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耍？异能？轻功水上漂？！

    嚯！

    王晋呆若木鸡，眼珠子差点儿没飞出去。

    ——在早期的时候，某些开采环境位置偏僻，找不到合适的路径运输木材，可困难必须得想办法解决，所以，人们发挥聪明才智，因地制宜，就把木头放进河水里往外边漂浮，借此起到省力的作用。

    如果流速合适，又足够熟悉地形，高手可以稳稳地站在木头上“导航”，只借助简单的竹竿维持平衡，一口气漂出很远。

    站立漂流是劳动创造的奇观，也是“圆木飞奔”的起源，小王同学从来没有看过什么伐木大赛，当然会感到震惊了。时至今日，咱们国内也仍有类似的情况用于运送或者表演，但同样濒临绝迹。

    “咦哈，嘻嘻！”

    安迪朝着王晋挤眉弄眼，“厉害吧？赶紧醒一醒，认识一下我给你聘请的短期教练，真正的伐木工人，我的老邻居戴夫先生！当当当当，戴夫先生今年五十九岁，曾经在伐木巡回赛里出尽风头！”

    戴夫？

    疯狂戴夫？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怪蜀黍？

    一瞬间，王晋立马联想到许多乱七八糟的游戏画面，比如说倒买倒卖，发布任务……

    “戴夫先生，你可以过来吗？”

    “安迪？嘿！”

    老戴夫稍微一分神，脚底便跟不上圆木旋转的速度，“噗嗵”栽进水里。好笑的是，他在百忙之中还没忘记把雪茄高高举起，进行紧急抢救。

    呃……

    牛仔帽掉了，浑身也湿透了，戴夫爬起来走到哥俩身边，不顾啪啪直滴水，反而得意地吹了口青烟。

    这位胖大叔留着滑稽的山羊胡，脸庞红润和蔼，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

    “你好吗先生？”

    “是的，你好年轻人！”

    戴夫松开王晋的手掌，对安迪说道：“我猜，这就是你提到的那个学生，中国王晋吧？”

    安迪笑道：“没错老邻居，请将你的技术倾囊相授，他需要你的帮助。”

    “唔，看上去非常健壮，他应该会学得很快。”戴夫上下打量着小伙儿，销魂的二手烟阵阵腾飞，直接将王晋笼罩在雾霾当中。

    好呛！

    王晋后退两步，揉揉眼睛咳嗽道：“谢谢先生，我一定，咳咳，努力学习……”

    戴夫把手掌往旁边一摆，“请随便看看吧，你喜欢先从哪个项目来？”

    王晋同学是精明的运动专家，他明显看到，在圆木上奔跑可以锻炼平衡能力，增强协调水平，不由得兴趣盎然，对其它项目也升起了好奇心。

    河岸边被清出很大一块地方，各种三角支架固定着十几根木段儿，这些木段儿水桶般粗细，长长短短，有的横向摆放，有的竖直摆放，估计是用来砍伐的。

    伐木工人嘛，不砍木头像话么？

    王晋顺着老戴夫手指的方向继续扫描，发现地上还摆放着诸如电锯、斧头、绳索之类的工具，品种琳琅满目。

    等一等，那是？

    卧槽！

    卧槽槽！

    当王晋瞄见最后一样“神器”时，下巴直接掉了！

    靠！

    ——宽度达到二十公分往上，长达接近三米的“超级无敌”大手锯，有谁特么见过？瞧瞧那夸张的木柄啊，瞧瞧那可怕的锯齿啊，这玩意莫不是游戏里的装备？太霸气，太玄幻鸟！

    鉴于王晋很长时间没说话，老戴夫主动开口道：“你肯定纠结了，不过不要紧，我们一样一样的来熟悉。年轻人，请如实告诉我，你会爬树么？”

    爬树，是一种冷门运动，但王同学农村出身，从小就喜欢摘桃子、偷鸟蛋、逮金蝉，基本功练得相当扎实，恰巧掌握这门儿技术。

    呃……

    “我不会！”

