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女医生:正文卷 第106章 顺者生逆者亡
这一日,几天不见的张居正特地到了白芷小院之中找到古乐,说:“为了调和你与官场的矛盾,来做说客。”
古乐见到张居正时奇怪他有如此空闲。嘉靖已死,裕王登极,作为新晋权臣那有时间为了这点小破事前来游说?
张居正支吾半天古乐才知道,他真实的意图是为了寻自己的九姨太,但文人好面子,找不到说词,又不敢硬闯闺房,只得用找到古乐为由头,徘徊于白芷的楼下。
古乐知道来意,没笑岔过气,觉得他的面皮太薄,委实不像明朝中兴明臣。拍了拍张居正的肩,语重心长道:“居正啊!教你对付女人两个绝招,第一;人至贱则无敌,第二;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两招用在治国上同样好使,不过用到女人身上才算是对症下药。”
张居正很不习惯,扭了扭肩,避开古乐的手掌,有点恼怒道:“你怎么和白芷一样,不知礼数,只有长辈才可直呼晚辈的名讳。”
古乐呵呵直乐,说道:“我今年四十有九,大你一轮多,算不得长辈?”
岁以长者为尊,若按古人说法的确称自己为居正也不为过,只是怎么看古乐都不像年近50之人,他面白无须,晧齿浓眉,短发大耳,要不是他的气度沉稳,第一眼见到他时都会觉得像极个青皮后生。
古乐懒得就年龄说事,拍了拍张居正的肩膀,说道:“前几晚听闻陛下驾崩,白芷因此悲痛欲绝,夜不能眠,夜夜悲歌到天明,那凄婉、那沉痛、那悲情,都让我怀疑人生,要说她白芷如此伤情,若不是陛下的私生女我都不信,所以嘛,现在她还在睡觉。正如我刚才所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个时候你还在乎脸面,怕是白芷人老珠黄你都别想染指。”
张居正算是知道白芷肯定和这群奇人都是一路货色,敢如此调侃陛下,说得像真的,也不怕别人来查证真伪,办他个欺君之罪。但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自解围城回来后,因朝中事务繁忙,很多问题都没来得急问上一问,还想着白芷回到自家,继续做她的九姨太,不想她却直接回到朝阳医院,再不露面,直到现在稍得空闲,才想着追了过来。
古乐调侃起张居正甚是无趣,没说三句玩笑话后全是正经事,暗叹:古人都是如此的古板沉闷。只得扔下他,再次去找南城巡察司的麻烦。
白芷把自己的手机送给了小可爱,是想为她留点念想,更想让小可爱听着音乐,放松心灵,达到治疗心理创伤的效果。而现在,白芷翻找着原主人另一台苹果手机内的音乐,这手机里并没多少她喜欢的音乐,可在这枯燥乏味的大明朝来说,不喜欢的音乐也是天籁之音。
此时,同古乐对张居正说法正好相反,白芷的确夜夜笙歌,但并不是因为嘉靖的死亡而伤心,正好相反,白芷现在心情极其愉悦,有些忘乎所以,历史的大黑锅终于换更合适的人背了,世道肯定会向着好的方向进步,与之前的感受有着很大不同,之前对所有人和事都无能为力,现在团体不但有实力,而且更有心去改变世道人心,为这个悲苦世道书写新的篇章,如何不让人如释重负。
为了庆祝世道的新生,白芷放了一首还算熟悉的钢琴曲,欢乐颂。这首曲子同样在安抚白芷受伤的心灵,对世界走向文明的可望。
张居正徘徊在二楼门外,隔着门听着欢乐颂交响乐,这音乐充满激情,高昂的曲调中尽是对时光的憧憬,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曲调,让人闻之欲痴欲醉。
一首曲子隔着门,如同蚊蝇般的声音,张居正还是硬生生听完了。当还想接着听下首曲子时,背后响起玉宽的那不和谐的声音:“张大人您站在门外做什么?”
玉宽端着早餐,本来是为白芷送来,正好碰上鬼鬼祟祟的张居正。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还双手托盘,只得又说道:“麻烦张大人帮我开个门。”
张居正愁着没个理由进门,听到这也不多说,顺手推门而入。
这房间是按后世房间设计,是个集客厅卧室一体化的大通间。张居正一进门,便能看到半1祼躺在床上的白芷,说是半1祼,其实是按古人的说法,手脚半露在衣外,实则白芷觉得,已然是穿成一头熊,厚实着呢。
见张居正进来,白芷拉过他的手,把他拉到一张四方桌前坐下,乐呵呵道:“老张,来来,一起用早餐。”
本来张居正还觉得很是温馨,但你乐呵呵的样子是什么意思?说教道:“陛下宾天,庶民禁止喜乐之事、禁屠、禁喜服,还需致哀半月,日日祷亡,那有你这般,嘻嘻哈哈,让人看了去,大不敬罪跑不掉的。”
这时白芷才发现,张居正一身白色丧服、丧帽、丧靴,穿戴非常得体,丧得非常干脆。
白芷很是受教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庄子的鼓盆而歌,就是大不敬之源,我们是不是要把他挖出来鞭尸呢?”
