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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布局东南五周星 第二二七章 欲擒故纵

    第二二七章

    先太师文敏嫡次孙、总领宁波、台州、温州三府备倭事宜、南京兵部职方司郎中兼黄岩县县令杨戬杨尚荆同志,率领诚意伯子嗣、备倭衙门断事司断事刘启道,与魏国公嫡子、巡防司总旗徐尚庸,并巡防司兵丁百余人视察了位于温州府的金乡卫,检阅了金乡卫的士卒,和金乡卫士卒们共进午餐,谈生活、谈理想,解决金乡卫官兵因为今年暴雨,产生的缺粮、短饷等问题。【】

    同时,郎中杨尚荆与金乡卫指挥使邵飞邵天举就金乡卫抗倭行动方面进行了谈话,给出了指导意见,选调金乡卫之中的精锐士卒两百三十人进入备倭衙门序列接受训练,同时留下精锐人手,协助金乡卫进行本地化士卒培训。

    郎中杨尚荆指出,想要切实打击倭寇,在与倭寇的作战中处于优势地位,加大力度操练士卒必不可少,更重要的是采用合理、先进的方法进行操练,减少士卒在操练过程中不必要的伤病,增强士卒的集群战斗力,充分发挥黄岩县巡检司在码头之战中获得的经验……

    嗯,反正明代官八股翻译成现代官八股,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删去其中歌功颂德的部分,剩下的差不多就是这样,至于更繁复的版本,则在金乡卫指挥使邵飞的指使下,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离着金乡卫比较近的卫所,如盘石卫,基本上在杨尚荆离开金乡卫的当天,就都收到了消息。

    然后这帮卫所的指挥使看着情报,一个两个的都是喜笑颜开。

    现在大明朝浙江沿海的卫所啊,指挥使们除了升官发财死老婆这普普通通的三大喜事之外,还有一个喜事儿,那就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不查账,这最后一喜,纯粹就是被正统初年下来搞事儿的轩輗吓的,那四十几个脑袋落地,让人感受到的可不是什么兔死狐悲或者是物伤其类,特么的……严查下来,莫说是沿海的卫所了,就是内陆的那些,也是一个都跑不掉,毕竟这年头,卫所将领侵吞屯田的多不胜数,脱逃军籍的丁口足足三成,三成啊,要是都出在东南沿海,基本上这卫所也就空了。

    而邵飞邵天举,虽然他是北京定国公徐家的人,按照勋贵之间的站队、派系,和剩下的这些指挥使不可能出自一个派系,毕竟当皇帝的也要提防着,别几个卫所联合起来给自己搞一发,那就有乐子了,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那就是邵飞肯定不会蒙他们,一个卫所里面也不是铁板一块,就以金乡卫为例,里面一个指挥同知就不是定国公的人,而是南京常家的人,当初要把邵飞调走,就是为了给这个指挥同知让路。

    有了邵飞的情报、又有了那个指挥同知的确认,基本上这事儿就是实锤了,杨尚荆这个冤大头特么不但不仔细查账,还十分配合地答应了给金乡卫调拨粮草,不说补充了多少年的亏空吧,反正有这么一批粮草流入,底下的计吏一通操作,至少能把三五年、乃至七八年的欠账冲平了,以后再有人下来,还能顺手拿着杨尚荆做个挡箭牌。

    总而言之,这钦差……太特么温暖人心了,要不是生祠这玩意不能随便立,这帮卫所的正三品指挥使,是真的想一人出个几十贯给杨婚丧假弄一个。

    “郎中,这金乡卫的人,估摸着已经能顺着海岸走到海门卫了。”刘启道站在杨尚荆身后,满脸的古怪,“下一步该如何走,还请郎中示下。”

    为了让这些人走的从容一点儿,杨尚荆这几天不但没急着走,反而将金乡卫的五个卫所挨个查看了一遍,千户、百户之类的,都见了见,心不在焉地给他们提了点儿意见,为的就是拖延时间,让金乡卫的人把消息送出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好好先生、面瓜一类的形象,好让沿海的各个卫所、尤其是离着金乡卫最近的盘石卫指挥使放松警惕。

    因为他接下来,是真的要动刀子的。

    “既然是知道了,本官在这金乡卫也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杨尚荆笑着抖了抖袍袖,“吩咐下去,带上那两百三十人,明日辰时,北上盘石卫。”

    刘启道应了一声,就想要退下去安排,杨尚荆摆了摆手,将他叫住:“稍晚些吩咐,却也不打紧,戬这里还有些话,要问问启道兄。”

    自称变成了“戬”,就说明这是朋友之间的口气了,刘启道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也跟着换了称呼:“尚荆兄请讲。”

    “待后日到了那盘石卫,还须得你这个断事司的断事当众公布那厮的罪状,戬才好下令,将那厮当众拿下,不至于引发了众怒,将你我众人留在那盘石卫中。”杨尚荆沉声说道,“那厮在盘石卫的经营,也有一代人的光景了,整个盘石卫上下不敢说上下一心,这死党却也应该有一些的,若是不能镇住剩下的那些人,你我危矣。”

    拿一卫的军事主官,肯定不是那么轻松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那是占据了战场主动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就他手底下这三百来号人,还有两百多有可能不听指挥的,面对一卫人马,谁知道具体会怎么样?都是死,谁知道那盘石卫的指挥使会不会玩个鱼死网破?这年月虽然重视家人,可谁也不能保证,就有那把所有人拉上陪葬的疯子,当年轩輗砍这帮军官的脑袋的时候,身边跟着的可不是备倭衙门这种新立衙门的兵丁,而是正儿八经的锦衣卫。

    飞鱼服这种东西,在这个年代,本身就是一种威慑,来自皇权的威慑。

    “郎中有中军都督府的信件,定然是无人敢犯上作乱。”出身勋贵家族的刘启道倒是挺平静的,“只说是‘只诛首恶,余罪勿论’,也便是了,心腹……一个卫所指挥使,还不配有甚么心腹。”

    杨尚荆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也罢,你且下去吩咐吧,让人做好了准备,待本官一声令下,便将那厮拿了,不许稍有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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