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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第二卷逆流而上操戈披甲 第二五五章那就学着去适应

    第二五五章那就学着去适应

    长安,太极宫两仪殿。大朝会从早上开到了中午,众臣早已饿得饥肠咕咕,然而事情依旧没有议出一个子丑寅卯。

    李渊望着大殿中熙熙攘攘剧烈争吵的大臣们,脸色越来越阴沉如水。

    李唐朝廷面临的不仅仅是辅公祐大败李孝恭的问题,整个北地此时也风声鹤唳,接到的都是噩耗。

    凉州大总管李靖奏报,瓜州人张护、李通举众反唐,杀死瓜州总管贺若怀广,俘虏瓜州别驾窦伏明,并立窦伏明为主,以瓜州为基地,四面袭扰。就在李靖准备率领凉州军平定张护之乱时,兰州出现突厥敌踪,为防备突厥侵袭,李靖见敌不明,不敢大意。

    此时,不仅西北凉州总管府出现突厥敌踪。

    十一月癸未,突厥侵犯丰州;乙酉,又侵犯朔州。朔州总管李高迁被突厥打败,突厥军队攻进朔州城内,为行军副总管牛俊达率部击退。

    十一月壬子高开道袭击幽州,为安东都护府李世绩击退。

    此时不仅仅北地风云激荡,就连岭南等地各部土著首领也蠢蠢欲动,眼下,大唐就先北后南,先南后北的问题,产生巨大的分歧。其实分歧,主要集中在太子李建成与李世民身上。

    一派大臣认为,辅公祐造反,不得人心,可以以政治手段,协商解决,而突厥亡唐之心昭昭,必须严阵以待。

    然而,另外一派大臣却认为此时天寒地冻,北上转运粮草、辎重甲胄不便,况且攘外必须安内,如今大唐江淮不靖,如何安心北上拒敌?

    两派大臣展开疯狂的对喷,又是引经据典,又是逐字逐句的反驳,双方大臣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李渊的耐心快要被耗尽的时候,齐王李元吉突然咆哮道:“都闭嘴!”

    李元吉的中气实足,吼得大殿上积灰飞扬。

    不过,如此以来,李元吉反而一下子呵斥住了这些众臣。

    众臣不解的望着李元吉。

    只见李元吉红着眼睛吼道:“区区江淮军辅公佑,何足道哉?朝廷若是平之,只需要遣使一上将军,领三五员裨将,不出月余就可平定。然而突厥,才是我们大唐生死劲敌,突厥虽然国力稍弱,然而他们却兵强马壮,轻骑来去如风,况且,诸胡畏威而不畏德,若大唐退让,突厥必然变本加利,不灭突厥,大唐北境,将永无宁日!”

    “齐王殿下此言差矣!”就在这时校检吏部尚书封德彝却出列毫不客气的反驳道:“突厥贼寇向来侵袭中原,乃癣疥之疾。而江淮乃大唐腹心之患,癣疥之疾尚可医治,然,心腹大患必药石难以。”

    说到这里,封德彝一边悄悄观察着李渊的反应,一边斟酌着词语道:“陛下,臣以为,突厥不善攻城,他们十数万大军千里奔袭,不过攻克区区数座戍堡,然而江淮辅公祐却谋逆,改元天明,正所谓,天无二主,地无二主,大唐若不灭此獠,何以威天下?更何况,齐王殿下真以为突厥是容易对付的吗?一旦战事胶着,辅公祐趁机南攻交广,北克齐鲁,糜烂天下,该当何为?”

    李元吉愤愤的道:“前怕狼,后怕虎,干脆把脑袋缩进裤部里当王八吧!”

    “你……”封德彝听到这话,气得脖子青筋凸起,仿佛如同恶心的蚯蚓。

    李渊一看心腹老臣快被李元吉气得半死,立既喝道:“三胡,不得狂妄无状,还不向封尚书道歉?”

    李渊的面子,李元吉也不敢不给。不过,李元吉向来就是这个性子,明面上,他朝着封德彝拱拱手,嘴里也说道:“封尚书,元吉冒犯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王这次!”

    虽然话是道歉的话,可是语气中根本就没有带着一丝一点道歉的意思。

    封德彝气得背过头,不理李元吉。

    毕竟,李元吉是出了名的驴脾气,出了名的混账,别说是他,就连李渊也照样顶撞不误。

    如果封德彝跟他致气,显得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无奈之下的封德彝,只好心中假装不生气,可是他心中的气,根本就平不下来。

    李渊望着李世民,只见李世民仿佛如同老僧入定,一脸古波不惊。

    李渊心中暗想:“秦王,终于长大了!”

