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剑放下:火撩东城 18 [心灵之种]
它不禁让人幻想到天边的云彩,高耸入云的山峰,清风徐徐,那一条从山顶向下汩汩跳动的清甜溪流。
艾尔情不自禁就在脑海里开始勾勒天使的其余部分,但他除了对那张比天使还美的脸有着深刻的印象之外,其它的竟然是一片模糊不清,于是他极尽所能,将自己所能幻想到的最完美的躯体赋予了她,忙着忙着,一时就走了神,都忘了回应对方。
好在现在伸手不见五指,否则农奴脸上的表情也许会为他招来意料之外的麻烦。
妮萨说完之后完全不等对方的回应,匆匆忙忙就背着塞菈佩尔往一边走去,想着先帮同伴解决生理以及心理上的问题,只当这男人是说了大半天话说哑了回答不了自己。但她走了两步,又放心不下这个看起来可能是神经病的男人,她又走了回来,将艾尔摁坐在地上,再次强调对方不能乱走,才又背着同伴走开。
看着对方两人快速消失在黑暗当中,艾尔心里既有少许放松,又有大部分的忐忑,以及小部分的担忧。
刚刚做了坏事的人得到了独处的机会,当然会放松,而担忧来自于黑暗,当那个背着同伴的身影没入黑暗时,他担心自己会不会永远也等不到她们了。
而担忧与忐忑相连,他所忐忑的原因,正在不断的增幅着他的担忧,只过了一会,之前所尝到的甜头统统加倍的转化成了另一种负面的情绪,于是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自责让他放弃了凑过去偷听的打算,只是呆呆的坐在这里,等待那变数无穷多的审判,他不会坦白,但也不舍得逃走。
接着,他听到离他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小声的哭泣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悲痛异常,他心里的自责更深了,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心说自己真是禽兽,怎么能乘人之危占人便宜呢?
但这一巴掌将手上残留的余香拂到了脸上,又让他一阵心神荡漾。
那边的女人哭了一会,声音渐渐变小了,然后是几不可闻的说话声,艾尔猜测肯定是天使在安慰对方,但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
啪!
声音清脆,艾尔瞪大双眼,心说不会吧?!这种打耳光的声音还有谁比农奴更熟悉?
啪!
又是一声,他嘴角抽了抽,自责变成了不安。
……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听到了那两人走过来的声响,心中又喜又怕,喜的是她们没丢下自己,怕的是担心对方是回来报仇的,如果是后者,那可不能坐以待毙,正在他想着从哪个方向逃跑时,两道高挑的身影已经从黑暗中出现在了眼前。
“我们在这休息一下吧。”妮萨说道,说着的同时就已经拉着同伴坐在了艾尔旁边,显然那话不是跟龌龊的农奴说的,事实上她还是将艾尔当做精神不大正常的人。
这一坐之下,掀起的香风又是扑了艾尔一脸,对方坐下来之后,他注意到另一个女人一只手仍然捂在脸上,似乎是在揉着脸。想起刚才的几个响亮的耳刮子,做贼心虚的农奴心下戚戚。
“妮萨,这个就是救了我们的人吗?”那个揉着脸的女人问道,不过她的情绪还是十分的低沉,声音虽然柔美,却带着依然挥之不散的悲哀。
艾尔心里那个高兴啊,这句话就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你做的混事已经过去了],嗯……至少是暂时的……同时他还知道了天使的名字。
“是啊,他累坏了,”妮萨说着从身上翻出了什么东西,朝艾尔递了过来,同时柔声说道,“乖乖,你饿坏了吧?拿着,这是好吃的。”
塞菈佩尔原本还沉淀在难过之中,此时却立即惊得目瞪口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妮萨。
艾尔也是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他连忙低垂眼帘,为自己争取一点考虑的时间,哪怕现在淘金者看不清他的脸。他不知道妮萨原来对人是什么态度,但从她凶悍的战斗姿态来看,从她打人耳光啪啪作响来看,艾尔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享受着世上绝无仅有的快乐……
现在的问题不是,为了享受这种殊荣扮成神经病值不值得,而是万一被她发现自己是装的,那会是什么后果?面对旁边这个既是她同伴,又是刚刚丧偶的可怜女人,她都大耳刮子招呼,那换成自己呢?特么的,不敢想不敢想……
艾尔这边又是低头又是晃脑,也没有及时接过妮萨递过来的东西,但却是意外的没有惹怒此时极为心烦意乱的妮萨。
前路漫漫,后有追兵,妮萨好不容易使出浑身解数安慰、劝服了塞菈佩尔[活下去才有希望],心力憔悴之下她原本的心情是极差的,但是艾尔的动作看起来畏畏缩缩,她的心似乎就软了,没有随着自己的脾气张嘴就骂,反而是亲手将那东西喂到了艾尔的嘴里。
她又一次惊掉了塞菈佩尔的下巴。
“快吃吧,吃完这里还有,塞菈佩尔,水袋在你那里吗?”
“啊?哦,在,在我这里……”
……
当妮萨将食物喂进他嘴里时,艾尔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耳鸣,造成耳鸣的声音来自于心里,似乎是什么东西猛然碎裂的巨响。
他恍惚中开始咀嚼嘴里的东西,它干巴巴的,唾液浸湿它之后,浓浓的肉香瞬时在口腔中炸裂。不知是因为圆了吃肉的愿望,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东西,他感到有些混乱,他将自己混乱的意识缩回了躯壳之中,任由自己化成了饿死鬼,狼吞虎咽的,一块一块的消灭掉了妮萨喂过来的肉干,伴随着一声声的提醒,“慢点,喝口水。”
“你不知道对于一颗受尽了折磨、压榨与冷眼的心来说,你刚才做了什么。”他在心里悄悄的说道。
“妮萨,他是不是有点……”塞菈佩尔犹犹豫豫的问道,一个极其反常,一个看着像是神经病,这两道大条的信息一时把她的难过浓缩到了心底深处,虽然尚未消去,却已经暂时不会出来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