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保密，”在亨利三人的注视下，陈耕说道：“第二，赢家通吃。”

    赢家通吃？

    陈耕要求调查的过程和结果要保密，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三人吃的就是这碗饭，很明白帮客户保密是自己的公司能够长久经营下去的保命之道，可是赢家通吃？

    彼此对视了一番，尼尔森小心翼翼的确定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我没理解错的话，您的意思是我们三家一起进行调查，但您只会把这30万美元支付给首先给您资料的公司？”

    “没错。”

    “……”

    三人沉默了，他们想说这不合规矩，可是……这可是三十万美元啊，前些年的时候还好，这几年经济滞胀，赚钱比吃屎还难，三十万美元几乎相当于自己公司一年的收入，最重要的是，如果在这个关口放弃了，岂不是主动承认自己不如其他两家公司？

    所以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既然不能放弃，而费尔南德斯先生给的条件又不是很过分……

    “没问题。”亨利、尼尔森和卡瓦彼此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是就是看谁的本事最大、运气更好一点么，谁怕谁？

    “OK，”陈耕站起身来，对一旁的斯坦森点点头：“帮我招待一下我们的客人，务必让我们的朋友满意而归。”

    然后，他施施然的走了。

    送走陈耕，斯坦森向亨利三人微微点头示意：“先生们，boss说了，今天你们所有的消费都有他来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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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今年咱们大使馆的年拜会，你说什么也得来，”电话里的丁海军那叫一个苦口婆心：“就当是给老哥一个面子成不成？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瞅着你呢，如果你不来，那些人也不可能来。”

    尽管陈耕比较低调，但架不住他取得的成就实在是大的耀眼，现在的陈耕已经彻底成为了北美华人的代表性人物、一面华人的旗帜，一说起费尔南德斯·陈，所有的华人群体都是与有荣焉，美国的少数族裔更是将陈耕视为他们的奋斗目标，毫不客气的说一句，现在的陈耕已经成了“美国梦”的典型代表了。

    华夏驻美大使馆方面的感受就更深了，此前他们给北美的华人群体打电话、邀请他们来参加大使馆的团年会的时候，人家上来的第一句就是“费尔南德斯来不来？”，一听说还没敲定，人家也不跟大使馆方面转圈子，立刻表示如果陈耕去、他们就去，如果陈耕不去，他们也不去。

    在这种情况下，大使馆方面能怎么办？哪怕陈耕再三推脱，他们也得再三向陈耕发出邀请了，没办法，没有陈耕撑大梁，今年的团年会根本就办不起来啊。

    “陈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陈耕皱着眉头道：“过两天我要去趟华夏，回来之后我还得去趟墨西哥，这一年下来累的腿都软了，您就让我好好休息两天行不行？”

    最终，老丁同志也没能劝说陈耕同意参加几年的大使馆团年会，不是他没有劝说人的技巧，作为国家专业耍嘴皮子的精英，老丁同志耍嘴皮子的技巧是职业的、专家级别的，他之所以没有继续劝说下去，是他从陈耕的话里面感受到了陈耕的坚持以及……

    不满。

    陈耕的话，乍一听起来似乎没问题，可以丁海军对陈耕的熟悉，他立刻就意识到：陈耕生气了，他在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不满，否则，一个团年会而已，最多占用他半天的时间，陈耕何至于连半天时间都抽不出来？只是……

    他为什么生气了？

    是什么事情导致陈耕生了这么大的气，以至于他陈耕要用如此激烈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满？”原本以为让丁海军出面、肯定能够马到成功的廉大使，听了老丁同志的这个解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陈耕他为什么不满？咱们似乎没做什么吧？”

    “我也不清楚啊，”丁海军也是皱着眉头、脸上茫然不解：“不过我能感觉的出来，陈耕的不满不是对着咱们来的。”

    不是对着大使馆来的？

    也就是说陈耕的不满不是对大使馆的不满喽？

    既然不是对大使馆的不满，那又是什么原因？

    老丁同志和廉大使彼此对视着，眼中都是茫然和不解。

    “这个……”