张居正锤了锤头,脸有苦色的道:“我说过了,你最好别看庄子,这书不合适你看。”
“我辈修道之人,怎么能不看庄子呢?”
“你修的鬼道,尽是叛经离道的思想。”
“老张啊!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贫道九姨太可是玄门正宗,蓝道行的师姐,天下还有谁比得上我对道的理解?”
“得了吧,你还玄门正宗,那你说说,你属于何门何派?”
白芷挠了挠头,暗道:是啊,自己是什么门派?该死的蓝道行,走的时候也不说说自己的门派。
见白芷答不上来,张居正淡淡一笑:“别抓了,再抓头皮都掉光了。别人装假道士怎么招也得先编编出处,比如,张道凌多少辈的玄孙,葛洪多少代传人,你倒好,来帝都大半年了,还没编好出处。”
一旁看热闹的玉宽见白芷被急红了脸,很想解围一番,可被张居正眼睛一横,便张不开嘴来,又被他刻意说是再上一副碗筷,给支了出去。
张居正见无关之人走了,才正色问道:“那群奇人是用何等之物,何等之法,竟能千步之外毙敌于外。而且他们所行之车为何物?竟然能撼动大地,平地急驰?”
白芷没想到张居正是来问这些问题的,还觉得他与自己更多的时候,只是打屁聊天,说些无关痛痒之事,因也知晓其人,好于面子,不会像陈讲官那般,对女人都敢不齿下问。
“其实我本仙人,穷京崩,大道裂,四极乱,无有生养之地...”
不等白芷说完一套仙人受难图,张居正挥手打断道:“别再妄佞之言。我已然问过匠师,把当日器物之利,说与他听,此人道,器之大成者,细巧之极,亦能机发千丈之距,工器之备,万斤巨铁,使其器密之要,或能平地如飞。匠师虽不能甚解,但其意甚明,就是极为细致之巧器也。”
白芷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若按匠师所言,全对,可惜工匠理解不到工业、电力、电子、信息、原子时代,后几个时代并不是匠师所能理解的存在,也不是白芷能解释得通的,其实自己早就想好了,能忽悠过去就忽悠过去,按自己与张居正的交情,他怎么样都不好相迫的,不想还是有这一天。很不想张居正与团体为敌,按自己想法,最好的结果就是与团体合作,一起改变这个世道,有团体对未来的把控能力,和张居正这种本土带路党相助,事半功倍是肯定,若是两方不合作,非要弄得鱼死网破,就变成事倍功半,这不是想要的结果,所以,在留到帝都之时,就想好了,自己的角色应该是中间人,调和双方理念的中间人。
“老张,我也不骗你,你无法与团体对抗,你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实力与他们一争长短。我的想法,你最好与他们合作,开创一个新的世界,到时以你的能力,肯定有一番作为,若是一心为敌,大家都得不到好处,受苦的终究还是天下人,至于他们的能力你就不要妄加揣测,他们的存在不是你能理解的。”
张居正一生忠于大明王朝,从未想过要与另股势力合作,没想到白芷说词,如此胆大包天,这话虽没明说造反之意,但话里话外全是问鼎天下之心,早前还觉得白芷此人只是喜欢妄言,不想还妄为,让张居正一时神不所属,一阵头晕脑胀,心里苦闷道:之前还觉得娶白芷可能是一生最大的错事,她这人实在不好掌控,每每出人意表,因此定会受其连累,不想今天果真验证,她居然与这群奇人同流合污,想夺这天下。
张居正脸色一时煞白,白芷晓得他是想岔了,想到造反之类不好的事,不论是造反,还是合作,肯定都是团体要主导这方天地,就此而言,说是造反也不为过,但结束皇权时代并没有错,皇权不死,不论外族还是汉族统治,下层百姓实质就是奴隶。
白芷想把张居正扶到床上躺一躺,一想,好像不合适,只得把他扶到美人靠上躺下。见他气息急促,闭目不言,知道他脑中此时还在翻江倒海,只得安慰道:“你所见到的皇权时代必需终结,新的时代谁都拦不住,天下大事,浩浩汤汤,顺其者生,逆其者亡。”
张居正虽是闭目假寐,但白芷的话听到真真切切,可惜他会错意了,把结束皇权,听成改朝换代,因为在他的思维之中,除了皇权这唯一的政治形态,就没有其它权力形式存在,两千年来,皇权已然成为最合理的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