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昏君: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皇庄惨状
“公子,这儿只找到两张凳子,您坐!”王承恩不知从哪里搬来两张凳子,又朝老农温和笑道“老人家你也坐,陪我家公子好好聊聊!”
“贵人,这可使不得!哪能我坐!”老农连忙拒绝道。
“不碍事,来,快坐下!”杨素率先坐下,命令老农坐下。
又有锦衣卫搬来柴禾在屋内点起火堆,总算是暖和一点。
“老人家今年多大年龄了?你孙子几岁?”杨素问道。
“我今年四十八,孙子十岁了!”
古时候因为医疗条件匮乏,人均寿命都不过四十,所以结婚生子都非常早,四十八岁有个十岁的孙子,并不夸张。
只是这老农不过四十八岁,却已经行将就木,以杨素的眼光看来,怕是已经油尽灯枯撑不过这个冬天,而他的孙子如此瘦小居然已经十岁,他们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老人家,家中就你门爷孙两人?”
“是的,贵人。就只剩我和三儿两人了!”老农卷缩着身子靠近火堆取暖。
“他们是?”杨素追问道。
“他们都死了,前几年建奴入关的时候,打到咱们这里,我背着三儿和二妹子先跑上山,我儿子背着他娘带着他媳妇没跑掉,被建奴追上杀掉了,三儿他娘被建奴抓走了,后来,后来二妹子被我卖了,这家就只剩我和三儿两人了!”老农提起自家人的惨状,凹陷的双眼中便留下泪水。
“卖了!”杨素默不作声,想再问他们过得怎么样,却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多问了,都已经一目了然。
这家人肯定就这一件满是补丁的布衣,一床烂薄被子,屋外连烧来取暖的柴禾都没有多的,不然也不会躲在床上度日。
看他们的样子也就知道平日里肯定没有吃饱过,他还有什么可问的!
“哎哎,你们干什么?我是本庄的庄头,诸位大人不要误会!”屋外的叫喊声打断了杨素的沉思。
“公子,外面刚才有几人鬼鬼祟祟的朝这里打探,下人们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为首一人说他是本庄庄头!”王承恩在杨素耳边轻声说道。
“把他带进来!”杨素语气淡漠。
王承恩却从中听出了皇上的怒气,连忙叫人把庄头扔进来。
两个锦衣校尉提着庄头,走进屋内“跪下!”,说罢便一脚踢在庄头膝盖上。
“啊!折了!折了!”庄头跪倒在地嘶声惨叫却被校尉抓住动弹不得。
“闭嘴,公子面前再敢嚎叫一句,就割了你舌头!”旁边站着的校尉喝道,一手按刀眼中凶光毕露。
庄头被这目光一吓,顿时不敢在叫,疼得浑身抽搐。
他真的怕了,这伙凶人来头极大,他虽然只是个庄头但也有些眼光,这庄里庄外的护卫足足有数百号人,且个个带刀极其精壮,无疑都是武艺高超的武夫,并且都是身着锦衣肩上披着皮袄。
就算是京城里一般的贵人都养不起这样的下人,那眼前这位大人的来头肯定不小,他得罪不起,今天这顿打肯定是白挨了,庄头想着又是一阵气闷,怨恨的看了陈老头一样,引得陈老头身子一缩。
“老人家不必担忧,我不会给你留麻烦的!”杨素见陈老头面露惧色连忙安慰道。
“你就是本庄庄头?”杨素又打量了庄头一眼问道。
“是的,是的,小人就是皇庄的庄头!这陈老头可以给我作证!”庄头连忙点头,暗暗指出自己这里是皇庄。
“老人家我还有些事想问你?你家种几亩地?”杨素不管这庄头朝陈老头继续问道。
“贵人,老头家原本种十亩地,后来三儿他爹娘都没了之后,管庄的公公就只给老头种三亩了,说多了不让种了!”陈老头如实回答。
“不让多种这是为何?我看外面明明许多地都荒着,为什么不让种?”杨素害怕吓着陈老头,心平气和的与他说着话,心头却是一怒。
他能容忍贪污,毕竟水至清而无鱼,更何况是太监当政,但绝对不能容忍又贪又无才的人!
“大人,这不是咱们公公考虑这陈老头年纪大了,种不了这么多地嘛!陈老头你说是不是?”庄头说着又恨恨的撇了陈老头一眼。
“是的,是的”陈老头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那老人家三亩地要交多少税?”杨素一皱眉头也懒得理会庄头的做法,他知道有猫腻就行了,具体的肯定会有人帮他查清楚,又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重点。
“大人,大人我知道!”庄头抢着回答道。
“住嘴!我家公子允许你开口了吗!”锦衣校尉一巴掌打在庄头脸上,将他抽得嘴破血流,一口血喷出来带掉几颗牙,见庄头居然敢面露怨恨,更是粗暴的将他头踩着地上,不让他抬头。
“这等祸害留着作甚!”杨素吩咐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庄头见求饶无果,又威胁道“我是皇庄的庄头,我们是为皇帝办事,你就算是来头再大,也不能杀皇家的人啊!”
“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王承恩少有的脸色一黑,明显是怒极。
锦衣校尉抱拳领命,一手掐住庄头的脖子,让他连叫声都发不出来,拖出门,轻轻一扭便将他脖子扯断,随手仍在屋外。
庄头的惨死无疑让陈老头一惊,想到后果不由得感觉自己怕是惹上杀身祸。
“老人家莫慌,我定保你无事,放心回答我就好,没人敢找你麻烦!”杨素安抚着陈老头。
“是,是,老头定然如实回答,老头我死不足惜,只是盼望贵人可怜可怜老头的孙子,我陈家就剩这一根独苗了,要是他出了事,我还有什么脸面在地下见我陈家祖宗!”陈老头身上有着一股中国农民式的狡猾!
“你这老头倒是会谈条件,放心吧,我家公子应下保你全家安稳,那谁来也休想动你一根汗毛!”王承恩在一旁笑道。
“不敢,不敢,贵人,我们每亩要交一石粮食!”陈老头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
“一石!”杨素吃了一惊又看里王承恩一眼,见王承恩也一副惊讶的表情,这才按捺住心中的怒气“那老人家这一亩地能产多少粮食?”
“好的地,年景好的时候一亩地夏麦秋粟合起来能有两石到三石!要是像去年就只收到一石多点不到两石!”
两石也就是140公斤,这还是原粮,去壳之后还要少一些,而且皇庄还要交一石的租子,怪不得他们生活艰难。要知道这剩下的粮食除了自己吃,还要换盐,还要留下来年的种子。
看这爷孙两人的日子就知道这根本不够!辛辛苦苦一年,种出来的粮食,居然连自己吃都不够,皇庄庄民们过的生活,可想而知。
“而且贵人,除了租子,小人们还需要给官府交税送粮,老头年老体衰服不了徭役,三儿又年幼,也只得用粮食抵,这几年听官府说还需要交辽饷,这打建奴我是支持的,可是这辽饷也要火耗,那些大人们还要淋尖踢斛,每次一踢就是半斛没有了,这算了算去,最后地里面种的粮食就只剩下两成不到,现在盐又这么贵,还得留明年的种子,唉,这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了!”陈老头讲起来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