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射弹道导弹也只需要三步。”汝正祥冷笑，“换核弹头，设定时间目标，按按钮！”

    “如此而已。”

    “你觉得很难？你觉得很复杂？你觉得……需要密码？那我想问问你，在战场上，你是不是每开一枪都需要一个密码来向上级确认？你是不是每打一发炮弹之前都需要打报告？”汝正祥的声音大了起来，“不，你不需要！你只需要扣扳机就够了！你只需要拉炮绳就够了！”

    端寒小声道：“可是密码……”

    “你不需要！”汝正祥大声道！

    “你只需要等着，你只需要等几分钟就可以了。”

    他说到此处，声音变得缥缈了一些：“再等4分钟，你就可以等到比太阳还耀眼一百倍的超级闪光；你会看到一个无与伦比的巨大火球，好像要覆盖掉整个天空；你会看到像山一般的巨大尘柱；你会看到高远无尽的天空之上，蔓延向四周的，如伞盖一般的壮丽奇观！你即便带着深色防辐射墨镜，也还会被刺激的睁不开眼睛。接着，你会被迎面而来的热浪铺倒在地面……”

    “最后，你会听到无比震撼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爆炸之声，这个声音是如此的巨大，会让你在今后的一辈子中，再也听不到声音。”

    “你会瞎，你会聋，然后，你会死。”

    汝正祥的这一番描述花去了他太多的想象，似乎真的是有感而发。相对于他军官的身份而言，这种说话的方式实在显得……太文艺了些。

    或许这是文艺男青年对文艺女青年最大的杀伤力所在，可惜端寒是个理工科重度直男癌患者。

    端寒面无表情道：“前提是你真的能把大象塞进冰箱里。”

    汝正祥气吐血：合着我白说了？

    他知道端寒真正想说的内容是：前台是你真的能让炸弹起爆！

    换句话讲，他知道端寒根本不信。

    端寒：“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她说着，在自己手边的笔记本电脑上敲了一些按键。

    这个操作之后，她刚才给出去的那个平板上的图像变化了。

    出现了敌舰队的图像！

    一艘看起来比我方更大、载机更多的航空母舰，以及重型巡洋舰*3，驱逐舰*4，水面小型舰艇*N的超大型航母编队。

    视角在正上方，使用的估计是……敌方空中预警机的视角！

    “刚刚通过最新的数学原理和以之推导出来的算法，我驳接进了敌军的通讯系统，这个是敌方空中预警机的视角。”端寒解释了一下，然后他冲着汝正祥说道，“既然你都描述的这么文青了，咱就看看呗？”

    “我还是觉得不会炸。”端寒一副科研脸的表情。

    两个人在交流当中已经花费了1分钟36秒，所以距离导弹爆炸的时间还要再近一些。

    预计爆炸的时间是到3:40。

    时间正向计时中……

    1:36……

    3:16……

    3:36……

    3:39……

    所有人都盯紧了那个平板屏幕！盯的眼睛都绿了！近视眼都盼出来了！就等着再过一秒钟的时候，看到那个大蘑菇云。

    就等着看强烈的闪光！

    然而……

    3:40……

    4:40……

    6:40……

    10:40……

    十分多钟过去了，大象还没有被塞进冰箱里。

    敌舰队还是和刚才一样。海面也和刚才一样。

    别说核弹了，核毛都没有。

    汝正祥忽然感觉有些尴尬，脸上……好像有点烫？

    他花费了好长一段文字描述了核弹爆炸的壮观场景，结果等的花儿也谢了，却什么也没等到？

    还是端寒打破了舱室中的尴尬。

    她又在电脑上敲了几下，把当前的录像保存，然后通过数据分析的方法重新分析调用，将图像中的一个很小的部分放大、放大、再放大，播放速度减慢减慢再减慢。

    重新播放。

    这一次，大家终于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确切的说，他们看到了导弹入水。

    端寒：“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吧。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个，是图像分辨率的极限，也是录像支持帧数的极限，再放大图像或者再放慢播放速度，也无法做到更清晰了。这是前提。”

    “然后就是弹道导弹：普通的导弹速度最多到4马赫就了不起了，而弹道导弹，尤其是洲际弹道导弹，速度可达20倍音速以上。甚至还能再快！这是由于其发射轨迹先出大气层，再入大气层，所以下降过程中极大的势能转化为运动速度，在这种运动速度下，除非是幻想当中的激光炮等科幻武器，任何已知拦截手段无效。”

    “你们仔细看图像的这里。”

    她用电脑软件上的涂鸦笔画了一个红色的长条形的圈圈，就好像老师在用PPT给同学上课。

    “这是弹道导弹高速下落的时候产生的尾迹。”

    “这是由于其极快的速度下，外壳温度达到数千度，为保护弹体本身而设计隔热层的蒸发而形成的尾迹。”

    “这种尾迹很有特点，我绝不会认错。”

    “所以，这就是你刚才发射的那枚弹道导弹。”

    端寒一个女生没什么力气讲话声音也小，但是说出来的内容总是有她确切的根据，让人没法不信服。也就是说，她就是可以确定这个尾迹，就代表了刚刚发射的导弹。

    “所以，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之后，剩下的也就十分简单了。”她继续对大家，而不仅仅是汝正祥说道。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你确实控制着导弹的发射。”

    “你手里真的握着那个发射按钮。”

    “你也真的有核弹头。”

    “你也真的把带有核弹头的弹道导弹射出去了。”

    “但是……它没炸。”

    “炸弹没有爆炸，只有一种可能性……这玩意，是哑弹。”

    汝正祥听的脸都绿了！

    她说啥？

    她说核武器是哑弹？

    端寒：“不过显然，核武那么高精尖的玩意儿，生产出来肯定经过了无数工序检验，保证不是哑弹。那么问题就来了，不是哑弹，为什么没有炸呢？”

    “这只有一个解释。”端寒耸肩。

    “战略导弹：射不射，在你；炸不炸，在TA。”

    她指了指聂星尸体的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除了尸体，还有一地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