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还需自身硬，没能力，就算位置再高，权力也会被架空。

    尖沙咀，陆启昌就是这么干的。

    现在的林凡，也是这么干的，而周文良除了愤怒，还真没有其他法子。论能力，林凡甩他八条街不止；论知名度，林凡现在是当红炸子鸡。

    他能怎么办？毫无办法。

    当林凡走出办公室后，王宝也在律师的陪同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讲电话。

    他妻子也在身边。

    林凡的确请他老婆前来警署协助调查，但他老婆已经怀孕八个月，孩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出生，享受特殊保护条例，除非是本身犯了极重的大罪，否则神仙也动不得。

    这就是香港，讲人权的方式之一。

    王宝也的确有一些能量，才区区三个小时，就被放了出来。周文良肯定起了一些作用，但释放令却是署长李铁柱下的，这就值得琢磨了。

    瞧见林凡，王宝立即挂断电话，脸色阴沉。

    整个警署的工作又陷入停顿，所有警员和古惑仔都看向两人。

    哇，针尖对麦芒啊。

    油麻地大风已起，却不知鹿死谁手。

    林凡右手端着一杯滚烫的咖啡，背靠一张办案桌，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瞧着王宝笑道：“胖子，有一手啊。”

    王宝脸色阴沉，皮笑肉不笑道：“林凡，陈国忠以前也是这么干的，每次都想尽办法抓我进警局，可连二十四小时都没过，我还不是大摇大摆走出去，没用的。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

    林凡轻轻摇晃咖啡杯，嗤笑道：“死胖子，你在得意什么，这不过是开胃菜。你孩子快出生了吧，我向你保证，一定在你孩子出生前，抓你进去。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林！凡！”王宝瞳仁蓦地一缩，咬着牙，无比凶狠地瞪着林凡。

    林凡看向王宝的妻子，很年轻也很漂亮的一个女人，正瑟瑟发抖，紧张地看着林凡。

    林凡微微一笑，道：“不用害怕，我说了让他看不到自己孩子出生，就一定会做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也不想听你的故事，只想问你，你知不知道王宝做的那些事，要是不知道，我可以免费告诉你，哎，每次看到那些人的死状，我就一阵不舒服，到了夜里，我总能听到他们在我耳边惨呼，‘我死得好惨！我死得好惨啊！’，希望那些冤魂不会去找你。”

    “王八蛋，你胡说什么？！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干掉你！”王宝顿时五官狰狞，冲林凡咆哮道。

    “都别挡他！”林凡将咖啡放在一旁，摊开双手，道，“来啊，来干掉我，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怕什么，是不是？你要是不敢动手，我鄙视你。”

    “啊！”王宝老婆忽然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脸上全是汗水，抓住王宝胳膊哀求道：“老公，不要跟他说啦，带我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王宝眼眶泛泪，抱起妻子，朝警署外跑去。

    所有人都看向林凡，眼神有些异样。

    “怎么，同情他啊？”林凡端起咖啡杯，狠狠在办公桌上一顿，砰的一下，滚烫的咖啡撒了不少，目光似冷电般在众人脸上扫过，森然道，“知道你们为什么斗不过他吗？就是因为你们不够狠！同情他？他也配！每人每天看档案半个钟头，记住你们做警察的职责，记住他做的那些好事，更要记住那些惨死现在还死不瞑目的无辜市民！”

    “yes，sir！”

    ……

    ……

    匆匆又是半个月，一切如常。

    林凡接任反黑组后，重新恢复五个小组的编制，陈国忠一组，张志恒二组，梁鉴波、周强被编入了三组，原组长调到重案组，由马军接任，四组、五组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组长，他暂时亲自领导。

    马军也是悲催，一拳将和联胜草鞋打成白痴，却没有找到白面，停职反省半年，回来后被降了一档，从高级督察降到了督察，憋屈得狠。

    现实不是电影。

    电影里，马军还照顾那个草鞋，但在这个世界，那个草鞋就是走粉的，尖沙咀整个警署都为马军抱不平，但没找到证据，只能如此。他当然更没像电影里那样照顾那个古惑仔的生活。

    现在他就只有一个念头：办案，升职！

    升职倒在次要，主要还是要有案子可办，听说林凡很猛，他亲自去找陆启昌，去冲锋队还不如来油麻地跟林凡，来了之后才发现，妈的，这上司不是一般的猛，而是很猛，超级猛啊。

    可这些天，马军尽被安排做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什么录口供、抓古惑仔之类的，憋屈地无以复加。

    林凡不是不知道这些，但现在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王宝身上，干掉这个新记唯一的双花红棍，肃清片区，实在是大功一件，哪会去管马军的心思。

    马军倒也想参与这件事，可林凡哪会放权，陈国忠小组一直在盯王宝，那是甩不开，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单枪匹马灭掉王宝。

    周文良大动作不敢，但小动作不断，暗地向李铁柱告了不少林凡黑状。

    妈的，这个扑街仔，早晚收拾你！

    李铁柱的态度就值得玩味了，听闻林凡要动王宝，亲自叫林凡去他办公室，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大致意思是，我一定支持你，放心去搞，但最好不要弄太大乱子，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林凡原本也有些怀疑李铁柱，见他这么表态，就确定他跟王宝肯定没有关系。

    这家伙也不容易，再过几年就退休了，求的当然是安稳，绝对不能出什么大乱子。当然，你要能搞定王宝这个大祸害，他也不介意临退休前，再大大出一回风头。

    正如林凡想把警方的猛人全搞到反黑组，都是一个道理，他若能摆平王宝，怎么离得了李铁柱的英明领导？

    至于到底跟李铁柱有没有关系，谁在乎？

    媒体、外界要的只是结果。

    下属办案，上司分功，这是放诸四海都成立的真理，或者说潜规则，林凡也不排斥，至少对方用自己、挺自己了不是？

    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等事情发酵。

    等王宝爆发。

    王宝并没有让他等很久，很快就爆了。

    这天上午，林凡正在办公室安排工作，陈国忠急冲冲赶了进来，满脸痛色道：“林sir，出大事了！清水湾那边发现一具尸体，阿乐他们已经赶过去了。已经确认死者的身份，是我们自己的兄弟！”

    “警察？”林凡眉头一皱。

    “对。”陈国忠眼中闪过苦痛之色，咬牙道，“林sir，我跟你提过的。他叫江国伟，代号‘蚂蚁’，是我安排在王宝身边的卧底。这半年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线索，肯定是王宝那混蛋干的！”

    来了！

    林凡眼角一挑，立即起身，抓起西服就走，立即道：“走！立即过去，有什么事路上说！让阿乐他们保护好现场！对了，最重要的是控制附近所有人！”

    他回过头，凶狠盯着陈国忠，道：“记住，是所有人！”

    陈国忠愣了一下，点头道：“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