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天命:布局东南五周星 第一五九章 都是骚操作
第一五九章
带着约莫一千斤的硝石回了衙门,杨尚荆在县衙里面的威望瞬间攀升到了另一个高峰,虽然这硝石数量不多,用起来效果大抵也没有当日杨尚荆在黄家玩的那一出“斩妖除邪”的效果那么好,但是吧,它的确让人在炎炎夏日里感受到了一丝丝凉爽,看着水利浮动的冰块,有不少热得不行的衙役伸手去抓,然后塞进嘴里。
虽然县衙最近几天因为跑肚拉稀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人变多了,但是三班六房的差役们还是对着杨尚荆所在的后衙方向竖起了大拇指,交口称赞,就差拍着胸脯大声喊“除了杨县尊我们谁都不认”、“他是我们的小父亲”、“没有他我们都会死”了。
能给下属发福利的上司,太难的了。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建安杨氏派来的人和货物,也终于到了,一千斤硫磺是当做雄黄拉过来的,一路畅通,毕竟搁在五百年之后,还有人拿着硫磺这种危险物质当雄黄上车,被警察蜀黍及时发现扣下来的,这年头的巡检司兵丁……懂个屁!
四个老头儿披着道袍,很是有些别扭的感觉,剩下的跟来伺候的,就是他们自家的儿孙,足足十二三个——正一是允许结婚了,别说他们只是半路出家的道士,就是从小培养出来的神棍,那也是可以有自己的子嗣的,所以只要到了出家岁数之前该交税交税该纳粮纳粮,没人追究你为什么待在道观里面。
虽然这些人在他未来的谋划之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然而杨尚荆没有明面上“接见”这些福建来的“高道大德”,而是趁着去道观工地“慰问匠户”的机会,和他们谈了谈火药配方的事情,毕竟上他还是要避嫌的嘛。
孔圣人都说了,要“敬鬼神而远之”,那么哪怕龙虎山的张家也是流传了千年的大地主,哪怕他杨尚荆也是捉过鬼、灭过妖的传奇,也不能和这帮人走的太过亲近,绝对不可能急火火的吼着“本县现在开始,信道了”,就自己掏腰包修个什么真武殿、药王殿之类的建筑,那样容易被人指着鼻子骂“怪力乱神”的。
所以这事儿吧,就得往上披马甲,从头到尾的那种,让人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不加特技的真实版,和他杨尚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先是福建来了个富商,说自己家的儿子小时候魂儿被叼走了,是龙虎山张天师座下的高人给救回来的,所以他发了弘誓大愿,要在江南建上十二座道观,弘扬正信,那位高人指点他,黄岩县南边的山上就有风水宝地。
然后呢,这个富商就带着人,在南边儿找到了那块风水宝地,直接给县衙砸了一大笔钱把地买下了,这就开始招人干活了,看在这一大笔钱上,县尊杨尚荆表示了极大程度上的欣赏,然后下令让工房的匠户全员出动,帮着这个富商建造庙宇。
本来杨尚荆是打算玩众筹的,再让黄岩县这帮大户吐一口血出来,反正一帮弱鸡也翻不了天,他左手卫所士卒,右手县衙三班衙役,怀里揣着两百多号巡检司的弓手,就一帮县里的土财主,还不是反手可灭?可后来想一想,杨尚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众筹这玩意吧,有风险,容易在所有权上和人打嘴炮,火药实验室这玩意还太敏感,不能冒这个险。
这年月匠户的手艺都是父子相传,真正牛掰的人物都在官方的控制之下,乡下就算有野生的鲁班,那也是凤毛麟角,所以杨尚荆砸下去一笔铜钱,这帮官府控制下的匠户就和打了鸡血一样,加快节奏在山上平整土地、打地基,然而看着他们的速度,见过了一个月一栋楼那种速度的杨尚荆只恨自己不会烧水泥、造钢筋。
特么的榫卯结构的房子,哪怕这道观也就是一座大殿一座偏殿,外加上几间丹房,也就是住的地方,可这得盖到什么时候?
穿越这种活计果然是对文科生充满了弄弄的恶意。
本县第一高道、曾经陪着县尊搞死了黄家一众冤魂厉鬼的孙真铭听说县里来了个道门的善信,从县里买了一块土地,砸下去大笔的银子要修个道观,已经过了七十的他当即就觉着浑身燥热,只觉着自己这名下的庙产就要多上数百亩田地了,毕竟从长春真人丘处机北上千里一言止杀之后,民间道教的影响力,全真已经压过了正一,没看形容哪个老道仙风道骨,后面都要接一个“有道的全真”么?
再加上明朝建国之前,朱元璋就开始对宗教从业人员严加防范,正一派祖庭天师府的天师,直接一个正二品的高官挂起来,让你接不到地气,所以民间念经做科仪的这帮道士,就开始渐渐以全真为主了。
想他孙真铭,虽然不是什么名师所传,但也是正儿八经在道录司里标名挂号的存在,就这外地的客商,怎么也得虔诚叩首,把这庙产双手奉上吧?
所以孙真铭兴冲冲地去找这个福建来的客商,很隐晦地试探了几句,结果对方一开口,直接把他撞进阴沟里去了:“当年弟子曾在天师府许愿,建一十二座道观供奉祖师,尽皆交由天师府高徒搭理,虽说初来黄岩县之时,便听坊间传闻,孙真人当日随杨县尊斩妖除邪的旧事,知道孙真人乃是有道的全真,甚是仰慕,奈何这十二座道观的愿尚未还完……”
话没说完,不过态度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我十二座道观没建完,不可能把庙给你,从今往后这个地头上,除了你一个孙神仙之外,天师府那边还回来上好几个张神仙李神仙,就把这孙真铭给气得够呛。
可是这也没辙,他总不能说“许愿还愿乃是无稽之谈”吧?这不但涉及到道教内部的教义问题,还涉及到他以后的财路,所以这孙真铭也只能带着一肚子的气回了自己的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