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l和AMD的双双示好，促成了华夏电子芯片协会、芯片发展研究所以及天芯科技的洛杉矶之行。

    这三个机构，分别由柳若曦、倪光南和陶长轩带队，浩浩荡荡地踏上加州这片IT圣地。

    为此，吴涛是亲自带人带车地迎接。

    如此一来，吴莹莹也只好跟着一起去。

    初次以领队身份踏上加州土地的柳若曦，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扎着马尾，走起路来都带着劲。

    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吴涛了，心里忍不住有些小兴奋的。

    结果一马当先地走出并不怎么气派的加州机场时，柳若曦放眼一望，一眼便瞧见那道日思夜想的人影了。

    正要欢快地走上去，下一秒，柳若曦忽然脚步一滞。

    老板身边怎么有个孩子？而且都那么大了……

    一瞬间的迟疑，柳若曦很快掩饰过去，步伐依旧坚定地继续走过去道：“谢谢老板亲自来给我们接机！”

    吴涛摆摆手，也不说什么，径自摸了摸身边孩子的脑袋道：“喏，叫曦曦阿姨。”

    孩子很欢快地叫了声曦曦阿姨，甚至还带了点美语腔调。

    柳若曦强装着笑脸应了一声，纤手有些迟滞，却仍旧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结果孩子转头便大声对吴涛道：“涛叔，这位曦曦阿姨是不是也是你的红尘知己啊？”

    “你这孩子～”吴涛作势要踹，却被对方灵巧地躲了过去。

    ‘涛叔～’柳若曦敏锐地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心下不仅毫不在意，反而有意思窃喜。

    终于勇于鼓起勇气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恰在这时，随后赶到的倪光南和陶长轩也说说笑笑地走到了。一见到吴涛，打完了招呼，便先指着孩子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吴涛干脆一并介绍了，“这是我高中美术老师的儿子，小笑天。现在他们全家移民加州了，他爸在天行游戏公司上班。”

    说完，便把脸色一板，“小笑天，还不快叫人！”

    不得不承认，在待人礼貌上，程小曼的教育还是非常成功的。

    小笑天表现得落落大方，格外得体。虽然那一口美语强调始终是改不掉，但是从小便在美国生活这几年，能说出如此流利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弄清楚小笑天的身份，柳若曦只觉得心情格外高兴，连带着看虎头虎脑的小笑天都觉着特别可爱。

    寒暄完毕，吴涛转身一挥手。

    壮叔手下的安保队员们，便井然有序地引领着三个团队的人员上车。

    随后，一行车队，近二十辆豪车，浩浩荡荡地离开加州机场，直奔洛杉矶市区的希尔顿酒店。

    吴涛带着小笑天，和三位领队，一同上了居中的那辆加长凯迪拉克。

    上了车关起门来，倪光南这才看着窗外，有机会慨叹道：“老板，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出差访问，你搞这么大场面做什么？”

    吴涛笑了，“倪院士，这算什么大场面？”

    陶长轩趁机插科打诨道：“老板，你也别怪倪老。一路上他连行李箱都要亲自托着，从不让旁人代劳。”

    倪光南不由叹了口气。

    吴涛一看，这个国宝的情绪可得照顾好。于是解释道：“倪院士，你别真往心里去。我弄这么大场面，其实也是为了让美国半导体行业这些翘楚的企业，能够重视咱们华夏的半导体同仁。”

    “……毕竟这接下来的交流合作，始终要靠的是你们这些中坚力量。”

    柳若曦也跟着劝了一句，“倪老，老板这是为咱们壮声威呢。”

    “好吧。”倪光南点点头，“老板，真是用心良苦了。”

    吴涛摆摆手，当即转移话题道：“前不久，我和联想的柳总聊过一阵子。倪院士，他终于承认当初的决定有些短浅，以至于联想在自主技术层面始终难以打开局面了。”

    “……这次联想收购IBM-PC业务失利，让他们对于技术研发没有了退路。回去之后，只能一点一滴地重新捡回来。”

    倪光南情绪顿时被转移了，“我早就说过，他现在才意识到？”旋即一皱眉头续道：“即便是认识到了又能如何？联想在他的带领下已经在重‘贸’轻‘技’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他的领导风格对于企业的烙印太重了，一时半会恐怕是难以纠正过来。”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一针见血。

    果然倪光南对于老东家的理解和把握，是了如指掌。

    所以吴涛跟着补充道：“柳总说了，这次回去，他便辞掉CEO职务，退居二线。”

    “真的？”倪光南不由一愣，他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

    吴涛点了点头。

    倪光南怔然之后，像是如释负重地长出一口气，摘下眼镜，看向窗外，目光中饱含着浑浊的回忆之色。

    车厢内谁都没说话。

    直到片刻之后，倪光南戴上眼镜，回过头来道：“不过话说回来，在当初那种局势下，他坚持‘贸’字当头，兴许是联想能撑过那段岁月、飞速发展起来的重要前提……”

    倪光南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

    有些话的意思，甚至是隐隐间推翻了他这么多年对于‘技’字为先的一种坚持。

    但是吴涛、柳若曦和陶长轩几人，谁都没有在意这其中的是是非非。

    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位长辈，抽丝剥茧地将心中横亘多年的芥蒂慢慢抽掉。

    车队很快抵达希尔顿酒店。

    这边吴莹莹早已安排好了，三个代表团，几十号人，全都走得绿色通道，办理入住手续。

    随后的接风宴，没有沿袭华夏那边的大场面，而是入乡随俗地选择在了米其林餐厅。

    这待遇，把所有人都惊到了。

    毕竟能入选代表团的成员，对于国外米其林的消费规格多少有所耳闻的。

    更何况，这里还是三星米其林！

    很多人都是破天荒、头一遭地享受这般待遇。连带着心底的自豪，也跟着洋溢言表。

    倪光南看着这边的天价菜单，忍不住有些瞠目结舌道：“老板，这有些太过奢侈了吧？”

    吴涛干脆把锅甩给了吴莹莹道：“她负责买单。”

    吴莹莹笑着解释说，“倪院士，老板这也是为了给代表团成员们加油鼓劲。只要你们能在Intel和AMD的交流合作中，多学点、多争取点利益，便不枉老板这一番煞费苦心的安排！”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