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洛杉矶的金融年会之行后，吴涛直接回到了金陵。

    因为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全都集中到了金陵这边。不管是华夏芯节目的最终审核定稿，还是英雄联盟游戏的推迟上市，都需要他来把把关，最终拍板。

    节前最后一天，元启科技。

    吴涛在公司的专业影音室，看到了晏菲团队带来的《华夏芯》专题节目的初版视频。

    这是整个节目团队历经半年之久，足迹遍布十多个国家，采访了上百位科学家和高级工程师，才最终形成的专业向、科技向作品。

    等候在影音室之外的晏菲，对这事其实是充满着自豪的。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体会到做有意义事情的感觉，那就是特投入、特享受、根本不容易累的状态和感觉。

    毫无疑问，整个节目组每个人都为此付出了很多，加之节目的总制作费用甚至超过了1000万的初始预算，让晏菲对这个节目莫名充满了信心。

    一个小时十分钟之后，影音室的门被推开，吴涛从里面出来，一脸的凝重。

    晏菲当即迎上去，满怀期待地道：“怎么样，怎么样？”

    这是一种期许赞扬和肯定的心态，然而吴涛却是摆摆手，说了生硬而刺耳的三个字：“不合格！”

    晏菲顿时怔住了，心里巨大的落差砸下来，不知不觉眼中已经有了湿意。

    这女人哪，就是爱哭。

    吴涛却是不惯着她，依旧严肃地道：“一个节目能不能成为经典，不光光要看你们够不够努力的。所以你最好把眼泪憋回去，做好接下来的事情。”

    “什么事？”晏菲生生地止住了眼泪，声音带着颤巍巍地道。

    “立刻召集节目组成员到会议室开会。”吴涛发话道，接着对裴颖吩咐说：“顺便把倪总监和陶总监一块叫来。”

    裴颖专业地应道：“是，老板。”

    十分钟后，总裁办旁边的小会议室。

    吴涛居于上首，看着一杯热情腾腾的蓝山咖啡，下面坐满了人。尤其以晏菲一行的制作团队，个个面现紧张之余，又有些不服气。

    眼见倪院士也带队过来了，晏菲心里突然有了底。

    因为样片她特地给对方看过，而且得到了对方的肯定。

    果不其然，吴涛刚讲完本次会议的主题，倪光南便第一个发表看法道：“老板，我觉得华夏芯的样片，看起来是非常严谨科学的，我没什么意见。”

    而坐在晏菲下首的中年胡茬男紧跟着补充道：“为了让这个纪录片尽可能地严谨科学，我们在剪辑和后期制作中，特别请教了很多的专家和院士。”

    吴涛瞥了一眼中年胡茬男，知道这位是江东省电视台派过来的王牌制作人陈舟州。

    很显然，这家伙比起晏菲，对自己召开这会，有更多的不服气。

    有这俩人带头，一时间会议室里的各人，纷纷表达了一些正面看法。

    谁也不愿意当恶人，说那些讨人嫌的话。

    吴涛坐直身子，环视一圈道：“既然你们都说好，那么我就问一个问题。如果样片在央视播出，试问有多少观众能真正看得懂，看得下去？”

    这个问题一抛出，真个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先前还趾高气扬的陈舟州，立刻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而满怀期待的晏菲，先是一怔，随即感觉两颊如火烧，无地自容。

    事实上，这个纪录片，她都除了觉得一切不明觉厉之外，都不敢说已经看懂了。

    更何况广大电视机前的老百姓了。

    就在场面一度尴尬，个个无言以对的时候，倪光南当先打破僵局道：“老板，芯片这个东西，本身就是高科技。而从硅到最终半导体形态，这里面的原理就更加高深莫测了。广大老百姓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吴涛摊摊手，“如果是这样，那这部纪录片便没了科普的意义和价值，也就不能呼唤起全社会对芯片行业的重视和关注。我又何苦白花这1000万呢？”

    陶长轩紧接着道：“老板，各位同事，其实不瞒大家说，连我都不能完全说懂。”

    紧接着，晏菲制作团队中纷纷开始坦诚看不懂。

    说了一圈，回到吴涛这边，直接总结道，“看不懂，便不会看下去。后面讲的再科学，再严谨，都无济于事。”

    陈舟州脸上挂不住道：“可是高科技的魅力正是因为它的严谨科学，才让人觉得高大上。”

    “……况且，现在如果重新制作的话，一来是很难找到更好的制作人团队；二来更要追加预算投资……”

    对方的困难还没陈述完，吴涛便果断打断道：“钱不是问题，再追加五百万够不够？至于制作人团队，国内找不到，就去国外请！”

    这钱砸的，陈舟州顿时闷着头，不说话了。

    吴涛目光落到晏菲脸上，“晏记者，你看呢？”

    晏菲瞧了瞧身边的团队，俏脸上露出坚毅之色道：“好吧，吴总，我们试试。”

    吴涛紧接着补充道：“各位，如果这期节目能够达到我的要求，那么对各位的职业生涯，也将是极有分量的一笔！所以，加油吧！”

    宣布完散会，吴涛对倪光南和陶长轩招招手道：“你俩到我办公室来。”

    回到总裁办，仨人刚坐下，送茶水进来的裴颖便道：“老板，外头来了不少的记者，想要采访您。”

    吴涛挥挥手，“没那工夫，打发他们走。”

    老板真是视名利如粪土啊！

    作为技术人员，各式各样的老板倪光南见的多了，但像吴涛这样的，倒是独一份。

    结合对《华夏芯》节目重要意义的猜忖，倪光南忽然有些庆幸，当初选择了这样的老板。

    吴涛润了润嗓子，翘起二郎腿道：“其实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考虑成立华夏电子芯片协会的事情。这次的华夏芯节目若是能够达到我的预期，那么成立电子芯片协会，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倪光南心里一动，便意识到了，“老板，是想在今后的芯片产业发展中，占据主导地位？”

    “没错。”吴涛双手拢在一起，不无唏嘘地道：“这次的科普节目，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也是看完了第一期的纪录片，才意识到这个产业背后的链条有多么的复杂和庞大。”

    “很显然，单凭元启科技一家，是吃不下这么一大块蛋糕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主导整个行业的发展和方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