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世振。”柳燕拿着总费用表看了半天，终于说话了。

    “世振，你把办公行政商务和报销费用全部去掉，看还有多少？这块，下月再付。”

    方世振拿着自己手中的一份，用手机加减了一下，说道，“柳总，不行，这块费用一共就两万多。全部去掉，还有一百零六万多呢。”

    “董啸，这个写历史小说的，怎么就两万多呢？”柳燕指着一个网络作家的名字，问道。

    同时，柳燕示意方世振把费用单，也给董啸一份。

    董啸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自肖冰入职后就想挖的一位重点历史小说作家，这名网络作家整体来讲，算是历史垂直领域拔尖的作者了，在扬江中文网的新作，在历史当中融入悬疑、科幻等因素，很受欢迎。

    “燕姐，这是一位重点级以上的作家。自身名气、作品本身都很过硬，是我们未来要重点培养的网络作家。未来影视游戏等版权的输出，肯定重点着落在这类作者的身上了。那些几千一两万元签进来的作品，说实话，我觉得，除数字还不错外，影视出版要出去，难度过大。”董啸详细的解释道。

    柳燕又一一指着问了一下其他十一位重点作家，客观的讲，这十二位作家，就占了四十八万稿费的将近一半。

    柳燕想着，如果能够去掉，或者缓发放个几位，那很轻松总费用就降到一百万元以下了。

    可她却没有顾及到董啸的感受，虽然整个过程，董啸都在认真解答着，但越解答到后来，董啸的语气、脸色就越来越严肃，整个脸，好像罩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其实，董啸此时在心里，已经雷电四射了。

    ……

    董啸心里的怒火，快有点压不住了：你柳燕这是什么意思，公司制定完新的签约制度，我代表编辑部签了保证书，开始正常签约，一切都按公司繁琐的流程走完，签了合同，作者都交稿两个月了。现在，你柳燕来一一质疑这些作者的级别、作品质量。而且，这种质疑，一点儿真枪实论都没有，就只是拿着指头指指点点，就有一种要否定一切的感觉。

    但凡是个网文编辑，这火就压不住了。

    这时，董啸才想起杨娟说的话，那简直就是金口玉言啊。现在，自己果然就陷入了这样的困境。

    这业务才刚刚开始，作品刚刚签进入第一批，刚刚开始运营。柳燕就因为这个月费用她觉得特别高，然后直接开始质疑已经签约并连载两个月的作品。这要真是出现那种，签了一百多部网络作品，没有爆款出现，没有影视游戏版权输出，那柳燕还不得杀了他啊。

    想到这里，董啸似乎已经预见到了2014年春节前后，自己被柳燕、方世振、于亮、李宇菁、熊语，甚至田新总、孟郁总围着指责，都怪他和他的编辑部，引入的作品不够亮眼，没有爆款的情境。

    这情境，会让人欲哭无泪。

    想到这里，董啸终于不愿意在沉默或者单纯解释了，他直接说道，“柳总、方总，我客观的讲，编辑部引入的这些重点网络作家，他们的知名度和作品质量，在整个网络文学圈，都是经得起考验的。为了保证质量和更高的成交量，这12个作者，每一个最近一年到一年半内，都有作品影视或游戏版权成交的记录。我们付出的稿费，确实比他们最近的成交均价，略高15%所有。但你们要明白，我们是把这些作者，从别家挖过来的。如果是同样的价格，我们扬江中文网有什么优势，让作者过来？我不想打扯皮，我们没有任何优势，除了钱多一点。”

    说到最后，董啸都有点带着火气了。

    “哎呀！董啸，你别生气啊。我和方总，都没有质疑你们引入的作者和作品啊。我们就是单纯的想，看怎么减减费用啊。”柳燕赶紧说道。

    “燕姐，你这样说，那我也打开窗户说亮话。保证书，你让我签了，但作品不让签约，或者是质疑签约进来的作品。我就不明白了，一部作品的引入，那么多流程线和人员，您和方总，也分别是流程线上一员，那引入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反对意见呢？而现在，合同签了一个多月，连载进入到第二个月，要付稿费了，才质疑呢？”董啸“咳嗽”一声，继续说道，”难道，签保证书，就是为了扣掉我们这些总监30%的工资，然后在年底，再让我们赔偿扬江中文网未完成业绩的20%吗？请问柳总、方总，不让签作品，咱们怎么完成业绩？”

    听到这里，方总小声说了一句，“董啸，我说一句，我没有对作品的任何质疑。我是一个行政人员，我不懂作品。我只负责审核你们的材料齐全齐备不，如果齐全齐备，合规合法，我就同意。其他的，我不懂，也参与不了。”

    方世振说完，柳燕接着说道，”董啸，看来啊，你对我误会，有意见啊。我并没有说，这个月稿费不付了，或者是托延，或者说缓付。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注意节奏，注意速度。”

    “柳总，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有一句，你应该听过吧？‘又要让马儿跑得快，又不要让马儿吃点草。’我觉得，我们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燕姐，我真的不想，我入职时，跟您要一个承诺时的情况，真的出现。因为目前的这种情况，作品无法正常引入，今年春节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指责，都怪董啸和编辑部，没有引入作品，导致我们都没内容，没赚到钱。我原来担心的，你们集体抱怨作品没有亮点，不抢眼，没有爆款，反倒是多心了。”说到最后，董啸都有一点伤感了。

    等董啸说完了，沉默的坐在那里了，柳燕情绪也很是激动，“董啸，你真的误会你姐姐了。我怎么可能这样想，如果我这样想，我招你进来干吗？这件事情很简单，我就是单纯的想，把费用压在100万以内，担心数字这么高，冲击田总和孟总。”

    柳燕平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这样吧，董啸，世振，你们去干活吧。剩下的，交给我吧，这个一百零九万，不改了，就这样，我去找田总和孟总沟通。我向你们保证，10月10号发稿费日期，一分不差付出。这样，董啸，你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