    扭头随便看看附近的树木，一棵比一棵牛逼，王晋嘴角抽搐道。

    连抱着都特么费劲儿，请问怎么上？！

    “那也没关系，只要你足够自信就行，跟我来吧……”

    老戴夫早已准备好合适的目标。他选择的这棵红杉很像一把巨伞，主干光滑，粗如水缸，底部二十余米几乎没有分杈，也不知道究竟生长了多少个年头。

    老戴夫将树上垂落的安全索带在腰间系好，接着用一根大绳套住树干，绕过自己的后背又从腋下穿出，最终箍成个环形。

    “注意看！”

    双手抓紧绳索，老戴夫叫道，“我开始啦！”

    他把绳子往高处一甩、一套、一拉，竟然借助拉拽的力量腾空跳起，身躯后仰，稳稳地“蹲”在树干上。

    “脚底撑住，你必须尽量向后倾斜，这样容易得到稳固的拉扯力，使自己更安全！”

    一套、一拉、一跳，一套、一拉、一跳，老戴夫比猴子还要灵活，他“啪啪啪”交替运作上升，眨眼的功夫便飙出十好几米。

    呃……

    王晋搁下边仰着脑袋，当场石化！

    力量、协调、胆魄、稳定的心理缺一不可，戴夫大叔再次颠覆了他对老年人的认知！很难想象，人家今年已经快到六十岁了。

    “哧溜溜。”

    老戴夫迅速降落，轻松地说道，“其实，现在爬树有更加便捷的‘钉鞋’可用，但那玩意方便归方便，却并不适合你锻炼技巧……来吧，试一试！”

    王晋深深呼吸，搓搓手道：“好的。”

    许多时候挑战往往就预示着收获，他的字典里可没有畏惧二字。

    模仿戴夫的造型依样画葫芦，王晋回忆着细节，套好安全绳索，蹬地往树干上跳去。

    “啪！哧溜……”

    王同学久经训练，协调性和弹跳能力无疑是远超常人的，可能怪他的体重过重，向后倾斜的角度又不够大吧，第一跳居然打滑没蹲住，差点儿撞到自己的脸蛋。

    老戴夫提醒道：“别着急，慢慢的，你的身子要更加蜷缩得紧些，双脚打开再多一点！平复心情，年轻人，让我们再来一次。”

    “是的先生！”

    “啪！”“哧溜！”“啪！”“哧溜！”

    王晋将上树的细节调整三次，终于成功适应节奏，找到了攀登的快乐感觉。他麻利地一节一节灵敏爬升，一下一下直奔高处杀去。

    哇塞，上边的空气到底新鲜啊……

    从俯视角度欣赏着远去的河水，银带蜿蜒，波光粼粼，王晋同学陶醉了。

    “嗯。”

    戴夫老教练点评道，“还可以，马马虎虎，如果你能在十秒钟之内爬到十八米，那才算将就及格！”

    王某：“……”

    压力山大！

    伐木工的门槛好高啊，您让其它行业怎么混？

    接下来，在王晋强烈的要求下，他们第二个选择的科目是“超级手锯”。

    老戴夫说了，竖直摆放的木段要用斧头来砍伐，横向的木段才是为手锯准备的。安迪帮忙给手锯抬起来架好，放置到横木上，让王晋握紧木把，形成“弓箭步”的姿势。

    “锯！”

    老戴夫命令道。

    “哧！”

    王晋用力一拉，锯片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深入木头，反而发生“跑锯”现象，滑稽地偏跳到一旁。

    “哈哈哈，它不乖呦……”

    老戴夫鼻孔放大，两个肩膀剧烈耸动，安迪更夸张，乐得喷出了鼻涕泡，上气不接下气。

    “至于么你？我只是不够熟悉而已！”王晋满头黑线地嘟囔着。

    “锯齿和木材保持平行，先推、后拉，在它锯进去之前，你得保持均匀且深邃的力道，一推一拉，一推一拉，拉的时候尽量拉到身体外侧……动手！”

