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第二卷逆流而上操戈披甲 第六十五章钢铁洪流席卷而下
第六十五章钢铁洪流席卷而下
凉州城已经遥遥在望,看着凉州城头依旧飘扬的“李”字号旗。陈应明显松了口气。
据他所谓现在还没有那个突厥人被赐姓李,“李”字旗号证明凉州城依旧安然无恙。十一个时辰又五刻六百四十余里路,居然赶过来了。此时,众将士第一感觉,肯定就是想倒头就睡,睡它一个昏天暗地。
看着这群热血男儿,创造了一天一夜不到的时间,急驰六百四十余华里的行军奇迹,已经累得几乎垮掉。但是仍然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神情。陈应目光忍不住一动有点想动情。不过,他的脸『色』一冷,终究忍住了。
突厥未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陈应也非常疲惫,眼前骁骑军将士也好,陌刀军将士也罢,他们每个人都是又脏又臭,毕竟不是马背上的民族,想要马背上吃喝拉撒,肯定很不容易,不少将士都在撒『尿』的时候,『尿』了自己一裤子。至少拉屎,则更加困难,在马背上拉屎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像完成镫里藏身一样的战术动作,侧在战马的一侧,其中不少人还掉下战马,摔得皮青脸肿。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坚持下来了。
陈应深深吸口气。其实他也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但是他知道,经过一天一夜的强行军,将士们的战斗意志仍然高昂,但是体力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一旦给他们时间休息,那么就会彻底躺倒。没有一两天恢复不过来。现在就要一鼓作气,在意志还未衰退的时候,完成克敌制胜的任务。
有了这次的磨砺,这次奇迹般的远程奔袭,将会是一支铁血强军的诞生,与原来的定远军的东宫左右卫率不同的精锐部队。
陈应望着众将士道:“兄弟们,你们还有力气吗?”
罗士信举起胳膊吼道:“还死不了!”
陈应点点头道:“整个西域万里江山,就在咱们兄弟的掌心当中!咱们既然在了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谁想在这里闹事,就要问问我们兄弟答不答应!现在,西域在等着我们军威所向!凉州不是我们的终点,而是我们的起点,现在我命令……”
众将士闻言神『色』严肃了起来。
“张怀威、高飞扬、张安世、秦用!”
“末将在!”
“尔等还不能休息,绕过凉州,从凉州北金沙滩抵达祁连山山北,在将军台设立防线,没有本大将军命令,不许任何一兵一卒越过将军台,明白没有!”
“遵命!”
“骁骑军六个折冲府,全部上阵,以本大将军为左翼,以罗士信为右翼,突击前进!”
陈应从干粮带中拿出一截人参,嚼了一口,此时他的精力不济,只能依靠人参勉强提神,苦涩的汁『液』,刚刚进入嘴中,陈应感觉人参其实比黄连还要苦,不过他咬咬牙,还是艰难的将人参的汁『液』咽进肚子里。
一阵昂奋油然而生。
飞师六百里,龙城飞将这下该实至名归了吧!
事实上,陈应也是在行险。
不过,他没有办法,只能拼命进攻。
突厥大军十数军,事实上远不止这个数字,如果算上统叶护可汗麾下的各族各部仆从军这个数字将突破二十万人。马匹超过五十万,随军的牛羊也超过百万只西突厥行军不用车,直接就用马来驮负。
不过,却也征调了高车族的数万辆高车。来到凉州的时候,凉州还没有来得及秋收,所以城外的数万倾良田,近十万石粮食成了统叶护可汗的囊中之物。
然而,这场战争无论胜负如何,对于凉州的影响都是致命的。凉州城外方圆数十里,不仅有良田,还有大面积的树林和草地,五十万匹战马,上百万头牛只,集中在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别说树木了,就连草根都吃光了。明年春天,恐怕已经没有办法长草了。
凉州影响很大,当然,一旦得胜之后,可以缴获这上百万只牛羊,也可以让凉州农耕,得到扩充『性』发展,一旦数十万头牛耕地,至少可以让凉州多开垦数万倾良田。
二十万军民,统叶护可汗摆出了一个庞大的两翼齐飞之阵,以凉州城为顶点,南到祁连山脚下,北至阿拉善台地,左右两翼上百个大小营寨向后延绵,强大兵力都集聚在顶点与两翼,越往中后就越是空旷虚弱,中后方不是仆从军就是牧民,还有营『妓』,如果唐军能绕到他们后面去进行袭击,就会形成可怕的的**效应——不过两翼齐飞之阵的两翼十分绵长,要在十数万骑兵的监视下做到这一点是近乎不可能的。
不过,陈应却直接让张怀威绕道金沙滩,所谓的金沙滩,就是阿拉善台地北部的沙漠,沿着沙漠边缘行军,既可以避开西突厥骑兵的监视,同时也可以起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这场战役的关键是陌刀军能不能成功绕道西突厥身后,同时能不能顽强的挡住二十万突厥军队的疯狂反扑,这才是陈应担心的问题。
为了策应张怀威的行动,陈应只能咬着牙,充当诱饵,吸引统叶护可汗的所有注意力,只有他打得越凶,打得越狠,这才让张怀威安全的抵达西突厥军队之后。
……
这是一场国战。当陈应以及麾下的援军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时候,统叶护可汗就明白了大唐的意图,大唐压根就没有与他和谈的意思,正应了那句话,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咱们有陈大将军。
这是一场对于西突厥来说,唯一一次可以东进关中的机会,一旦打败陈应,凉州军民则必然丧气,他们肯定就没有了抵抗到底的意志。可是西突厥一旦战败,臣服西突厥的上百部落,数十万控弦之士,马上就会临阵倒戈。
所以在得知陈应率领大军抵达的时候,统叶护可汗紧急叫停的进攻凉州城的计划,把数千上万名斥侯散布方圆百里范围之内,寻找陈应大军的实际人数,进军路线。
统叶护如同望夫石一样,呆呆的望着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在午时一刻的时候,终于等到斥侯统领的消息。
“陈应这次带了多少人马过来?”统叶护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斥侯统领躬身回禀道:“我们是一个半时辰之前在昌松县境内发现陈应大军的踪迹,当时陈应麾下有三万余骑兵!”