    事实上,李渊并不知道,李世民对于来去如风的突厥人根本不感冒,不是他不想打,关键是打突厥不如打辅公祐容易,突厥人是耗子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溜得比兔子还快,除非他们愿意决战,否则根本找不到他们。

    然而江淮军却不一样,虽然江淮军十数万人马,可惜骑兵寥寥可数,他只需要三万玄甲铁骑出动,定可以获得斩获。

    就在这时,陈叔达道:“诸位同僚,有没有想过张善安可以利用?如果咱们派人与他接洽,以招降他为条件,赏官或厚赐其爵。他会不会与我大唐合作?如今张善安为伪宋西南行台尚书仆射,手握重兵,地跨十数州,如果我们能说服他调动兵马转攻辅公祐,允喏助他一臂之力,合力夺取江淮,敕封其为楚王……”

    陈叔达的话还没有说完,杨恭仁却反驳道:“张善安就是那么好唬弄的么再者说,这一来一往,待到议盟已定,那要到什么时候了,恐怕时机早已错过。况且,冬去春来,突厥必然休养生息,而辅公佑也可以借此时机,在江淮立足,平江淮之乱朝廷早已筹措良久,,南征各处要隘均有蓄积粮草,又有江淮山河地理图,对其各处驻兵了如指掌,正可藉此南征,一统天下,解除了后顾之忧,,那时精心准备方始北伐,才是稳妥之计,否则一旦辅公祐与突厥联合,我们大唐两面开战,必大伤元气。”

    李渊听着两派人马争执不下,见李建成站立班中久久不发一语,便道:“太子对此有何看法?”

    李建成步履从容地出班站定,拱手说道:“陛下,儿臣以为,如果此时与突厥决伐,实为投机,诸种准备不足,在此严寒季节,北国冰天雪地,辎重难以接续,一旦我军被切断后路,则后果堪虞。在天时、地利、人和,在没有充份准备的情况下,这一战太过行险,况且,因辅公佑之反,岭南、闽南新附,宁州、桂州未尝没有反叛之心,是以儿臣以为,宜南……不宜北。”

    “太子一语中的,甚合朕意!”李渊笑笑道:“朕以来,北上抗击突厥之事,不必再议,命北境各州各总管府,严阵以待,不给突厥趁虚而入的机会,朝廷组织征调大军,准备南定辅公祐!”

    李渊望着李建成道:“赵郡王李孝恭兵事,何人可以为帅!”

    就在这时,原本微闭着眼睛的李世民突然道:“儿臣愿往!”

    李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李元吉同时出声道:“儿臣愿往!”

    李渊望了望李建成。

    李建成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列道:“儿臣愿意为君父解忧!”

    李渊望着裴寂道:“裴卿,你以为呢?”

    裴寂点点头道:“老臣以为,太子负责监国,如今朝廷离不开太子!”

    李建成有些意外的望着裴寂,他没有想到裴寂居然成了李世民的人。

    其实,李建成还真是冤枉了裴寂,因为他并不是李世民的人,他是真正李渊的人。他早已看出李渊此时又在玩弄权术。李建成挟平定河北刘十善之乱的大功回朝,两相比较,李世民此刻弱了一些。李渊担心李世民制衡不了李建成,就笑道:“二郎,你挂帅出征吧!”

    李世民陡然大喜。

    李建成却出现些许失落。

    就在这个时候,中常侍高声喝道:“镇国大将军到!”

    众臣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殿门外的方向,此时陈应一身常服,款款而入。

    陈应向李渊裣祍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李渊却摆摆手道:“退朝!”

    原本陈应以为,李渊召他是来问计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

    当众臣陆陆续续离开太极宫两仪殿的时候,大殿中只剩下了陈应、李渊、李建成和李世民、李元吉五人。

    李渊望着陈应道:“三娘的病好些了吗?”

    “好……了些!”陈应道。

    李渊点点头道:“三娘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陈应躬身道:“臣明白!”

    李渊摆摆手道:“这就好……”

    陈应知趣的道:“陛下,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臣先告退,臣还要陪三娘吃饭!”

