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祭酒就带来了消息，约在演乐胡同的南院。

    南院朱由校是听说过的，青楼以女子为主，而南院却是以男子为主。在明朝明宣宗时期，明宣宗弄过一次全国性扫黄，官妓被裁汰，教坊司没落了，官员和士子再次被禁止上青楼，导致男风开始盛行。

    这真的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明宣宗驾崩之后，私营的青楼呈爆发式的增长，但男风依然盛行。张天师是有官职的，去青楼是违法的事情，虽在天启年间已经不如以前管得那么严了，但是这次是和皇帝见面，张天师考虑再三最后决定选南院。

    “不行，换地方，这样的地方我不太习惯。”朱由校口气不容置疑。

    “陛下，那就去粉子胡同吧。我即刻派人去和张天师联系。”李祭酒说道。

    “我们未时从宫中出发。”朱由校又接着说道。

    ……

    按规定，皇帝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出宫的，朱由校也只能偷偷地跑出来。这是朱由校来到大明之后，第一次出宫，外面一切都非常新鲜。

    但是这个新鲜对朱由校来说却是贬义词，此时正是沙尘暴多发的季节。本来京师就多风沙，再加上环境卫生无人管理，真是应了“长安道中有二恨，遍地乌纱，触鼻粪秽”。这也怪不得到了明末，瘟疫横行，死亡无数。

    “我尻，这京师跟我想象中的京师差距也太大了。这必须得改，明日早朝就要讨论这件事情。”朱由校叮嘱王礼乾道。

    “诺。”王礼乾回答道。

    ……

    粉子胡同这是明中期以后形成的休闲娱乐一条街。明朝在这个方面的发展已经于后世差别不大了，有高中低三个档次。有这种专业休闲娱乐一条街，也有那种类似于站街这种类型，只不过稍有不同，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就是丐户（贱籍）的女子红果果地坐在房子里，每个屋子里还开两三个小孔，方便来人选择，而且费用极低。

    朱由校赶到勾栏院的时候，张天师早已经到了，他一来就将整个院子都已经包下了。张天师虽然一身平民打扮，可也显得仙风道骨。

    “朕此次前来，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去做，做好了，朕不但恢复你的大真人封号，而且会封你为国师，要是做不好，从今以后帝国之内也不会再有正一道了。”朱由校喝了一口茶说道。

    “请陛下吩咐，臣定当竭尽所能。”朱由校的话，根本没给张天师任何的选择余地。

    “第一件事情很简单，朕要你在乱葬岗修建一座道观和一块墓地，宫中的宫女和阉人过世之后，有个容身之处，你们也给她们每年做场法/会。”朱由校说道。

    “这是行善积德，就算陛下不吩咐，臣也早以有这样的想法。”张天师马上回答道。这件事情对张天师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

    “第一件事情对你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但和第二件事情有关，今天朕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你们听了之后，就跟朕没有关系了，如果再多一个人知道这第二件事情跟朕有关，不止是你们两人都得死，而且朕要诛你们的九族，你们也会受尽千刀万剐之苦。”朱由校的声音不大，但说出口之后，硬是让张天师和王礼乾两人冒了一身冷汗。

    “今日之事，臣绝不会泄露半个字。”张天师和王礼乾诚惶诚恐地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二件事情，张天师，朕要你物色一个骗子，这个骗子身份要高，这个利用正一道的影响力去办。这个骗子要做的事情就是骗钱，骗有钱人的钱，朕有个小目标就是一年之内要骗够一亿两白银。”朱由校轻声说道。

    “一亿两白银？！”这个数字着实把张天师和王礼乾吓了一跳，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有人能骗到过这么多钱。

    “对，一亿两白银。”朱由校强调道。

    “陛下，臣的确不知应该如何去骗？”张天师老实地回答道。

    “首先，我们找到一个骗人的由头，例如我们宣称在海外发现了一座金山，当然这个金山是虚构的，然后跟所有的人说，要挖掘这个金山需要大量的钱，要造船，要请人等等都需要钱，而只要愿意出钱的人，每月取利高达一钱五分，也就是说投入的钱六个多月就能回本。记着，必须十两银子起，否则的话，会伤害到很多普通百姓。”朱由校说道。当然在实际操作中，误伤肯定是难以避免的。

    《大明律》有明文规定：“凡私房钱债，及典当财物，每月取利，并不得过三分……，违者笞杖四十，以余利计赃，重者坐赃论，罪止杖一百。”也就是说在大明时期法律规定每月最高只能3%的利息，年利率36%。当然在实际中，很多高利贷的息钱比这个高得多，月息达到15%就是名副其实的高利贷了。

    但到了明末，有一个实际情况就是财富和土地日益集中，贫富差距已经大到无法想象了，受自然灾害的影响，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高利贷的生意已经大大不如明中期了。被放高利贷的对象也越来越少了，毕竟放高利贷的人也要考虑到对方是否能还得起这个事实。

    “就这样？”张天师疑惑地问道。

    “就这样，记住人性是贪婪的，有时候明明是千疮百孔的骗局，但却会被贪婪遮住双眼。前期肯定是需要投资的，前面两三个月肯定有人不太相信，投钱了就有人会记着收利息，前面一两个月记得一定要主动的付利息，把口碑做出来，到后面能拖就拖，凑齐一亿两白银之后马上脱身。”朱由校叮嘱道。

    张天师对朱由校的话也只是听得一知半解的，但张天师对骗术以及人心还是有些研究的，虽然他现在不需要使用了，他决定等回去之后，仔细再考虑一下，让这个骗术更加完善，最少要避免暴露自己和皇上，“陛下还有什么要叮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