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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夫:正文卷 第七十章 要么偏执,要么幼稚

    凡古代大战,战死沙场的,多是因为受伤后,无法得到及时的救助和精心的治疗。

    当然,也受制于落后的医疗水平和体系。

    要么失血过多而死,要么伤口感染溃烂,以致高热不断,器官衰竭而亡!

    此类亡者,数不胜数。

    徐亦婵沉吟片刻,抿了抿唇,却未开口。

    然而,此时,叶千歌却已开始动手了。

    他双手微微发抖,目光盯着伤口处,额头不断有汗水滑落,掉在衣服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湿痕。

    徐亦婵心头一颤,面上划过一道紧张,但目光却直直盯着叶千歌的双手。

    当针头刺破表皮,叶千歌闷哼一声,他强行忍住剧痛,让细线穿过,而后针头又扎破皮肤,将裂开伤口的缝合。

    他一边承受剧痛,一边还需专注精神,然而仅仅一针,穿针走线完后,他已开始摇摇欲坠。

    第二针还未落下,他双眼一黑,身子往后倒去,彻底晕死过去。

    “千歌!”

    徐亦婵一急,她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这般用针线穿肉而过,单是目睹,便觉毛骨悚然,何况切身体会,自是刮骨般的疼痛!

    “陛下,殿下太过劳累,且又剧痛难耐,以致精神怠倦昏迷过去。”太医急忙把脉,道。

    徐亦婵鼻子不由一酸。

    叶千歌昏睡着,苍白的面色挂满了困倦,仿似数日未睡一般,呼吸渐渐趋于平和。

    “萧太医,你来给王爷缝合。”

    “陛下,老臣从未——”

    “无需赘言,就按王爷的手法进行缝合。”

    “喏!”

    ——

    叶千歌平安归来的消息不胫而走。

    许多大臣得知后,不由舒了口气。

    大徐皇帝新婚初月,帝夫便遭到袭杀,若帝夫亡命,大徐恐怕免不了一番动荡。

    单单镇北王,恐怕就不会善罢甘休。

    更遑论天子了。

    有云,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纵是有些夸张,但少不了流血漂橹。

    昨晚袭杀地狱分支,一些与地狱勾结的家族和势力,也被连根拔起,不知死了多少人。

    单论长安,便死了上百人。

    武衙之名,又一次被传扬开来,进入众人的视野。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发愁。

    这多的是一些在叶千歌身上吃瘪的大臣,以及大臣之子。

    “这都死不了,叶千歌真是命大!”

    陈瑜咬牙切齿,近来,陈家的日子愈发艰难了。

    其父陈谷忠遭贬,家族势力迅速下滑,最近,又有诸多势力缠上来,鲸吞蚕食,勒索威胁,掠夺陈家的利益。

    墙倒众人推,走了一批,却又来了一批。

    他不怪他父亲,也不怪慕容致,也不怪那些掠夺陈家利益之人。

    他独恨叶千歌。

    叶千歌是始作俑者,他是这一切的导火索。

    “地狱杀手都是废物!”

    慕容寒眼中精芒烁动,牙齿咬的咯吱脆响。

    “居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叶千歌都杀不了!”

    他的希望再次破灭。

    很显然,他欲登顶帝夫之心不死,依旧想取而代之。

    “活该被武衙屠戮!”

    蔡贤也愤愤不平,几人苦苦等了一夜,却听来这样的消息。

    “别想了,此事过后,叶千歌身边不知会布置多少高手,地狱若再动手,恐怕只会有去无回。”

    李洛支起身子,哈欠连连,扫了几人一眼,便施施然出了门。

    镇北王府。

    “甜甜,随娘入宫。”

    姜柔也是一夜未睡,她的心一直悬着,得知叶千歌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便急匆匆的带着甜甜往宫中而去。

    一入宫,姜柔牵着小甜甜往飞霜殿而去。

    “柔儿,你来了。”

    方踏入寝宫,便见慕容清婉正坐在一旁,眼眶泛着雾气。

    “见过太后娘娘。”姜柔轻轻一福道。

    “切莫多礼。”慕容清婉拉着姜柔,道:“千歌出事,我一直提心吊胆,好在上天保佑他平安归来。”

    “娘。”徐亦婵候在叶千歌身边,见姜柔进来,当即轻轻叫道。

    姜柔点头,目光看向床上昏睡的叶千歌,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千歌怎么了?”

    徐亦婵道:“娘,他受了伤,方才太医来过,千歌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如初。”

    姜柔擦了擦泪水,轻轻做到床边,见叶千歌面色苍白,惨无血色,不禁心疼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

    “娘,哥哥他怎么睡着了,也不起来陪甜甜玩。”小甜甜爬到叶千歌身边,见其沉睡不醒,不由撅起小嘴不满道。

    “哥哥他累了,等他睡醒了,就会陪你玩。”姜柔轻轻道,将小甜甜抱在怀中。

    叶千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睁开沉重的双眼,便见姜柔抱着小甜甜坐在床边上。

    “娘,你怎么来了?”

    “千歌,你醒了,渴不渴,娘去给你倒水。”姜柔答非所问,不待叶千歌回答,便从一旁的茶几上端来一杯水递到叶千歌嘴边。

    叶千歌心底划过一道暖流,张开嘴,任水倒入口中。

    顿时,睡意和困意不由消散了许多。

    “母后,你也来了。”

    “出了这般大事,母后不来看看,岂会安心。”慕容清婉道。“这些天你好好养伤,莫要出宫,外面乱着呢。”

    说这句话时,慕容清婉眼底飞过一道厉芒,似有杀气喷涌。

    叶千歌乖乖点头,“儿臣知道了。”

    “柔儿,你我姐妹多日未见,今晚你便与甜甜留在宫中,陪我谈谈心。”慕容清婉道。

    姜柔闻言,犹豫不决。

    徐亦婵道:“娘,千歌重伤在身,行动不便,照料一事,我还想向娘请教。”

    “那好吧。”姜柔点点头,见慕容清婉示意,便领着小甜甜出了寝宫。

    这下,房中只剩了叶千歌和徐亦婵。

    叶千歌掀开被子,看了看腿部,见已包扎好,不由道:“后来是谁缝合的?”

    “萧太医。”徐亦婵道。

    叶千歌嘴角一弯,用手轻抚了一下,抬起头,眸光深邃道:“那本游记呢?”

    “还在。”徐亦婵来到叶千歌身边,将被子重新给他盖好。

    “想办法送到徐子弘手中。”

    “给他?”徐亦婵眸光一闪,沉声道:“你想引蛇出洞。”

    “可若是他将游记献给宁王,那该怎么办?”

    叶千歌眼底划过一道冷意和玩味,“他不会,一个野心勃勃,却又志大才疏之人,常年被两个哥哥打压,又不被父亲看好,这样的人往往要么偏执,要么幼稚。”

    “怎么说?”

    “偏执,就是想方设法的获得父亲的认可,幼稚,就是想脱离父亲,甚至超越父亲。”

    “你是说他——”徐亦婵睁大了眼睛,她与徐子弘接触较少,对于徐子弘的为人,她知之甚少,反而一直将目光放在徐子弘的两个哥哥身上。

    毕竟,一个才疏学浅,又毫无实权的宁王之子,根本不值得她分心关注。

    “若宁王知道此事,又岂会让我这般轻易逃脱。”叶千歌笑笑道。“当然,宁王切不会这般鲁莽行事。”

    徐亦婵暗中抽了一口冷气,面露惊讶的呢喃道:“那本郭沫游记,到底暗藏了什么秘密。”

    徐子弘竟欲要凭此脱离其父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