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渊虽对恽寿平的画不是十分专业，但何子渊懂一些最基本的文物字画知识，他将扇页拿过来，仔细瞅了瞅，发现石榴扇页上的主体内容，倒也画得不错，但石榴与一些枝叶夹杂的空隙之处，其纸面的色感，与落款处的大面积纸面，有一些色差。何子渊知道，这是一些字画造假者的做旧手法：将假画绘制好后，悬挂起来，底下放着一个药罐，药罐之中配以五倍子、黄芪、乌药、豆蔻、巴戟天、白芷等数种中药材，加水炖熬，使药汤腾起的烟雾，慢慢熏腾于画面之上，其后，再以电吹风吹干潮气，并将其压在厚厚的纸张之下，令假画吸收“真纸味道”，数日后取出，便可冒充古画出售了。

    眼前的这幅石榴扇页，显然是当代造假者弄出的玩意儿，绝非什么嘉庆年间的仿作。药汤熏画，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性极强的活儿，熏不到，败之，熏过了，亦败之，这幅假冒石榴扇页，显然是在熏画时，固定不到位，并且熏的火候也不妥，由此产生了着色着墨处与无画无笔处的纸张色差。

    “怎么样？你给3千2百块，将来百分百增值，权当买个乐子。”店主热情高涨，死缠着姜士一要卖画，“都是亮堂人，咱不说囫囵话，这扇页是我到保定2千9百块淘来的，挣你3百块，咱不是河马托生的，不张那大口……”

    何子渊见周围有一些顾客在看东西，也不好点破店主的鬼把戏，便说：“恽寿平的画，内容以花卉写生为主，兼有仿摹宋、元山水，说实话，我兴趣相对不大呢……”

    “叮，宿主装逼成功，奖励2点装逼值！”

    店主脸色一变，看看何子渊，接着，又升起了笑来，“这位先生瞧着是行家啊，得，这扇页咱就不聊了。我这儿还有些好玩意儿，不知有没有兴趣看看？”

    姜士一本来也就是来买点小玩意儿，不至于空手而归！

    顿时来了兴趣，说：“你这都有啥好东西，放心，要是真的好，也就买下了！”

    店主神秘一笑，从里屋抱来一个檀木大箱，在何子渊身前放下，打开，又掀去一张挡灰尘的白色绸巾，底下顿时露出许多的玉器瓷器来，手镯居多，其余有挂坠、小摆件、扳指，以及一些瓷瓶、瓷碗、瓷壶，等一些瓶瓶罐罐！

    何子渊在大木箱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一件A货，但其中有一个貔貅吊坠，虽说属B货，但其雕琢技法上，颇有许多耐人品味之处！

    于是示意姜士一来拿。

    姜士一也算得上仁义之人，见店主这般热情，忙来忙去了这么久，自己一件东西都不买，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了。

    “这件貔貅多少钱？”姜士一问。店主嘿嘿一笑，说：“先生一进我店门，我就看出来了，先生满脸福相，一定是位生意人，而且生意做得相当不错！貔貅这玩意儿，是龙王的九太子，吃金吃银，而且是只入不出，先生佩戴着，定会财源多多，大发特发！这样吧，咱都图个吉利，你给1千8百元，一八一八，要发要发嘛……”

    何子渊心里很清楚：这件B货产品，虽说雕琢工艺有可取之处，但其本身材质实在不堪，卖个600元左右，就算是撑破天喽！

    但何子渊又觉得，人家店主为了挽留咱们，耗费这么长时间，光是说那么多话，也够累人的了。于是，何子渊又拿起一件玉瓷小瓶，说：“两件1300元。”

    店主哈哈大笑，说了些没有赚头之类的话之后，还是答应卖给何子渊了。

    玉瓷小瓶也就一扎长，花纹倒是挺特别，并非画上去，而是雕刻出来！

    按何子渊估计，要是没这花纹，顶天也就两三百块！

    玉瓷一般用于餐具，现代制造，很常见，随便一个饭店都有！

    但就从何子渊的感觉上来说，这玩意儿还真不一般，不过具体哪不一般又说不出来，也只有回去慢慢研究！

    ……

    出了“甫泰阁”，时间已近中午，随便找了家餐厅，对付着吃一顿。

    下午，三人来到玉州最大的“宝玉赌石俱乐部”，规模大，人很多。

    何子渊还惦记李轻雨想要的镯子，也不去摊位上买，他打算自己做一件！

    赌石俱乐部采用的是现如今通行的“明料暗拍，暗料明拍”的方式。何子渊重点在暗料区转悠着，这里充满刺激，充满挑战，充满针尖对麦芒的短兵相接，充满“有话说到明处，有劲使到点上”的正面较量！

