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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女医生:正文卷 第112章 穷疯了

    原来陈吾思所谓的镖局,并不是后世白芷所知道专门运货的镖局。在这时代有着强大的驿站系统,货运上,全靠驿站南北调运,加上水运之便利,所以并不需要所谓的镖局。

    陈吾思所要运输的货则是黑货,此黑货并不是指来路不正,而是指贪污受贿的黑银。陈吾思为了给白芷解释清楚,算是把自己的老底都给交待了——他的镖局生意就是为这群贪官运输脏银,一但有几位官员集齐到一定的银子,比如30000两,便会全镖局倾巢出动,来一场庞大运银行动。有时运完后,为掩人耳目,还需顺便携带些杂货回帝都,这些日用杂货并不值钱。上次陈吾思被乱民袭击,是因为银子运到后,让大半人马先行回帝都,自己只带十人一同回城,因人少才被袭击,受了贯穿伤,才有白芷救他的戏码。

    现在的白芷是穷怕了,近几天看到南山的苦脸,自己连门都不敢出了。听到陈吾思的解说,脑子开始活络起来,想想近日来的为了银子之事,都愁老了几岁。

    就算白巧、孙子良,还有其他一众人,肯吐出薪水,现在账上加一起才2000两,可饶是如此也支撑不到下月,只要到了月底,几十号人的工资一发,千两的银子立即化为乌有,到时破产就在眼前。之前白芷还觉得2000两已经算是不少了,等南山一算账才知道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屠厨子一日三餐,50多人的吃食得20两的开销,一月600,50员工,学徒师傅一平均,一月3两左右,50人是150两,加上病人药品费和的伙食费,已然撑不过一月。

    南山对病人的处理意见,那些烧伤者可以提前出院,也不收他们银子,免得把他们治好烧伤,到时也无钱付药费,以至于人财两空。白芷并没有同意,已经治了这多天了,他们多数能扛过感染期,已经非常不易,现在再赶人走,能活几个?因此只得捏着鼻子认下,让这群病人空耗账面上的银两。

    听到陈吾思是给贪官送银回老家,脑子里开始天马行空起来,脑勺后升出一个大大的金字,闪闪发光:抢。

    拍了拍陈吾思的肩,老气横秋的说道:“兄弟,有场富贵一起发吧!”

    白芷把计划一说,陈吾思连连摇头,说道:“初夏第一批就是张居正张大人的银子,他可不是什么小官小吏之辈,我们行内有句俗语;莫与天官为敌。他们早已手眼通天,抢他的银子,我们是跑不掉的。”

    “张居正的银子?”

    陈吾思点头。

    白芷愤恨道:“该死的,这么有钱也不知会一声,现在愁得我想上山当山大王了,这叫什么事啊!”

    陈吾思不知道她骂的是谁,听不懂病语。到现在为止,他并不知道白芷已经嫁于张居正了,正是张大人的九姨太。

    知道不用抢,白芷很是客气让陈吾思先回家休息,随后换了身衣服,叫上两名护院,提着麻袋,便径直向张府而去。

    张府是白芷名义上的真正的家,可惜白芷并没有把它当家的觉悟。一进门,便把门子往旁一推,向内院走去,按之前记忆,找到张居正的书房。也不管里面有人没人,更不顾敲门问询的礼节,踢门便入。

    空荡荡的幽深房内见不到半点人影。白芷早就知道张居正为嘉靖治丧,为裕王登基行礼之事烦劳,没个半月一月别想回家,自然他人不会在书房之中,这也是白芷想趁他不在家中时,好好翻找翻找可还有存银。是的,白芷是来抢银子的,麻袋都带上了,一进门就抖开袋子,准备好好收获一番。

    让她失望,书房内并没有所谓的银子,再一想发现自己真蠢,文人怎么可能把黄白之物放到书房?就算是个贪官,张居正也是个雅趣的贪官,肯定不会让这脏物坏了圣人文章之地。

    本来想去搜查他的卧室,又一想还是不对,加自己,他可有九个老婆,肯定不会把银子分藏各处,至于他正夫人房中,道是有三分可能。想到就做,白芷再次踢门而出,踢门出书房,便看到张太爷,张太爷也是张居正他爹,他正一脸怒气看着白芷。

    过来抢钱,虽是匪道,但想日后还能在张家生财有道,礼敬之心是应该有的,语气和缓的道:“贫道九姨太见过张太爷。”

    张太爷名叫张文明,可惜此人并不文明。年前当张居正入阁之后,张文明跋扈乡里,张居正听后,很是恼火,但碍于礼教,子不言父过,只得将他骗来帝都,说是要敬孝身前,实则是为了绑在身边,好约束一二。

    张文明是秀才出身,本来就有一定家学渊源,没成功名之前,还是个憨厚朴实之人,很有书卷之气,可一当儿子成名天下知,当职内阁中后,他就变了,变得不可一世,变得谁都看不上,整个家乡人在他眼里,都是尔尔之辈,由此变得越来越跋扈起来。

    这些事,还是嫁于张居正之前,南山先生特地收集的情况,怕白芷去了张家,不明张家情况而吃亏,所以白芷对张老太爷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当然,那怕张老太爷不是跋扈之人,自己还是不会对这类古人有什么好感的。

    张太爷看白芷同样也没有好感,此女胆大无礼之极。虽说儿子说过,与白芷之婚嫁之事,全是利益交换,政治同盟,用白芷之名,成就官场名声。从这点来看,儿子娶了此女也是没错,两次解围帝都之困,名声早就响彻朝堂之上,为儿子争取内阁首座成就极大的裨益,帮助良多,可见儿子眼光之独到,同样自然认可儿子所说:娶妾如此,夫复何求?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白芷的无礼自然可谅解过去,但,今日她带人闯门,抄家劫房,如匪似贼,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压不住了:“你不通礼数,见人不拜也就算了,更是胡乱翻找我儿书房,是为何来?”

