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残余的警员越来越少，老鬼制造的幻觉越来越强，最后的几个警员眼中的惊慌越来越重，渐渐转为攻击的疯狂，他们对着黑暗中笑声发出的地点不断射击，直到打伤队友，或是被队友打死。

    还在站立着的越来越少人，鬼啸声越来越大，这样的战斗无疑让屋内的秦汉杰感到绝望。

    怀中的调令保证他并没有被幻觉影响，不知是第几次，他感到胸口好受了一点，便立即开口大喊道：“别用枪！用我让你们带的电棍！”

    可惜，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到大多数警员们的耳朵中。另外也不是没有人想起腰间的东西，“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也曾经短暂的响起，只不过老鬼在不小心被电了一下之后，他便迷惑着那些还在持枪的傻蛋，把这些具有反抗的点优先打伤干掉。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枪响，走廊有了片刻的死寂，也宣告着这场行动警员的主力已经基本被全歼。

    白泽停在十八楼，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五十二分，从断电开始到再听不到警员的反抗，只过了七分钟。

    十三署这次行动已经宣告失败！

    附近的四五个便衣警员看样子也明白了寂静代表什么，他们不由得顿住脚步面面相觑，看似领头的一个大众脸望了上面两眼，狠下心来下令道：“撤退！”

    其他几个便衣迅速向着楼下撤去，见白泽还愣在原地，大众脸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怒声道：“你哪个分局的，还不快走，难道再上去送几条命有意义吗！”

    白泽叹了口气，向着楼下快步离去。大众脸接下来教训发泄的话一噎，他望了望白泽的背影，又看了看黑洞洞的楼上，紧随其后跟了下去。

    “上面的情况怎么样！”刚下了一层楼，一高壮一矮瘦两个身影迎面而来，拦住白泽众人的去路询问道。

    大众脸推开众人向前，疑惑地打量一番，“你们是什么人！”

    瘦小身影满脸急切，从怀中掏出张质地精良的证件道：“我们是专门处理类似事件的州处特派员！快告诉我们上面的情况！”

    大众脸借着应急灯仔细辨认，的确是州处的身份证件，而且上面赋予的权利还不小。考虑到这个结骨眼，肯定不会有什么恶人脑子犯浑上去找鬼玩儿，大众脸略一思索，便立正敬礼，将所知情况如实相告。

    瘦小身影听完之后满脸刚正，就连消瘦干瘪的背影也正气凛然起来，他拿出看似很高级的通讯器与罗北市警局联系，话语中满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慷慨大义。

    白泽侧耳，隐约从中听到武警几乎早已全部被调来这里，警局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再调来警员，市政府正在紧急和驻军联系，大约两个小时后会有一个连队率先抵达清理现场和维持秩序。

    瘦小身影结束通讯，便紧急调令这几个便衣与他们一同上去抓鬼。

    白泽略一思量，以为这两个是十三署的人，考虑到万一他们实力不济，放老鬼逃走今后又是个祸患。而且只要在两个小时内离开附近，应该也不用担心身份的问题，想到这儿，白泽默不做声，安静地跟在这群人身后。

    向上走了没多远，二十层又出现一声清脆的枪响，瘦小身影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倒是那些便衣们很兴奋，迅速向上跑去。

    一号楼的二十层，秦汉杰坐靠在墙上，手上陈旧的左轮枪口冒着青烟，不远处的老鬼忌惮地看着不远处被闪电劈出的一个小坑，踌躇着并不上前。

    随着后坐力带来的震动，秦汉杰忍不住地剧烈咳嗽了两声，嘴角再次溺出血沫。他费力地端起枪指着门口附近，声调踉跄地道：

    “洪仁，绝活鬼气炸弹都用出来了，你也没什么必要继续躲藏了吧，还不出来见老同事的最后一面吗？”

    洪队长眼神中隐有追忆与记恨，他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向着老鬼使了个眼色，慢慢走到2010病房不远的地方。

    他靠在病房旁边的墙上，从背后摸出一把雪亮的宽刃军刀，伸出病房门口。

    皎洁的月光顺着破碎的窗子照进病房，借着反射的光线，洪队长看着秦汉杰满身是血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发笑道：“想不到，老朋友再见面，咱们两个的模样和当年将我扫地出门的时候正好相反。”

    “可能连十三署的那些老大哥们也想不到吧！”洪队长脸上露出追忆，“当年一同进入十三署的两个人，被他们十分看中甚至舍命相救的家伙，现在却是个瘸子，而且像条死狗一样马上就要死在我的面前。然而另外一个被他们抵触抛弃的家伙，现在却能活得更好！”

    “砰”地一声枪响，伺机从窗子那头潜伏过来的老鬼发出惊恐的尖啸，慌忙地退回隔壁病房。

    秦汉杰脸色更加苍白，他看着门口刀刃反射出的那双黄色眼睛，惨然笑道：“洪仁，你还是如同当年一般卑鄙恶心！贪生怕死的家伙当然得不到任何人的尊敬，所以哪怕到了现在，灵气戒备处也只把你分到肮脏腐朽，好像一群鬣狗般的二组！”

    又是一声枪响，窗口向屋内偷偷窥视的老鬼被电光扫到，他惨叫一声差点被夜风卷下楼去，慌张地退回病房，并回到洪仁的身旁。

    秦汉杰捂着胸口又咳了几口血，他眼神变得冰冷道：“但是我真的想不到你们这群鬣狗除了吃敌人的尸体，现在竟然干脆咬向自己人。难道仅仅为了争权夺势，你们就可以养鬼为患，罔顾人命残害无辜百姓吗！”

    洪队长面带嘲笑，好像再笑话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他拿下房间门口用来的反射的军刀，面目恢复冰冷与不以为意。洪队长看了一下时间，对着旁边畏缩的老鬼指使道：“好了，全州十三署最后四发符咒子弹已经全部打完了，你可以不用害怕，快去解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