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夷人中军大帐中。

    “大汗，胡狼王殁！”

    一名浑身血迹的，甲片都被硝烟熏黑了的涅木虎亲卫冲进了营帐，悲恸道。

    时刻派遣通灵神鹰监察着这一切的铁木真咔嚓一声捏碎了手中的骨瓷杯，他看到了长城上那具可怕的战争机械，却没注意到居然连他最忠实的仆人涅木虎都死了。

    他面色阴沉道：“立刻，派左贤王呼韩邪统领前军。”

    “今日，不惜一切代价，吾必破长城。”

    “破城之日，除敌人主将可为本汗阏氏外，长生天目之所向可站立者，皆杀！斩敌将者，赏百金，牛羊三千；斩李白者，赏千金，封右贤王！”

    这是耻辱。

    几次三番折戟于那两个人的手中，铁木真感觉自己的苍狼后嗣的权威受到了莫大的挑衅。

    长城上的那一男一女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一位王者的执念有多可怕？

    能使勾践卧薪尝胆，为吴王品尝粪便；能使大汉天子穷兵黩武，耗尽国力，就为驱逐匈奴，洗刷耻辱……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

    盘踞在北夷人军阵上空的苍狼军气终于显化成型，化作威武天狼，一声长啸，引得狼群齐齐应和，宛如群狼拜月，使得那苍狼军魂更为雄壮。

    只见那苍狼后撤了两步，随即骤然加速，向着长城猛扑而来。

    “巡守者，结凤翼阵！”花木兰大喝道。

    城墙上，凤鸟旗帜飘扬。

    军气迅速凝聚。

    “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李白冷笑，身后有白色凤鸟的虚幻影像闪过。

    他横剑自指间划过，有一滴金色血液缓缓滴落。

    一点真凤血，使凤魂点睛。

    昂然一声清啼，长城之上，有凤来仪。

    巡守者结成的凤翼阵军魂，在此刻，势头暴涨，张开羽翼，带着熊熊烈焰，向着北夷恶狼狠狠扑去，一时间，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李白对着花木兰道：“北夷军魂已被牵制住，这次，我想再试一次。”

    花木兰沉默了片刻，望着冒着箭雨炮火逐渐接近城头的北夷大军，以及那些借助马力，不断将箭矢射向城头的北夷骑兵，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她道：“若你一去不回，妾必不独活。”

    这一次，她未自称姐，其中含义，不用言表。

    苏烈与铠面色复杂，默默点头相送。

    李白洒然一笑：“请诸位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当下御剑飞起，化作长虹，掠过脚下密布的北夷大军，激射而来的箭矢尽皆被其扫落，直入北夷中军。

    “保护大汗！”

    金狼卫纷纷呼喝，结成小阵，试图拦截李白。

    大帐中，铁木真微微抬眉，霸气无双：“本汗一直在等你。”

    李白缓缓走来，轻描淡写地一剑斩出数道剑气，将靠近的北夷士兵斩杀，笑问道：“等着献上头颅？”

    铁木真神情稍冷：“等着你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两名手持骨节杖，脸上涂满油彩的长生天萨满缓缓走出，他们不知呢喃着什么奇怪的咒语，一道道恶毒的意念化作绳索，向着他捆缚而来。

    李白轻声道：“好大的手笔，以你新立下的金帐汗国国运，来封印我体内的剑意，使我整整三天无法用出剑术。”

    “铁木真，如果这就是你的依仗的话，那么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

    铁木真冷笑：“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他一挥手，身周的武士还有近卫尽数冲上。

    在他的身后，三名武道高手垂手而立，在他们看来，用不出剑术的李白，金狼卫足矣。

    李白嘴角延伸出一道不屑的冷笑，他最擅长的当然是剑术，但不代表，他就没有别的力量可以用了。

    他的眉眼间闪过了森冷寒光。

    金色的十字竖瞳亮起。

    九条雪白的长尾顷刻间铺天盖地而起。

    在北夷人的脚下，一道白线迅速向周围扩散开来。

    下一刻，所有武士的体内，尽数生出了无数道锋锐的冰簇，在阳光下，倒映出如同血红宝石般的光彩。

    “是不是嘴硬，现在你应该清楚了吧。”李白手提四季剑，向着王座上的男人缓缓走来。

    ......

    长安城，通天塔上

    通天塔为墨家仿照朝歌摘星楼，在建造长安时一并修建，在市井传说中是整个长安最高的建筑物，却常年不显露人间，被称作奇闻。

    许多人都声称方舟的秘密就藏匿于此，若能到达通天塔，就能掌握起源之地的秘密，达到与女帝武则天并肩甚至更胜一筹的境界，登临神位。

    当然，这种猜测是错的。

    实际上是因为通天塔内自成小世界，里面的人看得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所以才充满了神秘感，若是真进来人一看，就会发现空荡荡的通天塔内，空无一人。

    这里是当朝大唐天子的闺房。

    自从她登基后，除了狄仁杰以外，再无他人踏足于此。

    狄仁杰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去看那通天塔内壁的铭文与阵图，沉声道：“北夷二十万大军南下，与大食里应外合，图谋不轨，陛下请速决策。”

    坐在王座上的女帝微微摆手，示意狄仁杰坐下讲话，又道：“我看到了，这些年轻人打得很不错，如果真的事不可为......借助通天塔，朕可以将力量传递到大唐境内任何一个地方。”

    “王土之上，生杀予夺。区区北夷祸乱，不如作练兵之用；若花木兰真的可堪大用，此战后，朕会考虑重用她，甚至让她来做西域都护。”

    话语中丝毫不掩盖对花木兰这一同为巾帼的欣赏。

    她是真的不在乎北夷人。

    人力有穷尽，但神力无止境。

    只要在大唐国境内，她就是神！

    她皱眉道：“朕现在疑惑的是，李恪还有他的亲兵们到底死了没有。”

    “应当是确认无疑。”狄仁杰点头道，“据梅花内卫勘察，确有大圣级别的觉醒者找上门来，根据记载，很有可能是当初那场封神大战的幸存者。”

    女帝微微蹙眉。

    大圣，毕竟是能与古神争锋的存在，就是她也不可能相隔如此之远，便窥探到其踪迹。

    ......

    一场大战不知何时落幕。

    露娜蹲在黄沙漫漫的灌木丛前。

    望着这只遍体鳞伤的银白色狐狸，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扥了扥他的尾巴，冷冷道：“死了吗？”

    白狐一动不动。

    她道：“看来是死了，那么今天的晚饭，就靠你了。”

    白狐立刻瞪大眼睛，惊恐地嘤嘤叫了起来。

    “喔，原来还活着啊。”

    月光下，有着银白长发的少女眯起好看的眼眸。

    “既然这样的话，暂且就不吃你了。”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兼备用口粮，就叫你......嗯，就叫你大白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