“三万余骑兵?”统叶护淡淡的笑道:“陈应还真是有种,区区三万人马也敢来凉州,还真是一个不怕死的!”
就在这时,一名汉人装扮的中年男子躬身道:“尊敬的可汗,您要小心陈应小儿的诡计,小心这只是陈应的幌子,他麾下肯定还有其他精锐过来!”
这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原长乐王李轨的次子李仲琰。武德元年,李渊正要谋攻薛举,派遣使者前往凉州,下达玺书慰劳结好,称李轨为从弟。李轨大喜,派遣其弟李懋入朝。李渊拜李懋为大将军,送还凉州,下诏鸿胪少卿张俟德持节册拜李轨为凉王、凉州总管,给予羽葆鼓吹一部。当时逢李轨僭称帝号,建立纪元年号为安乐,命其子李伯玉为太子,长史曹珍为尚书左仆『射』,攻陷河州。
李唐与李轨正式断交,后来在灭掉西秦薛举之后,李道宗又轻兵突袭凉州,灭掉了李轨,李轨与其长子李伯玉被俘虏到了长安,武德二年五年被李渊斩于长安。只是李仲琰则逃过了一劫,躲在吐谷浑部中苟且,后来统叶护可汗率领西突厥军队攻打凉州,李仲琰自认为报仇的机会来了,他就携带干粮和行礼,前来投奔统叶护可汗。
可是当汉『奸』也需要本钱的,李仲琰武不能上马杀敌,文不能治国安邦,统叶护也不是好忽悠的人,虽然让李仲琰出入王帐,却只把他当作一条狗,高兴的时候,赏块骨头。
统叶护可汗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陈应小儿有什么诡计?”
“可汗有所不知,这个陈应小儿,可是出了名了阴险狡诈!”李仲琰道:“陈应当初在支援灵州的时候,明面上只率领了四千八百名军卒,可是暗地里却有数万大军跟随,当时东突厥始毕可汗以及处罗可汗都吃了他的大亏,可汗,不得不妨啊!”
李仲琰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统叶护可汗就不乐意了。
怎么,把本可汗与东突厥那两个废柴相比?
统叶护可汗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巴图尔!”
“可汗!”
统叶护可汗并没有冒然进攻,他能带领西突厥走向强盛,依靠的不是脑袋一热,运气逆天。而是他的谨慎。想了想,统叶护道:“让你的人去试试陈应,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
一阵西北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烤肉香味。站在平缓的祁连山北山腰上,陈应扭头一看罗士信的肚子咕咕叫着。
陈应笑道:“西突厥人真他娘的体贴入微,他们早已知道爷爷们饿了,提前把烤全羊给咱们准备好了。”
众将士闻言哄然大笑。
陈应大叫道:“将士们,走跟我上,吃烤全羊去!”
马蹄声如雷,打破空气中的宁静。
一名正在兴高采烈的烤着全羊,嘴里哼着小曲的西突厥人突然被马蹄声惊动,他膛目结舌的望着远处天际间出现了一股黑『色』的骑兵『潮』,黑『色』的骑兵『潮』慢慢朝着两翼散开,黝黑的钩镰枪发出瘆人的冷光。
众突厥骑兵愕然的望着这一切。
我们午饭还没有吃呢,你们也太积极了吧?
突厥将领带踢带打,众突厥骑兵胡『乱』的朝嘴『乱』塞入一些半生不熟的羊肉,然后『乱』糟糟的跨上战马,背上弓箭。
……
得知陈应出现在祁连山的时候,统叶护可汗一口鲜血喷出。
陈应实在是太他娘的出人意料了,战马怎么可以上山,你怎么能从祁连山上发起进攻呢?
不过,无论如何吐血,都无济于事。
因为吐血绝对不会把陈应吐出,赶紧支援右翼前营,这才是正事。
陈应从来不会让他的敌人失望,骁骑军一万余名骑兵,人借山势,马借势威,如一股无可抵挡的钢铁洪流,席卷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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