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第二天一早，张耀扬睁开了眼，默默思考起来。

    昨夜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只是因为理智过低，从而产生的幻觉？

    如果是真的，那么为什么监控中，自己根本没有离开过病房？

    而如果是幻觉，那么被打的护士、被掀翻的柜台，还有……那熟悉的香水味，又代表了什么……

    张耀扬的脑袋里一片浆糊。

    不过，经过一晚的休息，此时的他已经比昨天强了一些，也差不多回忆起来，正是因为自己的轻敌，才导致昨晚生死一线的情况。

    很显然，在他获得这个能力之后，他的心态开始渐渐膨胀，自以为万事皆在掌握，可是事实却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此时他也明白过来，虽然将目标拉入自己的梦境就可以将对方玩弄致死，可是却不代表，他可以在目标还活着时，轻易切断对方意志和身体的联系。

    在梦中杀死一个人很简单，只需要骗过潜意识，告诉目标你已经死亡，那么潜意识就会认为自己真的死了。

    可是一旦攻击意识线，就等于告诉对方的潜意识我要杀死你，那么双方立即就会进入精神和意志的比拼阶段，这种情形，就仿佛一个拿着自动步枪的战士，明明可以一枪撂倒敌人，却偏偏要卸下武器，和对方肉搏近战一样。

    毕竟，人的潜意识是有求生本能的，一旦到了危在旦夕的时候，必然会拼死反抗。

    而且，对方的意志远远强于自己，只是因为自己占据系统的优势，在意志对拼中有攻击加成，如若不然，昨夜究竟鹿死谁手，恐怕尚未可知……

    张耀扬思索着，可是还未思考太多，就感觉头痛欲裂，一股无法形容的烦躁感从内心传来，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无奈之下，张耀扬只得打开系统界面，查看着自己的状态。

    幻造:40690。

    SAN:31（邪能感染：10%）。

    能力:梦境探测（高级），梦境入侵（高级），梦境伪装（中级），梦境干涉（中级），梦境畸变（中级），意识傀儡（初级）。

    幻造界：开启。

    果然，SAN值已经很低了……

    等等！

    张耀扬将目光放到SAN值那一栏，突然嘴角抽了抽，因为他发现，SAN值的后面，竟然多出一行文字来。

    邪能感染？那是什么鬼？

    张耀扬想要思考，可是此时脑袋里一片混沌，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移开，却再次看到能力栏那里，也多出了一个能力。

    意识傀儡。

    很显然，这个新出现能力，便是自己设想中的:通过切断目标意识和身体的联系，将自己设置好的意识转移到对方的体内，从而形成一名对自己绝对忠诚的人格的能力。

    那个苦行僧毕竟只是一个意外，实际上普通人的意志是无法和张耀扬相比的，张耀扬的SAN值上限几乎是常人的两倍，只要自己下次将目标选为意志不强的人，那么就可以万无一失的夺取对方的身体，将自己培育过后的意识体安放进他们的体内。

    这么看来，昨晚那场冒险，似乎并非没有收获……

    ……

    两天后。

    项青驾着车驶出了医院。

    这两天中，张耀扬的SAN值开始迅速平复，如今已经恢复到60的水平线上，虽然距离自己的理智巅峰还差了很远，但是至少不会出现那晚的情形了。

    SAN值，代表的便是自己的理智，理智过低，就会变得烦躁易怒，情绪失控，甚至看到各种幻觉，导致精神受到无法言喻的创伤。

    坐到后排座位上，项青驱车朝着制药工厂的方向驶去，张耀扬一路沉默，看着窗外的风景，在车开入郊区的时候，他甚至看到一名苦行僧正在路边修行，他的旁边，簇拥着一群朝圣者。

    一般来说，苦行僧大都温顺平和的，但也有些好勇斗狠的武装分子，这些苦行僧曾跟其他教派以及英国殖民统治者进行过武装斗争，由于他们无惧生死，意志极强，因此战斗起来也是勇猛刚强，令人生畏。

    很显然，那一晚张耀扬碰到的，便是一名激进派的苦行僧了。

    而SAN值后多出了那一个邪能感染，却始终让张耀扬摸不清头绪，是SAN值过低引发的精神免疫力降低？或者说，是苦行僧死前一叉捅进自己眉心，从而引发的诅咒？

    张耀扬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只见自己的眉心部位，隐隐中有着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缝隙。

    是的，那道缝隙内，有三条墨绿色的触手。

    不过和他想象中不同，这些触手似乎只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除了他自己外，普通人是无法看到的，这一点倒是让他略微安心，毕竟没有人愿意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这些触手是纯精神的产物，但是却有着接触物质的力量，例如之前在幻觉中举起椅子，砸倒柜台，这都是这些触手的功劳，张耀扬在这两天检测过，触手能够随着他的心思变大变小，最长可达十米，而且在接触事物的时候，他也能感知触手的触觉。

    最后，他发现触手的力量很强，速度也很快，在张耀扬的实验中，这些触手单个便能抬起数百斤的重物，如果使用触手攻击人类，几乎只需要一瞬间，就可以将一个人撕成粉碎。

    默默思考着这一切，张耀扬不禁摇了摇头，精神触手的出现，对于他来说究竟是福是祸很难说清，不过至少至少现在的自己，不会出现轻易死在几个持刀歹徒手中的情形了。

    回到工厂之后，张耀扬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屏退所有人，只带着项青来到实验大楼内的一间房间中。

    房间内，那个苦行僧静静坐在那里，就好像一具雕塑，直至张耀扬的出现，终于让对方起了反应。

    “老板，人我已经带回来了。”项青在一旁说道，“这个家伙就好像一根木头，无论问他什么都没有半点反应，我怀疑他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没关系，这里交给我就好。”张耀扬让项青在门外等候，然后才定定的观察着对方。

    “叶佳敏？”张耀扬试探着问道。

    “是我。”苦行僧低头恭敬道。

    “很好，在这具身体中感觉如何？”张耀扬继续问道。

    “没有，这具身体一切正常。”

    张耀扬点了点头，再问了几个问题，对方都可以对答如流，此时的苦行僧，已经被叶佳敏彻底占据了身体，而叶佳敏的意识，也被张耀扬的识海侵蚀成了一块白板，因此才会给人一种木讷呆滞的感觉，毕竟她的意识体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和初生的婴儿没有太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