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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第二卷逆流而上操戈披甲 第九十八章吐蕃人怎么变得不能打了?

    第九十八章吐蕃人怎么变得不能打了?

    粗大狼牙棒在吐蕃武士手中如同灯草一般,然而这种钝器,在战场上却威力无穷。正所谓沾着就死,碰着既亡。

    就在穆瑞斯落马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昭武九部与西域各族的战士,虽然比不上突厥最精锐的附离军,可是也不算弱。可是吐蕃却更加。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事实上苦寒之地的战士,确实是比平原安逸的地方的战士更加勇猛一点。

    然而勇猛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吐蕃人非常不要命。

    有的吐蕃武士,明明被西域仆从军将士的长矛捅穿了,还死抓住敌人不放,或是被砍掉了拿着狼牙棒的手,却扑在对手身上撕咬,还有抓着马脚任由着马踏的他血肉模糊也把马腿死死缠住的疯子。

    没见过,打了无数场仗的骁骑军将士也根本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敌人。冲在前排的吐蕃人根本就不要命,特别是他们脸上的情绪,仿佛面对的不是敌人的刀剑,而是他们心中向往的天堂。他们就像他们就像是一个个人肉盾牌,直接挡在西域各族骑兵的箭矢,手中挥舞着狼牙棒,胡乱的狂砸。

    每时每刻,西域仆从军将士都有人掉落在战马下,变成冰冷的尸体。

    吐蕃军队虽然只是西域仆从军的七分之一,然而他们身上的死气与杀气,却让西域各族仆从军胆战心惊,让他们狼狈后退!

    交战只持续了一刻钟,也就是陈应命令骁骑军将士吃饭喝水、喂马的时间,在这个时候,众骁骑军将士却依然发现,这些吐蕃人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仅仅一刻钟,这些西域各族仆从军将士就害怕了,他们想要调转马头,想要逃跑,然而战马体力耗尽的他们,却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局面,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

    狼牙棒、残月弯刀、枪矛各种武器,纷纷向西域各族仆从军身上招呼,哪怕西域各族军队人数众多,然而一时间却死伤惨重,尸横遍野!

    陈应静静的看着,罗士信脸上露出些许不忍之色。陈应叹了口气道:“你感觉本大都护心里很硬?铁石心肠吗?”

    罗士信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陈应没有理会罗士信,也指着张士贵道:“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张士贵道:“末将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了?”陈应道:“那就是有了,在军中为将,老好人当不得,没有杀伐决断,将帅就无威,这样做的后果更可怕。”

    罗士信张了张嘴道:“他们很惨!”

    “但是他们该死!”陈应指着眼前的西域各族仆从军将士道:“你们知道吗?自从本大都护出镇西域,他们杀了多少汉人?”

    张士贵愕然:“有这种事?”

    “有,而且不少!”陈应叹了口气道:“本大都护给西域汉人奴隶,恢复自由民身份,有许多百姓状告惜日恶主,本大都护命官府处理了一部分人,引得他们的恐慌,他们这些部落里多少都有汉人,可是短短一个月之间,足足六七万人被屠杀一空,别说妇孺,就连婴儿都不曾放过!你们只看到他们很惨,有没有想过,那些惨死在他们手里的汉人更惨?”

    陈应当时确实是想对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西域各族仆从军展开清洗,可是此时,西域就是一座干柴,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燃,变成喷发的火山。为此,陈应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能隐忍。

    一旦陈应发难,这些人肯定不会束手待毙。他们肯定会反抗,会造反,会造成更多百姓的伤亡。骁骑军也好。河北新军也罢,他们只有五万余人,这些唐军的数量非常少。

    陈应许下重赏,就是为了勾起他们心中的贪婪。

    五六万西域各族仆从军被七千余吐蕃人杀得节节退败,溃不成军。

    不可一世的西域各族仆从军已经是死伤一地了,就连曹丹也挨了一箭。所幸入肉不深,只是挂在手臂上,鲜血直流而已。

    曹丹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是看到前后左右不断有人倒下,很多擅长驰射的部曲根本就没有射出一箭的机会,便被射翻了,他不禁惊怒交迸,几欲疯狂!

    他们在西域纵横十几年,跟着西突厥呼啸杀戮,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了?那双老大老大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要杀光这帮可恶的吐蕃人。

    就在东普穷达昂为了密密麻麻的西域各族仆从军而大伤脑筋的时候,突然发现背出涌出密密麻麻的吐蕃军队,这些吐蕃军队也不客气,冲到西域各族仆从军阵中,钢刀上下翻飞,枪矛乱刺!

    更多的吐蕃人在则东普穷达昂麾下身后,将那些达昂麾下杀死的西域各族仆从军的尸体砍下首级,将他们的甲胄剥下来,身上的财物搜刮干净,还把战马给牵走了!

    东普穷达昂愤愤的吼道:“东本增仁,你把东西放下,这是我的!”

    东本增仁满脸不在乎的道:“你的,你的屁!”

    说着东本增仁挥刀继续砍下一具尸体上的首级。

    东普穷达昂顾不得去杀狼狈而逃的西域仆从军了,而是与东本增仁争抢首级、铠甲、战马。

    越来越多的吐蕃将士加入哄抢之列,就连曹丹也感觉不可思议。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有想到居然捡了一条命回来。

    曹丹也不顾得其他了,赶紧朝着陈应方向跑去。

    茹綝·臧古并没有停止众人哄抢战利品的行动,反而非常淡定的下达命令道:“昭武杂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赶紧打扫战场,然后撤退,不然唐军一来,想走都走不了了!”