    白芷不敢说是要抢银子的,也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只得闭口不言。

    见白芷不说话,不知道深浅,跟在张太爷身后的正妻顾氏开口说道:“你这小娘,见了大夫人都没声招呼,成何体统?来人啊!家法何在?”

    顾氏可不知道张相公与白芷之间的政治交易,觉得相公娶白芷,就是为了她的年轻美貌而去的。想你虽生得美,又年轻,但长幼有序,不使家法,这内堂家务还说话算不算数?便想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好歹。

    顾氏要动真格,张太爷是知道其中厉害,拦下顾氏的举动,说道:“顾氏,此地有我在,还轮不到你动家法。”

    随后张太爷支开所有人,对白芷道:“不知你今日回来,是为何事?”

    白芷很不想故作扭捏,可偏偏还是开不了口说:我想回家抢银子。

    见她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有说道:“你还是等等吧,我早就派人去宫内叫回我儿。”

    听到张居正要回府,白芷点头同意等他回来再说,反正是来抢银子,当着面,问清银子位置不更好抢吗?

    或是张居正真为君事所劳,等了近3个时辰,才听到门口人声嘈杂,这动静是小厮、护卫等跟随进来的动静,知道肯定是张居正无疑,才迎门而出,果然见到两眼布满血丝的他回来了。

    刚开始张居正还有点恼火,没有用正眼看白芷,就坐在正堂左首位上。

    “你们下去吧!”

    打发一众手下后,张居正指了指左排椅子下首位要白芷坐下。

    见他阵仗,这是要训人的意思,白芷便没好气,想着:老子为明朝流过血,为明朝作过说客,你们就这样对待‘忠臣’?

    白芷反其道行之,坐到他右手边的椅子上,与他平齐平坐起来。

    半天两人都不说话,张居正觉得这样僵下去,也不是个事,虽说很生气白芷太不给面子,来家中胡闹,过后的枕头风,老爹训斥是跑不了的,这全是白芷的过错,有什么不能私下说吗?非要弄这大的阵仗,是要落谁的面子?但是也知道她是不喜欢礼数之人,若不是什么急事,也不会像个匪人般来此胡闹:“你有何事,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

    白芷淡淡然道:“只想请教我大明官僚机构。”

    张居正一听就不明白了,白芷不喜官员,几时开始对官衙部属有兴趣了?“你问吧!”

    白芷:“我想打听一下国库在何处?”

    张居正用手掌揉揉了酸痛的眼睛,没好气的回道:“国库?没听过!”

    白芷一听就炸了,觉得张居正太不知趣,自己要用打劫国库为由,诈他银两,怎么来了一句不知道国库,转头一想,怕是自己想岔了,只得问道:“国库就是朝廷存金银的地方。”

    张居正一听就明白了,知晓白芷不学无术,只得讲解道:“你所谓的国库我们叫12库,功能职能都不一样,我想你要问的应该是内承运库,它属于户部管辖,当然就在户部。不过它不断贮金银,还贮缎匹、宝玉、齿角、羽毛...”

    白芷打断道:“那谁是户部尚书?”

    张居正:“不才在下。”

    白芷喜行于色道:“老张我跟你商量个事呗!你把户部库房地图画给我,我今晚去打劫户部,得手后,脏银你我二一添作五,各一半,怎么样?”

    张居正没好气道:“你穷疯了?”

    白芷诚恳的点头:“是的!再有,你反正也是贪官,我无官无职,你可以贪,我只能抢,咱俩配合一下,定能抢出不少,肯定比你那三万两银子来得快多了。”

    张居正一时没会过意来,自己何来的三万两银子?又一想才明白过来,肯定是白芷打听到自己要运送的3万银子。可其中因由过多,这事不便解释,只得接着国库的话题说道:“你就别想了,我刚刚上任几天,早就查过库了,里面能跑老鼠,已经没有银子了,不过,你若能把缎匹、宝玉、齿角、羽毛拿去换银子,我道可以配合你一下,不过这些货不好出手,而且堆积量很大,怕是得派上几十辆车才运得走。”

    看着张居正那张真诚的脸,很是为自己考虑的样子,不像敷衍之词。

    白芷:“国库怎会没银子?随便扫扫怕是也能扫出几万两银子来吧?”

    张居正摇头,看她脚下几个麻袋,知道白芷今天是铁了心来抢银子的,更加诚恳道:“你还是别想了,与你说,我现在和你想法一样,很想找个府库洗劫一番,好充实下内承运...嗯,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