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说道，“你的身份。”

    “没错，你的这艘导弹艇偷的确实不是我国的。但是，你还是需要一个能证明自己的身份的东西，来告诉我你不是间谍！来告诉我们，你真的是和我们站在一边的！”

    “你突兀的从我方的飞机场起飞，又强行在我方军舰降落。你怎么能证明你是我们自己人？”

    “你能吗？”

    “这个证明，你能给我吗？”

    徐亮不能。

    真的给不出来。

    最开始，他只是想找一架飞机去到大船，并没有太多的想法。然而途中经过了一系列的意外+意外+意外的意外，才发展到现在的这种情况。他了解了更多的关于海啸的情况，也因而产生了必须要带整个一个军舰的人上大船的决心。

    然而，英瀚海的问题却很难回答。

    他真的无法证明自己身份的合理性。

    就好像几十年前的某个十年，我们都讲究一个“根正苗红”的说法，必须有一个良好的出身，必须是“自己人”。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徐亮端寒两个人有能力、有技术、有设备、有信息、有求生的希望，有实现的路径！什么都有了，但是他俩少一个身份。

    一个自己人的身份。

    也就是说，少了一个感情上让人相信的东西。

    这种相信不是科学技术和偷盗技巧能带来的，是一种源自内部的、需要常年共患难同奋斗才能形成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同过窗一起X过Y是真正获得相互信任的基础。

    信任，也是一种资本。

    而且很有可能是，最难获得的资本。

    徐亮虽然很强，现在却也没这个资本。

    舱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舱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人不是通讯兵，而是一个全副武装的飞行员。

    此人面色坚毅，肩膀上的肩章证明了他优秀的履历。他走到英瀚海身边，大声说道：“我能。”

    他回答的是英瀚海刚刚对徐亮提出的问题。

    意外的，做出回答的不是徐亮，而是刚刚进来的这个人。

    徐亮看着这个刚进来的飞行员，想了想，明白了他的身份。

    “您刚才问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值得被信任的人。”他再次重复道，“我能。”

    英瀚海上下打量着他。

    不用他摘下航空墨镜，他也早已认清了他手下这个最优秀的飞行员。

    是司俊力。

    “为什么你能？”

    “因为我站在这里。”司俊力大声回答道，“因为我活着回来了。”

    “还因为……我刚才收到了一张纸条……”

    徐亮站在一旁，面色复杂。

    他看到这个刚才交锋的对手从手里摸出一张纸条拿出来交给英瀚海，心里感觉……有点奇怪。

    哎，刚才写纸条就是为了装个逼，没想到……还管上用了？

    英瀚海看着这张扑克牌大小的纸条，看着徐亮，看着从徐亮那里逃生归来的司俊力。

    生死之间的事情，即使是在军中，也是最被看重的。

    他已找不到不相信徐亮的理由。

    如果这个家伙……真的能把一船的人，都从这种必死的境况中带出去的话，那么即便他不是舰长，也是了。英瀚海想。

    ……

    ……

    航母上的某个舱室中，一道一道的命令传达出来。

    这些命令的内容，让航母上的每个官兵，都在沉默中渡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除了那些必须时刻盯着的岗位，比如推进系统、燃油控制系统等等，剩下的所有军舰人员，都在竭尽全力理解这些命令。

    命令的信息量很大。

    大致分成两个部分。

    一部分告诉他们一个可怕的消息：是一个关于“海啸”的真正内幕！这个消息如此可怕，如此的不真实，但却又如此真实。凡是看过的资料的官兵，都难以避免的陷入长久的震惊与沉默。

    另一个部分，则是一份船员转移计划。这部分计划主要由“人员编制系统”的人进行实际操作，但是每个官兵还是接到了一份“收拾物品、准备撤退”的简短命令。

    军舰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份命令的全部内容。

    那是关于海啸，关于大船，关于对我方造成重创的敌舰队，关于信息封锁，关于一切消息的总概述。

    从昨天开始，他们这些普通的官兵就处于迷茫混沌的状态下，他们知道发生了海啸，但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最可怕的是，再后面，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在，今天，现在，他们又什么都知道了。

    而且，除了正式的消息之外，还有各种小道消息在疯传！

    甚至比正式命令的传播速度还要快！

    “嘿！嘿！你听说没有？”

    “听说什么？”

    “咱换新舰长了！”

    “别逗了，舰长还能说换就换的？”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真的换了，而且这个舰长听说还特别年轻，才20多！”

    “才20多？20多的话，我也能当舰长了！”

    “你？你差远了！人家新舰长老牛B了，能开核潜艇！能开导弹鱼类艇！还能开战斗机！知道甲板上面刚刚撞出来的那个大洞了么？就是人家新舰长撞出来的！”

    “卧槽！是他撞出来的？原来你说真格的？真有这么回事？那咱聂老大呢？其他几个老大呢？舰长……舰长真的换了？”

    “那肯定啊。你想想，要不这些消息从哪里出来的？要不刚才那轮导弹怎么自己都跑出去的？刚才雷达室的赧乐容都跟我说了！他那个表情给他惊的，就差眼珠子掉下来了！”

    “卧槽，难道真的是……”

    “真的假的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发生大变化就是了。而且你知道这舰长最牛B的地方是啥么？”

    这个传消息的大头兵得意道：“全军舰上唯一一个女兵，2000多个男人里面唯一的一个女的，而且是一个超级漂亮的信息科的女兵，就只跟着咱这个新舰长！”

    “就凭这一条！是不是就这一条就够了？”

    “嗯……这到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