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剑放下:火撩东城 14 [吹落幕布的疯]上
淘金者征服了大部分人都无法适应的混乱之地。在这里,入眼之物皆任他们取舍,飞禽野兽充当他们的口粮,迷雾毒草是他们的帮凶。
就算那些据说十分强大的国王之盾骑士团的骑士,妮萨相信自己也有与之一战之力。
但这次的对手太难缠了,她不想找借口,但事实却是,巨狼加入进来之后,形势急转直下。
两头野兽的每一次挥爪和撕咬,自己都要花费大量的体力去躲避,否则那样的攻击范围与力量,很容易就能将自己置于死地。
它们又打了一次配合攻击,妮萨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的体力迟早要被消耗一空,却也没有一点办法,她可以窜上树杈,冒着夜色在凌乱的树枝中穿行,这样自己能逃过一命。
但是塞拉佩尔不行,如果自己跑了,她的下场只能和肖一样,进入野兽的肚子里。
肖没有做的事情,自己更不可能会去做。
她打算再一次从狼人的胯下钻过去躲开攻击,但是一发力,心里就暗叫糟糕,她的意识虽然没有迟钝,但是身体似乎已经跟不上反应,那张口就要咬来的大嘴难道就是自己的归宿?
往事一幕幕重演,那些她心里放不下的人一个个掠过心头,但这个时间极为短暂,因为拢共也没几个人。
这样的归宿或许也不差,如果落在人类的手里,她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妮萨索性也不躲了,来吧,她在心里说道,同时微微调整姿势,侧对那扑来的狼头,双手握住剑柄,将塞拉佩尔的剑高高扬起。
这是她一贯的凶悍态度,看看是你咬碎我,还是我劈烂你!
她盯着巨狼张大得似要裂开的狼嘴,已经决定好从哪里下刀,正准备将剑提前预判挥出,至少来个同归于尽,但就在此时,一阵极为猛烈的风从她倾城灭国的脸上拂过,让她不由得微微眯起了那双紫眸。
她看到了一道黑影。
黑影像一支比风还要快的箭,射穿了摇曳的火焰,带着飘散的火星狠狠击中了巨狼侧脸,巨大的惯性让扑来的野兽在空中偏移了原先的路线,然后它扭曲着面庞、歪脖斜眼的与妮萨擦身而过,它的脸上,踩着一个弓着身体的男人。
原先紧咬着的红唇微张,她的目光跟随着那个男人,心里的惊奇已经胜过了一切,男人脸上一半是疲惫,一般是疯狂,两种情绪都是浓得化不开的两种截然不同墨汁,纠缠着争夺着想要霸占那张蜡黄的脸。
那人甚至抽空扫了她一眼,妮萨在对方那近乎扭曲的疯狂里,没有找到自己厌恶的东西。
直到一人一兽从妮萨眼前掠过,火焰才从静止中解脱出来,猛然晃动。
……
这不是错觉,艾尔毫不费力地将几乎没入巨狼头部的怪匕抽了出来,切口处顿时溢出粉红色的混合物,他看了两眼饮了血的匕首,又站起来甩了甩手脚,龇牙咧嘴地扫视着场中的活物。
刚才那下的冲击力太大了,他感觉手脚像是断了一样难受。
另外,手中这把武器绝对有古怪,他确信刚才那样飞快奔跑的速度不属于自己,身体像漂浮着一样,奔跑时席卷而来的气流掀动眼皮,他只能被迫地眯着眼,只留一丝细缝,而倒灌进耳朵的气流更是让将他的耳朵吹得生疼。
这速度特么的是得多快啊,艾尔曾在处于闲置期间的麦田上,肆意奔跑,但那种感觉,跟刚才的比起来……
不,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不过,这实在是很爽就对了。
有些苦恼的是,自己控不住这么快的速度,原本是想攻击座狼的腹部,毕竟那里柔软,面积也大,相对于胸腔也更容易造成伤害……
好在没有脱靶,也算错打错着,让他暗自庆幸。
不论这力量是来自于神明还是魔鬼,艾尔都不在乎,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偶然获得了力量,体会到了它的魅力,就像生活在沙漠中的可怜虫,偶然瞥见一眼那蔚蓝的海平面,就深深的沉溺其中。
拿去吧,不管代价是什么,艾尔在心里对冥冥中的神魔说道。
想玩这些之后,他才略微回忆了一下那张令人窒息的脸,微张的红唇甚至让他想要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尝个够,那是能让人疯狂的容颜。艾尔十分幸运,第一次瞥见天使的脸时受到的诱惑最大,但他可能是处于他这辈子抵抗力最高的时候。
但尽管如此,此时他还是想将那个背对自己的倩影狠狠掰过来,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场上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二对一,捂着肚子吐血的狼人没有一丁点机会,它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爪子捂得住前边的伤口,血却不停从背后流出。它看了看两个人类,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座狼,做了一件让艾尔摸不着头脑的事。
狼人猛地吸了一口气,结实的胸腔迅速鼓起。
妮萨心中筱忽之间腾起不好的预感,淘金者自然不会对野兽的各种行为陌生,她知道那头野兽要做什么!
“快跑!”妮萨惊呼,转头朝艾尔大喊,那张脸完全让后者看呆了,“它在——”
“呜!呜——”
一声通过声带与胸腔共鸣产生的嘹亮狼啸,以那个摇摇欲坠的身躯为中心,响彻林地,穿透致密的树冠,直通天际。
“叫你个鬼啊!”艾尔怒吼道,如幻如梦的感觉让他完全不把眼前这个巨大的野兽放在眼里,哪怕对方比之前差点搞死卡特的那只还要大得多。
狼嗥阻止了艾尔陷入癫狂,他骂骂咧咧地冲向仰天长啸的狼人,撞进它的怀抱,像久别重逢的父与子,于是持续没多久的啸声戛然而止。
野兽巨大的身体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轻易的被艾尔撞倒了,它在与另一个人类的战斗中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惊慌尚未在脸上酝酿开,它就已经感到咽喉传来一丝冰凉,冰凉过后,它被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咽喉,扼住它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