘若他真死了,还收个徒弟干什么勒?
虽说心中万般不解,我父亲却也没问。但,一指匠的下一句话,令我父亲彻底懵圈了。
一指匠告诉我父亲,说是他家米缸里有一万块钱,等他死后,让我父亲拿着那一万块钱给他置办一口好一点的棺材,剩下的钱财,就当给他未出生的徒弟当红包。
说完这话,一指匠便去了偏房,又让我父亲半小时后再去找他。
我父亲听了他的话,就觉得这一切在情理之中。我父亲会这样想,原因很简单,他曾听人提过一指匠的身世,说是这一指匠前半生颠沛流离,后半生回到村子附近,却过了娶亲的年龄,也没生个一儿半女的,如今上了年纪,交代身后事,太正常不过了。
在正房等了约摸半小时的样子,只听到偏房传来哐当一声,我父亲急了,疾步朝偏房走去,还没进门,就看见房间的正梁上吊着一个人,正是一指匠。
邪乎的是,一指匠身上还挂着两条黄纸,黄纸上面竖着写了我父亲跟母亲的生辰八字。
我父亲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穿过五脏六腑,直冲脑门。即便到现在,我父亲依旧想不明白一指匠为什么会上吊自杀,甚至不明白一指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家。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我父亲拿出一指匠放在米缸的一万块钱,替他老人家置办了一口棺材,又请道士办了一场法事,最后请了八名八仙把这一指匠热热闹闹的送上山。
办完一指匠的丧事后,那一万块钱还剩下六千多,我父亲也不敢乱动那些钱,便用红纸包了起来,放在我母亲枕头下面,他则开始着手准备烧九子的事,由于担心我母亲不同意,我父亲也不敢声张,便偷偷摸摸的叫上我二叔,趁夜色摸到我们村子的牛角山,慌慌张张的把我九个哥哥的尸体给挖了出来。
那个时候,我九个哥哥的尸体在地下埋了很长时间,最长的那个已经十余年年了,最短那个都有接近两年了。
可,挖出来一看,我那九个哥哥的脸色苍白如纸,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睁得浑圆且大,浑身上下没得半点腐烂的迹象,隐约有发福的症状,就跟昨天近几天埋下似得。
这把我父亲跟二叔给吓得啊,差点跪下,我父亲倒还好点,毕竟这九个娃都是自家儿子。但我二叔不同,他这人天性胆小,一见那九具尸体发福了,对着尸体就跪了下去,浑身直哆嗦。
要说我二叔这人心底还是善良的,看着那些尸体,心里直发毛,就颤着音问我父亲:“大…大哥,你确定要烧了他们?”
我父亲那个时候也是被传宗接代的思想给蒙了双眼,就对我二叔说:“庚生几,一指匠说过了,我们祖上造了孽。如今,老三几个都是子孙满门,唯独我大房没半点香火,而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生了三四个女儿,愣是没生个带水枪的,指不定烧完这些尸体,你们家那位也能生把水枪下来。不过,丑话我要说在前头,烧了这些尸体后,可能会遭报应,你自己决定就好。”
我二叔一听,自己也拿不定注意,便回家跟我二婶商量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夫妻俩商量了啥,就知道没过半小时,我二叔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帮着我父亲把我九个哥哥的尸体摆成一排,又在尸体边上烧了不少黄纸、蜡烛、元宝。
烧完这些东西后,我父亲先是找了一根涂满黑狗血的麻绳,将九个哥哥尸体绑成粽子,后是找了一根九月天砍下来的黑柳木,把黑柳木的一端削平,再绑上呈螺旋头的刀片,从第一具尸体的腹部穿过去。
据我父亲回忆说,在穿插尸体时,原本还是月光照的亮堂堂的天气,一下子就变得乌云密布,紧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直到用黑柳木将九具尸体串联起来后,大雨方才停下来。
弄好尸体后,乍一看,活像拷肉串,也不晓得是巧合,还是咋回事,我九个哥哥的眼睛,直刷刷地盯着我父亲,盯得我父亲心里直突突,心头生出一股不忍。
但,事情都弄成这样了,就这样放弃肯定不现实。
要说人啊,在特定的情况,甭管多残忍的事,都能做的出来,我父亲那个时候就是这样,他跟我二叔休息片刻后,由我二叔生火,我父亲把九个哥哥的尸体架在火炉上,开始烘烤。
足足烤了三天三夜,烧到最后,只剩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烧完尸体后,我父亲按照一指大师所说的那样,将黏在黑柳木的骨灰弄了下来,用一块红绸缎包了起来,埋在我们家茅房的石板下面。
这事过后,我父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直到第二年的3月19日,母亲生下我,我父亲才稍微好一些。
我出生那天,负责接生的是我二婶,她当时看到我的第一眼,扯着能吓死人的嗓门尖叫了一声,“我滴个娘勒,这娃手食指咋那么黑。”
她说的是真话,我刚出生那会,右手食指焦黑如炭,就连指甲都是黑的,活像被大火烤过一般。这种现象直到我六岁那年,食指的皮肤才渐渐变得正常人一样。不过,我右手食指指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是黑乎乎的,宛如大火过后的木炭,用我父亲的话来说,我右手食指的指甲肯定跟一指匠上吊自杀有关。
然而,这事还不算怪,更为怪异的事还在后面,就在我出生的当天晚上,我父亲心沉如铁,虽说生了个指头有问题的娃,但好歹也是自己的血脉,便去厨房下面条,打算请我二婶吃个晚饭。
在下面条期间,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我父亲的右手食指莫名其妙的刺痛了一会儿,那种疼痛,用我父亲的话来,活像有人拿绣花针扎他指甲缝,痛的我父亲在厨房直打转。
约摸痛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房外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那声音说肚子饿了,让我父亲快点弄吃的,我父亲强忍食指处传来的疼痛感,揭开锅子一看,面条煮的嗤嗤作响,就准备切点葱花,哪里晓得,一刀下去,葱花没切着,反倒把自己的食指给切掉了。
与此同时,我二叔家也上演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