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没有危机感后，你还能不断进步吗？”

    陆纯元又问道。

    对于以危机感作为支撑的陆胜来说，被陆万山带回大景陆氏后，能够继续保持进步，是陆纯元最关心的问题。

    “能！”

    没有丝毫犹豫，陆胜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

    陆纯元道。

    “因为，我的危机感还没有消散。”

    “无论是实力更强大的生灵，还是自然的生老病死，都可能夺去我的健康、夺走我的生命——”

    “这些，都是我心中的危机！”

    陆胜道。

    对他来说，健康、长生，是他此世的最大追求。

    显然，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威胁这两点的存在。

    尤其是经历了在大宗师操纵下、身体都差点不由自己的经历后，陆胜即使来到了大景陆氏，心中却从没有消散过危机感。

    这也是他在发现陆云飞后，迅速挑战对方的原因——

    一切，都源自他心中从未消散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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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老病死，都让你感到危机吗？”

    同样被陆胜触动，陆纯元心中想道。

    已经一百零三岁的他，虽然还感到精力充沛，却同样知道自己距离武宗两甲子左右的生命极限，已只有一二十年。

    或许，因为他以往的贡献，大景陆氏会赐下延寿丹药延长寿命。

    但对陆纯元来说，那样的恩惠，并不是他心中所愿。

    所以，在听到陆胜因为生老病死产生的危机感后，他这个距离寿元大限只有一二十年的老年人，竟然感同身受，同时产生了危机感——

    就像年轻时一样，有了种时不我待之感！

    天人感应的武宗，已经能影响周围天地。

    在陆纯元心境变化后，旁边的陆胜和陆弘锦，明显感觉到房间的气氛，似乎有了变化。

    不同于对武宗没有多少接触的陆胜，自家父亲是武宗的陆弘锦，很快便知道了变化的根源。

    不由瞪大眼睛，打量着陆纯元：

    “竟然能引起元王叔心境变化——”

    “陆胜刚刚所说的话，到底有什么魔力？”

    目光转向陆胜，陆弘锦对这次的问话，更加重视起来——

    说不定，其中就有着他成为武宗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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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和他人战斗，甚至击杀他人时，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对于这些，你可曾感到愧疚？”

    心境的变化，让陆纯元对这次问话更加期待，继续询问起来。

    而陆胜，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很快给出了答案：

    “当我战斗时，自然是想要击败敌人！”

    “击杀敌人时，也从未感到过愧疚！”

    无论是亲手击杀万蛊啸，还是间接杀死马步亭、马步倜，陆胜从未感到愧疚。

    甚至，就连石英，虽然陆胜一开始只是想获得对方的神象大力功，让自己能完成大力术的修习。

    但在对方展露出想要杀死自己的意思，陆胜得到机会时，毫不犹豫地杀死了此人——

    他的心中，从没有因此感到愧疚！

    “果然！”

    心中这样想着，陆纯元道：

    “如果对方不是你的敌人，也从未向你展露过敌意，你为何要杀死他们呢？”

    “杀死这样的人，难道从未让你感受到愧疚？”

    击杀敌人，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可谓天经地义。

    但是，对于误杀、误伤，甚至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一些人没有来得及被救，许多人都会产生愧疚。

    一些强大的武者，就因为这种愧疚，陷入自责之中，从此难有进步。

    不过，眼前的陆胜，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不是我的敌人，但我既然杀他，说明他有取死之道——”

    “至少，我帮他回归天地！”

    对于只要击杀生灵，便能收获功德、业力的陆胜来说，没有成为杀人狂魔，已经说明了他的自制力。

    但对于那些和自己从未有过恩怨、却被自己为了获取功德大量杀掉的异类，陆胜从没有感到愧疚——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些本就是天地至理。

    如果一个人连吃肉吃草都会感到愧疚的话，那他还如何活下去？

    甚至，即使自己以后可能会误杀人类，陆胜同样并不会感到愧疚——

    最多，也就会帮助一下对方后人，让自己更为心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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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酷无情，完全以自我为中心——”

    “这是一位不会被他人所影响、内心极为坚定之人！”

    虽然，陆纯元对于陆胜所说的“回归天地”不太认同，但对陆胜坚定不移的态度，却是极为欣赏——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承载一切，就不可能成为足够强大的武者。

    陆胜，显然就有着这样的潜力！

    想着，陆纯元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陆胜，你的人生中，最大的追求是什么呢？”

    “它和你的武道之路，是不是完全相契？”

    这，才是陆纯元想问陆胜的最大问题。

    只有当一个人最想做的事情，和他的武道之心完全契合时，才可能真正找到自身。

    这也是为何其他人参悟至强者的真意，却无法成为至强者的原因——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也没有思想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对于至强者来说完全符合自身的真意，对其他人却并非完全为真。

    所以，那些对至强者亦步亦趋的人，都无法找到真实的自己，自然也无法领悟真意。

    而陆胜，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也不同于之前的果断，陷入了思索之中：

    “我的人生中，最大的追求，到底是什么呢？”

    “是健康？是长生？”

    “是摆脱危机感？是掌握自身命运？”

    “是修习更多的武功，拥有更强的修为？”

    “还是回到原本世界？或者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一个个想法冒出，似乎都是自己曾经想得到的，却又难说是最大追求。

    甚至，陆胜还发现，自己一直渴望的健康和长生，似乎也并非心底的最大追求——

    毕竟，有着如意在，只要能拥有功德，自己的健康已经能够保证。

    甚至，当功德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延长寿命、达到长生境界，也有着很大的可能。

    “只是，长生之后，我又能做什么呢？”

    这时的陆胜，对此完全没有头绪。

    如此，也不知过了许久，陆胜的各种想法，渐渐沉淀下来。他的内心，也越来越坚定。

    与此同时，陆胜的神海之中，一道明光显现，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到底什么是最大追求：

    “道，一切的道！”

    “无论是武道，还是长生之道，或者生命之道、命运之道、穿梭时空之道、执掌权势之道……”

    “归根结底，都是一个‘道’字——”

    “这，才是我此生最大的追求！”

    就在陆胜明悟这一点的同时，他的神海之中，一直是呈现为虚影的如意，突然由虚转实，同时明光大放，将一个朦朦胧胧，如同包含了日月轮转、大道运转的“明”字，逐渐显现出来。

    在得到九九红云如意聚散玄功后，如意中的另一道传承，紫虚明道真人的“明”之大道烙印，终于被陆胜激活了——

    至此，陆胜才完全接受了如意中的传承，掌握了这柄功德玄黄玉如意！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