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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剑放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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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剑放下:佣兵乱起 19 [分界线]

    门扇开合的瞬间,杂音和狼嗥又传了进来,杂音已经几近于无,狼嗥却依旧浓厚,若是洛龙城门被打开,这些正在嗥叫的野兽恐怕会将全洛龙城的人屠杀殆尽、吞噬一空!

    房间不大,格兰几步就走到了艾尔躺着的地方,这是一张木架床,床边有张小桌子和好几张椅子,将手上的东西摆上桌子之后,圣疗觉醒者说道,“快吃些东西吧,尽快恢复过来,敌人再次袭来时,我们用得上每一把剑。”

    啥?艾尔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小姑娘也不知如何回应。

    而这点格兰很清楚,笑了笑,又道,“米兰达小姐,你将他抱起来,喂他喝些水,吃点肉干和面包。”格兰看向艾尔斜视着自己的眼睛,继续道,“流了这么多血,能活下来真是幸运,不过[幸运]对你来说,大概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觉醒者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很奇怪,笑是挤出来的,可眼神却透着真诚,艾尔能看得出来,却想不明白,他想要开口问问对方[家常便饭]是什么意思,嘴巴却只能张开一条小缝,一个字也吐不出。

    可能是有了前面那码事做铺垫,米兰达对于“喂食”似乎已经没有多大的心理压力,又或许她脑子乱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小姑娘当下就坐到了床边,小胳膊使劲将艾尔的头部和上半身托起,抱进了怀里,不过她是第一次用这种姿势抱人,调整阶段不小心让艾尔蹭到了好几次不该蹭的地方,当着格兰的面,连艾尔的脸都红了。

    格兰将盛着温盐水的木碗递给了米兰达,打趣道,“刚才还脸如死灰,现在却红光满面了,米兰达小姐,你再努力一下,或许他就能站起来了。”

    “嘿?”金丝小猪肝怔了怔,“真的吗,怎么努力?”

    “比如……嗯,你还是先给他喝水吧,喝完水再过一会,他应该就能说话了,”格兰朝狠狠瞪着自己的艾尔挤出一个微笑,“然后你的先生会告诉你要如何努力的。”

    “嗯……”

    ……

    努力你个卵!艾尔已经无力吐槽。

    他嘴里干得要死,木碗碰到唇边,温热的液体缓缓倾倒,当盐水触碰到嘴唇时,他仿佛一下子恢复了一些力气,张开嘴任由温水滋润干涸的口腔、咽喉,然后暖流又顺着脖颈流入肚中,咕嘟咕嘟几口,他甚至能抬起手推动木碗,加快进度。

    一碗水下肚,他呼了口气,总算是感觉舒服多了,忙试着将头抬起来,想要离开香软却让人尴尬的怀抱,结果却只能抬起一点点,又失去力量砸了回去,幅度小得像是在故意占便宜一样。

    “是不是这个姿势让你不舒服了?”米兰达红着脸问道,依旧是只敢偷偷撇一眼他的眼睛,就飞快移开视线,小姑娘说着还挪了挪位置,将艾尔的头部调整了一下角度,这过程又是一阵蹭,“这样好点吗?”

    嗯,这样很舒服,艾尔没好气的想,他以为自己还说不了话,随口说道,“让我不舒服的是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哎呀我草。”

    这话一出口,三人脸色各异,沉默了好一会。

    最后还是心态较为正常的局外人打破了僵局,格兰清了清嗓子,说道,“本来我也是打算让你再休息久一点的,但是既然醒了,你怕是也睡不着了吧,与其在这危险的地方一不小心干柴烈火,还不如聊聊天——”

    “干你个鬼!”艾尔有些恼羞成怒,这厮讲话怎么这么直白,不,这厮怎么能颠倒是非黑白呢,真是将圣殿骑士在自己心目中的好印象破坏殆尽,他瞥了眼故意将猪肝脸扭向一边的米兰达,心说真是造孽啊,“聊什么聊!”

    格兰微微一笑,但这个笑依旧是挤出来的,“不聊?那我……就将空间留给你们?”觉醒者说着瞥了眼有些坐立不安的米兰达,起身作势要走。

    艾尔当然不能答应啊,他完全搞不懂对方这是要干嘛,开玩笑吧,太生硬了,捉弄吧,又不太像,他怒道,“聊吧,跟你聊聊火焰玫瑰的——”圣殿骑士是不能上酒馆那种地方的,他原本只想着以牙还牙,却猛然想起对方不只是个圣殿骑士,还是个觉醒者!那这话题就多了,不过他也不打算改口,顿了顿之后还是将原来的话补完“——女人吧!”