    廉大使的秘书、同时也是大使馆的二等秘书蔡向东弱弱的开了口。

    蔡向东甫一开口，丁海军和廉长恒的眼睛顿时一亮，不等蔡向东说完就立刻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蔡向东被吓了一跳，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了，可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不说，甚至连迟疑都不敢迟疑，弱弱的道：“我也是听国内的同学说的，不知道做不做的准……”

    “快说！”

    廉大使急眼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同学跟你说了些什么？”

    蔡向东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立刻说道：“就是全段时间AMC的工人罢工的时候，国内有些媒体发表了一些对陈先生不太友好、批判的文章……”

    明白了！

    不等蔡向东说完，廉长恒和丁海军就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的点了点头：没错了，根子一定是出在了这里！

    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陈耕这么恼火和不满了。

    然后把看到的批判他们老板的文章给陈耕汇报一下，这个很奇怪吗？

    虽然两人没看过那些批评陈耕的文章，也不知道发表这些文章的媒体是哪些，但这个时代的华夏，所有的报纸、媒体都是国家的，哪怕是一家市属报社，那也是属于国家的，用脚底板想也能想得到。

    至于陈耕为什么会知道，别忘了之前陈耕手下还有两支谈判团队在国内与一汽、魔都方面进行合作洽谈，陈耕的这两支谈判团队当、看的懂国内的报纸，在陈耕的手下们看来，他们看到的这些报纸上批评陈耕的文章，就代表了华夏官方的态度，当然得赶紧把这些东西向自家老板汇报，说不定直接传真回美国。

    至于陈耕，他在国内进行了这么多的投资、在国家最需要外部支持的时候给国家提供了这么大力度的支持，偏偏还被国内的一些媒体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他如果还能若无其事那才真是见鬼了。

    想到这里，廉长恒恨恨的一拳锤在桌子上，眼睛通红的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

    蔡向东讷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很委屈：我怎么知道这件事会有这么坏的影响？

    “算了算了，这也不怪小蔡，他估计也没想到这些报纸上刊登的东西能被陈耕知道……是吧，小蔡？不过以后做工作可不能这么粗心了，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事情给咱们带来了多大的被动？”丁海军一边说，一边向蔡向东使了个眼色：“还有，老廉啊，咱们就怕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既然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对症下药、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蔡向东又不傻，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急忙向廉长恒道歉：“是，领导，这都是我的错，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廉长恒虽然气哼哼的，倒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

    看到自家老大示意自己出去，蔡向东哪里还敢迟疑？立刻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

    “你说的倒是轻巧，”蔡向东走了，廉长恒这才气哼哼的道：“骂人的是咱们体制内的人，你说解释？怎么给陈耕解释？就算解释了，人家就会信？”

    他倒不是真的在生自己的秘书的气，而是生国内那些混蛋的气：你们这些王八蛋，到底知不知道老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拉来一个心向祖国又有钱的海外华人华侨有多难？可你们这些家伙倒好，非但不帮忙，反而在背地里拼命的拆老子的台，有你们这样的吗？

    如果不是现在身在国外，他直接找那些王八蛋拼命的心都有了。

    听廉长恒说起这个，老丁同志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是的，这才是问题所在。

    那些批评陈耕的媒体，肯定不会是央视、《光明报》、《人民报》、《半月谈》这一类的中央喉舌，甚至连省级官媒都未必，最多是一些地方性的、偏百姓的媒体，比如某某晨报之类，刊登这样的文章，也未必是对陈耕有什么意见，多半是为了博眼球。

    但问题就在于，哪怕是某某晨报之类的偏百姓、偏市井的媒体，在陈耕的美国员工们看来那也是代表了华夏官方的态度。

    而陈耕呢，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心里又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国家有卸磨杀驴的心思？

    唉……

    一想到这一层，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的叹了口气。

    廉长恒实在是忍不住了，抱怨道：“某些人啊，除了扯后腿、下绊子，真是干啥啥不行！”

    “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丁海军叹道：“还是赶紧跟领导汇报一下吧，国内的情况，也该整治一下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