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看了过去。

    只见是虎族的一个侍女似乎将端上来的点心打翻了，惹怒了主人。

    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主仆阶级是极为森严的，主人不要说责备，就是直接杀了自己奴仆都是合法的。

    或者不应该用法来形容，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这种情况在永恒帝国也是这样，即使永恒帝国受了我华夏文化的千年熏陶，但只能说是稍有些影响，或者说是华夏文化融入到了这个世界，却根本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很多制度，因为这会伤及很多人的利益，再者无数年来老百姓早已习惯了这种制度，你要跟一个普通百姓谈论什么人人平等，他们反倒会说你是胡说八道邪门歪道了，这个世界华夏文化的流行也仅仅限于贵族社会或民间的有识之士，虽说渐渐已经普及到百姓，但要真正意义上的普及，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世界不允许。

    而兽族相比起永恒帝国，奉承的仍是万年前的那一套，所以这也是人类看不起兽族的原因，称之为智识未开的异族。

    所以，兽族的许多风俗是更野蛮的。

    假如说永恒帝国若是封建社会，那么兽族就是奴隶社会。

    譬如，卡夫卡动不动就可以让妻子来为范建暖床，这也是兽族的一种风俗，是卡夫卡表达友谊的一种方法。

    这可能让许多生活在现代文明社会的人无法想象，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的女性地位是极为低下的，特别是兽族，占有女人其实更多是为了象征力量，兽族人对性的观念可以说是极为开放的，更准确的说法是更为淡薄，对他们来说，妻子是可以用来招待朋友的，而大部分所谓的侍女，命运则更为悲惨，她们是没有婚嫁权的，她们在少女时代便要开始侍寝，说得明白些，就是今天她可能会陪老爷睡，明天可能陪少爷睡，至于招待朋友就更不用说了，甚至在永恒帝国，交换侍女玩乐也是很寻常的事情，没有人会大惊小怪。

    但千万不要误会以为这样的世界就是男人的天堂，这只是少数人的天堂而已。

    对于大部分贫穷的人来说，能拥有一位妻子安稳过日子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在永恒帝国的底层，更多贫穷人的实际生活在现代人看来是极为丑陋的，譬如一些“共妻”类型出现在家庭内部，如兄弟共用一个老婆，叫“搭伙”，父亲死了，儿子续娶母亲为妻，叫“转房婚”。而“典妻”更是常见，即暂时把老婆借给别人用，以换取一笔钱，到了期限，再把老婆领回来，钱不退。另一种叫做“质妻”，就是真正的典押了，把老婆“当”给别人，换钱救急，到期归还“当金”，赎回老婆。

    历史皆有两面性，我们读历史懂历史也是为了继承其精华，去其糟粕。

    而范建在史蒂芬·仙儿的闺房对她说要做个新女性，甚至鲁迅先生的情感故事，其实对斯蒂芬·仙儿的思想冲击是很大的，而斯蒂芬·仙儿已算是这个世界最上层人家的小姐了，已属于饱读圣贤书，走在时代前沿的新女性了，普通人家的小姐又何如？

    也就只有范建敢说出那番话，要是换做寻常百姓，不被绑上火刑架，恐怕也会给寻常百姓的口水淹死。

    范建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极少接触社会底层人的生活，但对于这种身份尊卑的社会制度，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所以，他看到主人教训侍女时，并没有像见到狐女卖身时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悲惨世界，能活下去已经很了不起。

    他这个幸运儿又能做些什么了？

    但范建还是被吸引住眼光了，只因训诉侍女的母老虎的一句话。

    只听得那母老虎一脸鄙视道∶“你瞧你，长得丑就算了，我好心收留你，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你是在给我丢脸么？”

    侍女长得其实极为漂亮，在范建看来，这侍女长着一双小巧的猫咪耳朵，长相更是极美，身材火辣更不用说，放在自己原先的世界，这相貌妥妥是个当明星的料啊。

    但是，虎族的审美就是这么奇葩，对虎族的男性来说，美的定义首先要长得像老虎，譬如大厅中的母老虎，在虎族眼中皆是一等一的大美……虎，而像那侍女长得一副人类模样，就是丑中之丑了。

    范建经常给虎族人的审美雷到，但是这也是因为范建不了解虎族文化的缘故，要知道虎族的外貌等同于实力，越长得像老虎就代表这天赋越高，将来的成就也就越高。

    所以长得像人类，就是一文不值。

    那母老虎想起来就来气，喋喋不休道∶“老娘真是瞎了眼睛，才会见你可怜将你带回来。”

    一旁另一只母老虎旁劝道∶“姐姐你就别生气了，这还不是怪你太心善了，我看应当好好责罚。”

    那侍女哪里还敢乱说话，吓得一味低着头的讨饶。

    范建笑了笑走了过去，说道∶“夫人可否给我几分薄面，就此作罢。”

    那侍女见范建走了过来，明显身体一僵。

    范建笑了笑，却当作没看见。

    那母老虎忙说道∶“院长开口，岂敢不从。”又对那侍女喝道∶“还不谢谢院长。”

    那侍女忙对范建磕头感谢，哪里敢抬起头来看范建一眼，一副担惊受怕的可怜模样。

    范建想了想，说道∶“你下去吧。”

    侍女似乎松了一口气，赶忙退了下去，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范建这才看向那母老虎说道∶“这侍女可是住在后院。”

    母老虎点了点头，又疑惑道∶“院长为何这么一问？”

    范建笑了笑说道∶“你可知我有个外号叫帝都第一纨绔。”

    母老虎顿时了然，笑道∶“莫非院长对她有意思？”

    范建点了点头。

    母老虎笑道∶“悉听尊便。”

    范建笑了笑，说道∶“纨绔行事，特别行这种事，动静向来大，不知夫人可否给我腾腾地方？”

    母老虎想了想，说道∶“我将后院之人全部调走。”

    范建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要你们全部离开这里，不然我岂能尽欢？”

    却不是请求，已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