    李渊目光咄咄的望着陈应,良久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

    ……

    齐王府、演武场上。

    砰砰砰——

    一声声沉闷的巨大响声中,凌厉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声,一支挨一支的射在箭靶上,箭头没入靶心,力道凶狠。

    远远地场地中央,李元吉手握巨大的弓失,连续弯弓搭箭,神色冷峻,甚至恐怖。

    周围的齐王府护军和谢叔方等人在不远处,挥舞着各自的武器,眼睛却始终看着李元吉的方向,你来我往的敷衍着。

    李元吉从箭囊中,一次抽出了三支箭矢,全部搭在弓弦上,一次性射了出去。

    三支箭矢准确的命中靶心,远处,立马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欢呼声。

    李元吉豁然转头,恶狠狠的瞪着欢呼的谢叔方等人。

    欢呼声戛然而止,众人噤若寒蝉。

    李元吉猛地把大弓摔在地上,扭头走向旁边溜达着的战马,利落的翻身,跳上了马背。

    李元吉双腿一夹马肚子,战马小跑着,冲向演武场外,逐渐加速。

    就在这时,李建成突然出现在李元吉面前。

    李元吉大惊失色的勒住缰绳。

    唏溜溜——

    马匹一阵嘶叫,扬起前蹄,在李建成的面前驻足停下来,不住的打着响鼻。

    李建成笑道:“出来骑马,你居然不叫我……”

    李世民心有余悸的瞪着李建成,暴怒的大吼道:“你怎么就这样跑过来的,不要命了你!

    李建成被吼的一愣,原本扬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僵住。

    李元吉猛然惊醒,随即,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脑袋,竟伏在马背上呻吟出声。

    李建成道:“三胡,想哭就哭吧!”

    李元吉声音艰涩的道:“这儿这么危险,你跑来干什么?”

    李建成上前一步,再次扬起笑脸道:“我原谅你冲我吼了。”

    说着,李建成朝身边的齐王府侍卫招了招手,一名侍卫牵着一匹神骏的战马,走到李建成身前,李建成翻身上马,在马背上坐直身体道:“三胡,我们比比,谁的速度快!”

    李元吉大叫道:“好!”

    李建成与李元吉策马奔腾,二人沉浸在纵马狂奔的乐趣中,特别是寒风在耳畔呼啸而过。

    李建成与李元吉身后的侍卫坚持的追着李建成与李元吉二人。

    冰封的渭边河畔,李元吉跳下战马,冲到一棵柳树前,起脚朝着柳树踢去,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柳树上的积雪,沸沸扬扬的落下来。

    李建成望着李元吉道:“三胡……别这样……”

    李元吉的眼睛里带满泪水,朝着李建成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

    李建成悠悠叹了口气。

    李元吉竭斯底里的吼道:“都是一个娘生的,阿爹凭什么这么偏向老二!”

    李建成声的叹了口气,握紧了李元吉的手,眼望虚空,喃喃的道:“如果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学着去适应吧……”

    李元吉神色一凛,默然无语。

    李建成叹了口气道:“去看看三娘吧!”

    “三娘?”李元吉摇摇头道:“我不去!”

    李秀宁在李元吉心中留下了浓浓的阴影,李元吉脑袋中只要出现李秀宁的影子,心中就不堪回首!

    李建成道:“你不要恨三娘,有空就去看看她!”

    李元吉有些疑惑,有些迟疑的道:“不看,她会揍我!”

    李建成接着道:“看一次少一次,任何一次都有可能是永别!”

    李元吉愣住了,问道:“怎么回事?”、

    李建成道:“三娘得了气疾!”

    李元吉二话没有,跨上战马,朝着清林里方向急奔而去。

    李建成叫道:“回来,三娘就在芙蓉园!”

    ……

    陈应返回芙蓉园的时候,已经到了酉时。

    不过,陈应的兴趣欠缺。

    李秀宁望着陈应一脸疲惫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道:“为什么?”

    陈应将太极殿外的情景,跟李秀宁一说。

    李秀宁沉默了良久道:“陈郎,我们回清林里吧,长安让我压抑,闷得慌!”

    陈应迟疑的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李秀宁点点头。

    就在这时,突然何月儿急急忙忙的道:“公主,太子和齐王来了!”

    李秀宁懒洋洋的道:“来就来了吧!”

    陈应推推李秀宁。

    李秀宁这才恍然大悟,如今她正在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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