    众人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唐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杀到……想到这里,大家都顾不上高兴了,跳下马去抡起大刀或者斧子,将被杀死的西域各族将士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不得不说,干这活的时候,十一个大小东岱的将士都是笑得合不拢嘴的,那灿烂的笑容跟血腥的场面形成极大的反差,让人后背发凉。

    曹丹此刻跪倒在陈应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陈应没有看曹丹一眼,而是淡淡的望着罗士信与张士贵道:“你们知道吐蕃人为什么不怕死吗?”

    罗士信摇摇头。

    张士贵一脸疑惑的道:“大都护莫非这些吐蕃人魔怔了?”

    陈应摇摇头道:“因为信仰!”

    “信仰?”听到这话,张士贵更加疑惑了。

    “是的,正是因为信仰!”陈应笑着解释道:“生活在雪原上的吐蕃人,生活极度贫困,比西域还要贫困,别说普通人吃不饱,就连贵族也要时常挨饿。他们却认为,这一辈子所受的苦,是上一辈子做的孽,死亡可以偿还罪孽,也可以通过功业轮回转世,投一个好人家!”

    雪原上的庄稼以青稞为主,可是青稞的产量极低,哪怕在后世,通过化肥和科学种植,这样的青稞产量也只有一两百斤。而且雪原上天气变幻无常,七八月份下冰雹或突降大雪是常有的事情,结果种下来的青稞,能不能收获,要看老天爷是不是赏饭吃。

    整个苦哈哈的吐蕃人,却信奉混回转世之说,他们无惧死亡,可以真正做到视死如归!

    陈应这个时候的目光突然望向曹丹,曹丹被陈应锐利的目光盯得发毛。

    陈应道:“曹丹你可知罪?”

    曹丹躬身道:“末将知罪!”

    “你该死,六万人马去打七千人,你居然会大败而退,要你何用?”陈应一声令下:“将他们给我拿下!”

    在陈应的命令下,阿史那思摩率领陈应的亲卫队将西域各族仆从军的首领全部绑缚起来。

    陈应拿着马鞭指着曹丹、石霸等首领吼道:“正是因为你们愚蠢,让两万余名无辜的勇士,含冤而死,他们都有自己的妻儿,他们都可以不用死,正是因为你们愚蠢……”

    曹丹还想争辩。

    陈应大怒,一鞭子就扫了过来。打了曹丹脸上,皮肉当时都绽开了,鲜血直流。

    陈应怒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本大都护教你们怎么打仗!”

    陈应策马上前冲骁骑校军将领道:“老规矩,骑兵墙冲锋!”

    雄壮的战鼓声响起,一万余骑骁骑军将士排成密集的骑兵墙,以一个骑兵团为一排,三百骑排成一排,策动战马往前冲去,每一行都整整齐齐的,数百只马蹄同时抬起,又同时落下,地面为之震动,初时不甚明显,但随着战马加速,那动静可就大了,仿佛战鼓狂擂!

    一万余名骁骑军,震天动地,呐喊声中,一股黑色洪流朝着吐蕃骑兵席卷而去!

    茹綝·臧古望着滚滚而来的骑兵墙,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恐惧,因为他不知道骑兵墙的厉害,吐蕃人一样也没有见过骑兵墙。

    唐军居然敢抢先发动进攻,这大大出乎吐蕃人的预料,众人都愣了一下。看到骁骑军排成队往前冲。

    茹綝·臧古大笑:“这些唐狗是怎么想的?排得这么密,给我们当靶子么?”

    东本增仁同样大笑:“是啊,排得这么密,我们闭着眼睛都能射中了!”

    茹綝·臧古长剑一挥:“别废话了,冲上去,给点颜色这帮唐狗瞧瞧!”

    当两军高速接近的时候,骑兵墙那相对要慢得多的速度再次证实了吐蕃骑兵的判断,唐军骑兵要维持完整的队列,速度必须放慢,而没有队列限制的吐蕃骑兵则将马速提到最快,简直就是风驰电掣!

    随着一声牛角号响起,冲在前面的吐蕃骑兵举起骑弓,弓弦颤响,利箭划空而起,仿佛一张大网朝着唐军骑兵罩落。

    绝大部分箭矢被骁骑军将士手中的折叠盾牌挡下,但是也有一些倒霉蛋的战马被射中,那些中箭的战马嘶鸣着,挣扎着倒在地上,唐军士兵们发出压抑的惨叫,一批骑兵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接着又是一轮箭雨……

    没有然后了。

    锋利的钩镰枪切割皮肉的声音响起,嗜血的钩镰枪开始饮血。

    两股骑兵毫无花巧的撞到了一起,顿时人仰马翻。吐蕃骑兵悲哀的发现,他们手中的狼牙棒也好,枪矛也罢,都够不着钩镰枪骑兵的钩镰枪。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长长的钩镰枪将吐蕃骑兵连人带马串成肉穿,死得异常凄惨。

    但这样的倒霉蛋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吐蕃骑兵是直愣愣的撞到了钩镰枪上,锋锐异常的枪刃轻易的洞穿他们身上的铠甲,撕裂血肉,透体而过。

    曹丹眼大眼睛,在他眼中,这些吐蕃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任由唐军将士的钩镰枪透体而过。

    曹丹难以置信的吼道:“这不可能,吐蕃人怎么变得这么不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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