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女医生:正文卷 第005章 闻道于盲
“是去呢?还是不去呢?这是个选择。”
白芷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后,多少不愿与这个时代的人有更多的交集,特别是官场之人,用郝教授话来讲,古代,现代人是玩不转的,很多行为、思维模式与古代是格格不入的,就说一个礼字,用郝教授的意思解读,礼翻译成现代的话,就是规矩,一切生活行为都要围着一个礼字进行,偏离了礼字,礼字会杀人、会放火,而礼更流于表现文章,连律法都管不了。海瑞出席一场宴会,就因越礼之举,便将同僚胖揍一顿,所以在这个时代一但行差踏错一步,就是深渊,而自己现在还是个女儿身,更是处处受人观指。
思即于此,白芷不得不大摇其头:“不去。”
陈讲官见男主人一脸郁色,而白发女子并没有跟来,不等开口就知道被人拒绝了。陈讲官道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在他看来,文武之才都有自己的矜持,没个三催四请的礼数,实难请动。
一切按规矩走了五遍后,陈讲官这才意识到,原来对方不讲规矩的,但话已出口,没道理就此放下,只是硬着头皮叫来手下,打上油纸伞,亲向大树走去。
白芷认识到古人的顽强,已经明确拒绝多次,还是乐此不疲,足见其精神风貌了。
随着陈讲官的临近,只听到他好似驴叫的咳嗽声,还加杂着急喘,白芷马上就意识道,这人或是感冒性肺炎或上呼吸道感染之类,这类病多发于夏秋之间,温差比较大时。
白芷脸上一片绯红,之前就听车主人小可爱父亲大人林德润说过,借车只是为让官人坐行,全因有病在身,只是有病你好好养着,非要不停找自己麻烦,现在还变成了病人亲自来见白芷的地步,虽然古今思维有些不通,但人情还是相通的,一步路,没道理让病人来见自己的,这是要让自己下不来台了,早知道第三请就去见他就是,虽也不想与这时代官人有什么交集,但来到这里,该变通还是得变通一下。
白芷已然有些下不来台,只得默不作声。等陈讲官喘匀了气,才以好奇口气问道:“都说世间好学问者,问道于野,本人不才,听那林家主说起你力战群匪,手刃十余人,委实让人钦佩,着有古人之风,执剑江湖,好义济民,也不知姑娘习得那路剑法?出身那家流派?”
白芷一脸尴尬,还流派呢,自己只是杂糅几家之长,在剑道馆中与人不停磨剑七八年才有今日成就,着实是个野路子出生,上不得台面,实战多于流派中的理论,更似战场杀伐出来的技术,比这没有条件的明朝人来说,自己的实战经验是杠杠地。
陈官人已然开口,也不好多作拿捏,只得浅浅一笑的说:“不敢,我所习剑术,多是与人真刀真枪战伐才有今日之功,小道,小道而已。”
白芷还真没说错,剑术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小道之术,上不得台面,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侠早在集权之下,便灭了个干干净净,敢有越矩者早成飞灰,那些大门大派中的习武者,一但有爱牵连,官府自是上门株连整派,所以宗教门派习武最多只求自保而已,并没有敢行侠仗义者。
刚回答完陈讲官的问题,陈讲官掩袖急咳,好半晌慢慢才停下。见些,白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关切的问:“陈先生是否觉得肺中火辣,喉咙干涩,吞咽食物喉咙痒?”
陈讲官微喘,只得不住的点头,片刻后,又好奇的问向白芷道:“姑娘还懂医术?”
白芷点了下头,听陈讲官的呼吸声,吸入吃力,呼出无息,虽可肯定肺部有些毛病,但不可能呼吸如此无力,只道又问了句:“先生肺部就算平时健康时,也是呼吸不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肺中?以至于喘气都困难?”
听到此,陈讲官有些愕然看着白芷,只凭几声呼吸,问了此表里病症,便把自己肺疾说得清楚,就算懂点医术,也不至于如此快的诊断,莫非这人医术水平很是高明?
见陈讲官一脸狐疑,白芷解释地说道:“是的,我其实是个医生。你这病在那偏远山区有时见过。你从小就有此毛病吧?这是因为一直没得到过好的治疗,已经变成习惯性肺炎,只要身体稍弱,这病就会出来。”
还不是白芷吹嘘,由于时代的变迁,生活环境好转,那些一生不入医院的病人,也开始走进医院,几次,都救助过这类外来务工者,其有老有小,本来这病多发生小儿身,小孩体弱,习惯性肺炎是很正常的,加强营养,注意用药,平时调理,年龄稍大些后,随着体质变强自然就好了。也是万幸,陈讲官病理表征不像肺痨,没有脸部肿胀、胸痛、乏力等症状,不然走不了远路。
若放在这古代,没有抗生素的年代,病症都被无限放大,所以这个年代的人,多数人并不长命,大概35岁-40岁,如果生活条件好些,自然长寿,就眼前这位陈先生就活到75岁,不过白芷不知道罢了,但知道陈讲官这并不是什么大病。
听致此,陈讲官一脸心喜之色,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甚是烦人,天气有一变化就喘,感冒发烧也喘,骑马远行更喘,都愁死自己了,看了无数大夫,也是时好时坏,不想却被眼前之人一眼看出,真是高人在野啊,随即追问道:“姑娘可有救治之法?”
说完就伸过左手,露手腕,意思是让白芷为其诊脉下方,不再半点客气,这是被肺病给急红眼了。
虽说白芷没学过中医,但这露手腕动作还是明白的,只是白芷想法开始活络起来,自己来到这世上的最大问题,就是身份问题,用什么身份做回老本行?要知道,没有身份证明自己是进不了帝都,没有来历说明,随便一个小衙役都可以不罪而诛自己,这也是令人最头痛的地方,之前还想凭着对林德润一家的救命之恩拿捏一番,再看林家那个车队人马,怎么看也不像是没地位的人,但现在有更好的大腿,不让他出力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思即此,白芷假模假样的把手指搭到陈医官手腕上,但没过十秒钟陈讲官就抽回了手。
白芷还没开始拿捏,心中正准备台词,却被这忽如其来的抽手搞得有点蒙圈了,正要问为什么时,陈讲官失望的说:“你不是大夫吧!拿脉是要拿外侧,而不是内侧。”
白芷心中暗骂:“什么啊,原来中医拿脉是外侧,这下底掉了。”
拿脉这事还真怪不了白芷,现代医学,没有把脉一说,要试脉门也是颈动脉,很少有拿手动脉,因为只有颈动脉脉感最强,才能试出其人还有没心跳。
白芷很尴尬,本来白皙的脸上又染上一片绯红。问道于野变成闻道于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