    “明白先生！”

    “哧！”

    “哧啦、哧啦、哧啦……”

    有专业人士指导，那干啥都方便，王晋上手很快，一会儿便渐入佳境，木屑纷飞。

    “快一点，再快一点，加油！”

    “嗤啦嗤啦……”

    拉大锯类似于训练阻力带，王晋疯狂爆发，没过多久两只胳膊就血管凸涨，感觉到明显的酸麻。这是很好的锻炼机会，他咬紧牙关继续推拉。

    “啪嗒！”

    木段终于被手锯打透，前端掉下厚厚一截儿。

    “耶，我成功啦！”王晋挥拳庆祝。

    老戴夫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面无表情：“恭喜你男孩儿，你的用时为三十九秒钟。”

    王晋喘息着问道：“跟你比如何？”

    “唔，这个成绩在业余老年组里可以勉强达到中等水平……”老戴夫眼神怜悯，撇了撇嘴巴。

    神马？

    王晋赶脚受了巨大的侮辱，心里挺不服气，“怎么可能？先生，那你的比赛纪录是多少？我问的是你的年轻时代！”

    老戴夫淡淡道：“年轻时候？一周前我三十一秒八五。”

    王晋：“……”

    接下来，他们又继续熟悉其余的几种科目，像什么电锯切薄片啦、快速劈木桩啦、把斧头扔出去飞砍远处的靶子啦等等。

    平心而论，伐木训练法富含趣味性，对腕力、耐力、爆发力、乃至于协调性都有不同程度的锻炼，可行性价值很高。

    最后，戴夫把王晋带到河水里，站在他渴望已久的圆木跟前。

    “作为一名菜鸟选手，你还不能够踩着木头旋转，你必须得像婴儿一样，先学着站上去保持平衡。等哪天站得稳了，我们再提高难度。”老戴夫心疼地扔掉雪茄屁股，说道。

    王晋同学是个幼稚鬼。

    他回想着见面时人家拉风的形象，脑袋莫名发热，非得要体验一把“飞翔的赶脚”。

    “那不可能。”老戴夫坚持道，“你得循序渐进，遵循自然规律！”

    王同学开始猛吹牛逼：“先生，你可以问问安迪伙计，我的平衡能力冠绝整个训练营，无人可比！不，是地球无敌！你们只要将我扶上木头去，我就能够跑起来！”

    老戴夫翻翻白眼，盯住安迪道：“他是认真的么？记得你曾经说过，雇主虽然年纪小，但是足够聪明，现在我有些怀疑了。我要求尽快支付钞票，当天结算！”

    安迪：“……”

    王晋：“……”

    老戴夫加重语气道：“你确定依然要尝试一下？”

    王晋点头。

    老戴夫露出自求多福的表情：“好吧。”

    王晋喜动颜色，心情瞬间变得非常明朗，当下搭住安迪的手掌，稍微一借力便踏上圆木中段，他把双臂伸直张开，模仿走钢丝的架势调整重心，摇摇晃晃，颤颤巍巍，接着居然站住了！

    “哈哈，早说过我是天才啦！我认为自己可以把木头蹬得跟电风扇一样快！”

    老戴夫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嗯！”

    王晋立马拔腿起跑，粗大的圆木搁水里使劲儿一沉，然后便随着蹬踏的力量疯狂旋转，越转越快！木头越转得急，王晋就越高兴！

    老戴夫默默数数：“三、二、一！”

    “噗嗵！”

    “哎？怎么回事儿？跑得好好的？先生们，请让我再试一次！”

    “噗嗵！”

    “我不信这个邪了，再来！”

    “噗嗵！”

    “啊呀呀……再来！”

    “噗嗵……”

    傍晚回去的时候，安迪故意问道：“伙计，跑完感觉怎么样？”

    王晋摸摸头上新鼓的大包，眼神飘忽：“那边的河水不好喝，太咸……”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