    暗料区的石头非常多，小者如拳头，中者似冬瓜，大者像卧兽！每块石头前都有一块绿底红字的小塑料牌，上面写着对应原始的低价和编号。赌石客若看中某块原石，只须按一下编号牌，立刻便会有服务人员前来，为你服务。当遇到一块原石，被几个赌石客看中的情况时，则需要进行竞拍了，谁出的价最高，谁拿走原石。

    何子渊仔细观察一阵，却并没发现中意的，不经失望摇摇头。

    要搞就搞最好的，但何子渊还有些顾虑，怕“借人眼”的事情发生，要是何子渊显露些赌石技巧，人家定认为你是圈内人，接着就买你相中的石头。

    赌石这一行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何子渊那点钱，还真不一定比的过人家！

    但话又说回来，赌石有赌石的规矩，这种事毕竟算少数，放手一搏还是有必要的！

    眼睛咕噜一转，想到某个方法。

    闭上眼，全力运转感知范围，这种东西可以叫神念，也可以叫神识，还可以叫精神感知，一个东西。

    何子渊精神力有101.9，也就是说，他的精神力覆盖范围有10米左右！

    不要觉得很短，要知道，一般人精神力离体都困难！

    不过，十米也差不多勉强覆盖暗料区三分之二，足够了！

    感知中，一个个原石浑然一体，根本无法穿透内部，何子渊不经皱起眉，精神力感知还是太弱，连块石头都穿透不了。

    他左右来回走动，想把整个暗料区都看看。

    精神力感知边缘出现一块块原石，何子渊还是摇头，与肉眼看的毫无区别！

    这时，货架边缘出现一块原石引起何子渊注意。

    感知中，这块石头居然散发微弱光芒，就好像快要燃尽的烛火。

    真开眼，朝那块石头望去，平平无奇，这是何子渊第一感觉，它太过普通，太过朴素，太过简单。

    看上去甚至有些丑陋，表面上坑坑洼洼，是个人都不会觉得里面有翡翠。

    它就像河里一块普通石头，不知被谁搬到这里来开玩笑！

    那块石头没任何人看一眼，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何子渊走进，仔细观察，这时，姜士一走过来，拍着何子渊肩膀，说：“有看上啥好石头没！给哥们也介绍几个，让我也发发横财！”

    半天见何子渊没反应，疑惑问：“看啥呢？”

    顺着目光瞧去，也没见有啥特别的？

    “嘘！你仔细感知那块石头！”何子渊将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姜士一。

    姜士一挠挠头，“感知？要怎样做？”

    他是真不会，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不是靠看书能领悟的！

    “哎呀，笨！你就死盯着那块石头看……对就是那块最丑的，然后让你的感觉告诉你，那块石头与其它石头有什么不同的！”何子渊也没教过人，只能这样说。

    姜士一依言照做，眼睛瞪的老大，还是没啥感觉，就在他快要放弃时，“哎呦，我草！这这这……”

    姜士一吓了一跳，一时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何子渊使劲儿捂住他嘴巴！四下观望，见没人注意，才放下心来！

    姜士一压低声音，说：“老何，那石头有能量波动！是不是！”

    何子渊点点头，没说话，很显然，怕是那里面有了不得的宝贝！

    又看了看那块石头，约莫篮球大，扁圆，低价为8千9百元！

    很显然，这石头几乎没人买，外表看不出有翡翠或玉的任何特征！

    “里面应该是‘灵石’这类的东西！”何子渊小声说。

    姜士一深以为然点点头，主张买下来！

    何子渊却想的更多，叫来服务员，他想知道这石头的来历！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服务员很有礼貌，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

    何子渊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却散发精神力，对服务员进行暗示！

    原石的具体来历根本不会告诉别人，这不是砸饭碗嘛！

    所以何子渊只能做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那块石头我看上了。”何子渊说。

    由于没其他人争夺，倒是不必进行“暗料明拍”。

    何子渊顺利地拿到原石，服务人员便问：是在这里当场解切呢，还是自己拿回去解切，或者“守石”？

    何子渊想了想，普通人要是能感应到能量波动就见鬼了，于是说：“就在这里切开吧……”

    拿着石头，不时问服务员一些问题，套话，受何子渊精神暗示影响，服务员还是说出石头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