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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海枭: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岩山佬

    被祭旗者除了起先跑路时逮的耿仲明嫡系,剩几个则是整天介骂骂咧咧的明军军官,这几位别看浑身上下捆满了绳子,日常也被绑在暗无天日的船舱中,但只要有机会,铁定得把乱兵十八辈祖宗骂个遍。

    都是宁死不降的汉子,若给惜才之人看到可能会费尽心机将其招降至麾下,可惜王大人不这样想,他又不是斯德哥尔摩患者,没有唾面自干的兴趣,再说手底下不缺人,也便一刀砍了拉倒。

    一溜脑袋落地,场面血腥的很,却也激起了乱兵的嗜血心理。

    不过也真应了彭振国心中所想,这边厢出征闹出的动静浩浩荡荡,到了真刀真枪干架之时,攻岛战事却又呈现出虎头蛇尾的景象—

    祭旗完毕船队开拔,紧赶慢赶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灵山岛附近,为防岩山佬的人走脱,王轶除了亲率大队堵住其部停泊船只的港湾小码头,还派战船游弋在岛上山峰另一侧,着其择机登陆,防止溃散海盗跑的满岛都是。

    他心底清楚的很,就那点渔民属性大于海盗属性的乌合之众,想给己方造成麻烦的几率非常小。

    随即王大人领着集合起来的鸟铳兵与近战甲士乘坐舢板登陆,一波打崩穿着破破烂烂的海盗们临时组织起来的防线,紧接便是撵鸭子,除有部分逃入山中,余者都做了俘虏,至于隶属他们的家眷,则在战战兢兢中等待着未知命运。

    整场战斗下来,海盗们连开船跑路的机会都没有,给乱兵造成的伤亡更是没超出个位数。

    按明制灵山岛南北长有九里多,东西宽二里半,岛上有平顶山、前阳山、歪头山,海拔最高处五百多米,靠大陆一侧有狭长地带可供人类居住生活,因为山峰较高,东侧海风对西侧海岸影响较小,海盗们的船只便尽数停靠在西边。

    说是小港湾,但容纳船队二十多条船还是绰绰有余,即便加上海盗们那些单桅风船、渔船也丝毫不显拥挤,而这会儿,岩山佬同志正与手下儿郎们一起,被人圈在沙滩附近盘腿坐着,望着不远处自家那十来条船愣神。

    他心中倒没什么悔不该当初做海盗之类的念头,也没觉着杀人越货有什么不好,这世道,你不杀人,别人便杀你,而从当海盗那天起,他就已经有了某一天身死灯灭的觉悟。

    何况这会儿他还有些懵。

    他不知道攻下自个老巢的是哪路好汉,看对方船队中大量的战船与火器配备应乃官军水师无疑,可旁边那群跟他们同样做派被人圈起来的穿着明军衣装的俘虏又是咋回事?内里有几位一看便是当官的,都这会儿了还在端着架子。

    官军内讧稀松平常,但内讧到如此程度的,他还真没听说过。

    再者,这群好汉爷并船只他从未见过,一准不是附近卫所兵,那些人的主官他大都认识或者见过画像,且几个主要卫所的船只早给传说中的登州乱兵水师打光,这会儿仍在重建之中,可朝廷又不给钱,恢复起来遥遥无期。

    按军制,明军卫所百人应配船两条,一卫配船一百一十条左右,巡检司有船两条,可那都是老黄历了,这年头谁还这么实诚的按照实数配发,别说当下,就嘉靖年间空额高的都能占到半数,过去几十年,又没碰到什么励精图治改革弊端的中兴之主,局面只会越来越崩坏。

    岩山佬没往海盗方面想,南直隶往北,登州府往南的海盗他心里多少有点数,不说大都是跟自个差不多的小打小闹者,即便船只数量上能超过他们,也决计配不齐这么多火器。再者配了也没用,北地海盗们还是习惯跳帮肉搏,这些人可没郑芝龙的眼光与能耐,人这会儿都学着造西式大帆船了。

    更别说几乎人人都穿戴的盔甲,虽然内里有不少藤甲在充数,可能配得起这身行头者,在官军内部都少有,至少他见过的卫所兵已经很少有人着甲了,最多主将家丁能享受到这待遇。

    他最终认定,对方应出身官军水师,不知缘何叛乱做上,逮拿了不少同僚并将自个老窝当成基地,如果仅是落脚,他们不可能派出大量搜索队前往山间找寻逃散的海盗。

    当然,这仅是猜测,准不准就不清楚了—某种程度来讲,他猜的挺准,不过就是没往登州乱兵身上考虑,他可是听说那群人被数万官军围的死死的,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

    有几条船直接靠到了木质码头附近,正在用梯子往下放人,码头太小,其他船只只能用舢板来回输送人员,还有几只小船则跑到港湾外面,似乎在探查海底环境、测量水深,他们先前进来时没这么麻烦,应该有人带了路,直接从航道里进来的。

    这更坚定了岩山佬的判断,对方应是想要常驻,想想自家地盘转瞬间成了他人所有,他就止不住一阵阵气闷。

    至于血海深仇一类的倒也谈不上,对方死伤不多,他的死伤也寥寥无几,更没出现对待家眷不封刀的破事儿,要知道,他的女人跟女儿当下可就在不远处。

    有将领在众人簇拥下向这边行来,走进之后连话都懒得问,直接用手指点着岩山佬:“你,出列。”

    他有些郁闷的看向四周,正是这群鸟人的目光把他暴露,从被俘到现在,众弟兄虽不敢交谈以防惹怒对方给取了脑袋,可却一直盯着他看,那人都不用旁人指点,一下便可看出谁是领头人。

    随即他又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到其人身边,一个响头磕下,然后直愣愣等待着问话。

    “你是岩山佬?”王轶四下打量着,有些疑惑,看样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辈啊,常年跑海晒出的黝黑面庞搭配干瘦身材,活脱脱一副受气小老头模样,能降服这群刀口舔血的桀骜不驯的海盗也算异数。

    “回将军话,正是。”岩山佬回道,他没怒不可遏抑或大喊大叫,平白让人看不起。

    “你自个交出来还是让我的人动手?”王轶没头没脑的问道。

    “不劳将军费心,俺晓得轻重,但请将军能放过他们。”岩山佬回道,指了指手下弟兄与家眷。

    “你的弟兄全放了不可能,各位杀人越货的事儿没少干,总得找几个罪大恶极者震慑旁人。”

    “如此还是谢过将军。”岩山佬古怪的笑了下,你要真一个不杀兄弟还不甘心呢,随即站起身:“财货没在村子里,都在船上呢,跟俺来吧,一会儿还得烦请行刑的弟兄把刀磨快点。”

    王轶笑了下,此人是个人精,知道自个不会放过他。