    小姑娘似乎又是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腰,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对此毫不知情的家伙怔了怔,随即笑道,“好啊,那就聊聊女人吧。”

    艾尔一直在瞪着对方,恍然间,他似乎捕捉到了格兰脸上的一丝黯然,也就不去计较对方断章取义的行为,反正什么开头不重要,有心之人总能扯到重点上。

    “你的未婚妻我已经见过了,所以接下来还是由我先说吧,”格兰看了眼米兰达,“凑巧的是,我也有一位未婚妻,虽然不及米兰达小姐如此漂亮,但在我的心里面,却是最动人的女人了。”

    “……”他还是没搞明白对方要说啥。

    “她对我也是这样的好,我去哪、去做什么,她都会陪伴在我的身边,无论是在内城为人救治,还是踏出东外城走上前线,我一转头,总能看到她的笑容。”

    格兰说着,似乎是回忆起了记忆中什么美好的画面,脸上荡开了发自内心的笑,笑得很有感染力。

    艾尔也没打断对方,他捏了捏被格兰看成[陪着未婚夫走南闯北]的小姑娘的手,示意她给自己喂一块肉干。

    “你们不知道,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

    故事很简短,艾尔以为格兰要叙述的是一个发出铿锵之声的粉色故事,对方渐渐舒缓的表情一度让吃着面包、肉干的他认为这故事至少会持续个把小时,直到他吃完第二块肉干之后,格兰突然来了一句,“她是我的全部,但……她已经死了。”

    “什么?”艾尔和米兰达一脸惊讶,仿佛大厨精心为你烹调了一盘绝世美味,端到面前,却当着你的面笑呵呵地将其盖在地上一样。

    大厨的笑有些苦涩。

    ……

    格兰和娜瑟莉所在的小队赶到南门时,形势已经极为恶劣,连带队的副主教梵尔特大人都两次重伤陷入昏迷,圣疗觉醒者的加入让形势得到缓和,却于事无补,圣殿骑士们即将要被推离大门,被堵在外边的大量狼人将会溢进城区,再也堵无可堵。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赶往东门的城卫军居然掉头来了这边,援军分成了两批来的,第一批身无寸甲,手上只拿了一把单手长剑,艾尔在这插了一嘴,问是不是为了跑快点,格兰点点头肯定了他的问题。

    无甲士兵和残存的圣殿骑士一起以身体为墙,以惨痛的代价又将狼人顶了回去,这期间好些圣殿骑士都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加入战局,这其中,就有包括娜瑟莉在内的好几名被惊醒的圣疗觉醒者。

    之后另一批重步兵赶来了,大家踩着遍地的尸体,合力将狼人砍了出去,但是……

    他们关不上门。

    城门通道里遍地尸体,这个好办,前边的人顶住,后边的人很快就将两个扇形区域的尸体清了干净,但是,这之后呢?如果战士们退回来,狼人不可能定定站着等你把门关上!

    格兰说到这有些激动,艾尔看到这个圣疗觉醒者抓着大腿的手不住地颤抖。

    做了个深呼吸,格兰连续眨了几次眼睛,继续叙述,那个时候,有不少人都猜到,梵尔特副主教大人之前很可能也是遇上了这个问题,才无法将大门紧闭。

    副主教大人做了什么决定,又造成了什么后果,活着的人都心知肚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顶出去的人一个个倒下,留给他们做出选择的时间已经可以十指倒数!

    两种选择的结果一目了然,他们应该当机立断。

    可是“把门关上!把兄弟和那些野兽一起关在城门外!”这种话谁能说得出口?!

    恍惚间,格兰的兄弟盖伦走过来跟他说,“神会眷顾心存信仰的人们,也会原谅心怀仁慈的杀手,不论何时何地,某时某刻。”

    在格兰愕然之间,盖伦和好些人都走了出去,他之后回忆起来,才猛然惊觉其中有他心爱的女人。

    “干吧,就像杀死那名残废的兄弟那样,除了你,没人能用手将仁慈和残忍的分界线指出来。”盖伦最后只留给他这么一句话。

    格兰说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嘶吼着说了些什么,他至今也没敢问那些幸存者这个问题,幸存者也没主动跟他提起,只记得他吼完之后,残忍与仁慈的分界线开始缓缓关闭。最后从门缝中被丢进来的,只有几个人,其中有现在应该已经在东门驻守的两名城卫军指挥官,以及两三名年轻的圣殿骑士。

    叙述人顿了顿,这个停顿有些长。

    艾尔将视线移开,不去看对方手上的动作,也顺带缓解一下自己眼睛的酸涩肿胀感,当视线移到米兰达的脸上时,却发现小姑娘早已经捂着嘴泪流满面。

    格兰用尚未平复的语气、有些变调的嗓音,说出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给故事做了结尾,“没有盖伦,也没有娜瑟莉。”

    小姑娘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艾尔也十分不是滋味,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对方的眉宇之间,一片阴霾。

    “我昏倒了,只觉得天昏地暗,醒来后,人人都问我下一步要怎么办,将我当成了南门驻军的指挥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